杜涵凝回到挽岚苑中,没有看见莲心,这倒是奇怪了,莲心不在院子里呆着会到那里去了,心中虽是疑惑,但是现在要做的是先将衣服给换下来,要是让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杜涵凝听得门外的脚步声,月兑衣服的动作一滞,来得不只一人,除了莲心外,还有两人?从脚步声听来都是不会功夫的人,收敛住心神,不管是什么人,她都不能让人怀疑。
手上动作轻而快的月兑下衣服,将发冠弄下,一股脑的塞在了床里侧,抓起被子一角迅速的钻了进去,躺倒在床上,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练习过千万遍一般。
杜涵凝刚将面纱蒙上,莲心紧张而恭敬的声音已经在门边响起,阻止着来人,“赵小姐,王妃已经歇下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和奴婢说,奴婢必会替您转告的。”
看来是莲心的阻止没有成功,这赵小姐会是谁?在京都中她并没有什么认识的闺阁小姐,她还真不出会是谁?姓赵,脑中闪过一丝思绪,还未抓住,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室内,听得有人道:“我家小姐是来看王妃的,你这般阻挠干什么?还怕我家小姐害了王妃不成?”
趾高气扬的语气,此人应是那什么赵小姐的丫鬟,莲心必是没拦住,才让她们进得了内室。
“鸣翠,不得无礼。”温婉的声音,楚楚动人,应该就是赵小姐。
莲心见人都已经进了内室,这是肯定赶不出去了,心里埋怨着小姐怎么就在今天出门了,而且这什么赵小姐偏偏挑这个时间来,算算时间,小姐估模着是不会回来的,要是混不过去,那她就将这什么赵小姐还有那丫鬟给打晕了,扔出去,要是问起就说失忆了……她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就看这赵小姐识不识趣了。
“赵小姐在这先坐,奴婢去唤王妃起身。”莲心仍是面上恭敬的让赵小姐在桌前坐着,替她倒了杯茶水,她则往床前走去,她出门前将枕头塞在被子里,做成有人睡的假象,通常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她也不必这样,只是今天下人回报说有人要见小姐时,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就做了这么一手,还真派上用场了。
赵婉儿坐在桌前,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没有很多的摆设,不是那种奢侈招摇,也没有她的闺阁来得那般精致,但是别有一番雅致,一张红木书案,上面放着几本书,其中一本翻着页,应是才被翻看过,窗前摆着一张贵妃榻,铺着白狐皮裘,看起来就很舒服。
在往前是一扇绘着墨莲的屏风,画笔流畅,那莲花栩栩如生,仿佛还能闻到那淡淡的莲香,一张雕花大床,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是放下的,隐约可见床上微微的隆起,看来这杜涵凝确如传言中那般病弱缠绵病榻。现在还不过晌午时分,她就在床上躺着,还有空气中还能闻到苦涩的药味。
赵婉儿看着这一切,低下了头,脸上温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狠,心中怨怼,这一切都是应该属于她的,凭什么那杜涵凝就能成为睿王妃,她期盼了这么久,就是希望能嫁给他,他是她心目中的神祗,她怎么配得上如此优秀的睿王,一个病秧子,一事无成,还臭名远扬的病秧子。
为什么姑姑还有爹爹都不同意自己嫁给他,他们不帮她,她自己想办法,赵婉儿攥着帕子的手指紧紧的搅在一起,克制着心中强烈的愤意。
莲心走到床前隔着纱帐装着样子躬身轻唤道:“王妃……”突然感到她的手被抓住,莲心一惊,眼神锐利,反手就要挣月兑开来,待看得帐中人向她眨了两下眼睛,心中一喜,手中的劲力也卸下了,小姐回来了,只是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但是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忙收敛心神,接着轻声道:“王妃,你醒了吗?”
“唔……莲心,有什么事吗?怎么吵吵闹闹的。”虚弱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鼻音,听起来就是一个病着刚醒的人的音调。
莲心将事情情况简单又明了的向杜涵凝说道“王妃,吵醒你了,有位赵小姐要见你,非要见着你才说,就在屋里了。”不是她不拦,而是拦不住,如果可以用武力解决的话,她巴不得这么干,但是不能。
赵婉儿听得杜涵凝的声音,闪过一抹诧异,原以为这丫鬟遮遮掩掩不让她进来,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或者想隐瞒着什么,这种情况发生在她身边和她听说的就有不少,本想一查究竟,不曾想她料错了。
那厢杜涵凝带着怒气教训那丫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是因为虚弱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你这丫头,不早将我叫起,怠慢了贵客,扶我起来。”
莲心配合着杜涵凝演戏,连连维声道,“王妃,是奴婢的错。”
“王妃,莫要怪丫头了,是臣女叨扰了,本想着来看看你,不曾想你已经歇下了,真是对不住。”赵婉儿站起走到床前五步远处说道,温婉的声音,软哝好听,让人发不出脾气,但并不限于杜涵凝和莲心,两人心中都是同样的想法,她真会装。
从莲心挽起的纱帐中,赵婉儿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曼曼青丝铺在洒在床沿,她不否认从这看去,倒是有几分韵味。
杜涵凝任由莲心将她扶起靠坐在床畔,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赵小姐,多有怠慢,我这身子就是这样,恕我不能下床和你相叙。”
“无碍的,王妃的身子要紧。”
“不知赵小姐今日来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