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宸在屋内听到了拍卖花魁大会开始的声音,命清风打开了窗户,一抬眼间,他看见的不是舞榭之上,而是透过对面那间包厢同时打开的那扇窗户,看见了同时向外看出来的杜涵凝,眼神一眯,是那晚旧宅里的男子。
此时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眸澄澈若水,那眸中一瞬间闪过的的诧异,他也是认出他来了吧?
房中另一个男子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星眸朗目,俊美不凡,但是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他那挂在唇角的笑,仿佛是在嘲笑,又似在看戏,是那天在树林里出现过的白衣男子,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刚才楼下的喧哗莫不是议论的就是他们两人?
而晚晴的突然的温婉话语适时的替他解了惑,如他所猜,“王爷,对面那位手握折扇的白衣公子就是绝世公子。”
轩辕墨宸只是微点了下头,收回了视线,对面的两个人,都是一身白衣,一个纤细柔弱,一个俊朗恣意,都是不凡。
杜涵凝见到对面的轩辕墨宸是诧异了,她忘了晚晴阁就是在这个厢房的对面,透过那扇洞开的窗户,晚晴坐在琴架前,看来也只是替轩辕墨宸弹琴……只是他这样的人懂这些风花雪月吗?
只见他一手撑头,眼中的探究随着那垂下的眼睑而不再存在,那冰冷冷漠也随着那微闭的双眼而减了几分,他看起来很累,应是才赶回来的,而他为什么要赶来这里呢?
那日旧宅的相遇之后,疑惑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旧宅,她派人调查了那间旧宅,得到的是一个意料之外却令人不得不叹息的结果。
那座破旧的宅子居然就是秦家旧宅,被满门抄斩的秦之儒秦左相的府宅,也就是轩辕墨宸外公的家宅,他出现在那里也就可以解释了,但最令她惊诧的是,那一日正是十六年前秦家满门抄斩之日,那样的一个日子里,白天又经历了如此刺杀,他是经历太多生死了,所以才变得冰冷如斯……
十六年前秦左相满门抄斩的这件事,她进行了更加深入的调查,秦左相自为官之日起,为官两朝,一生廉洁,为民请命,所做之事都是从民出发,深受百姓的爱戴,而就在那一年,一瞬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通敌卖国之罪,证据确凿,被判满门抄斩,也就在那一年赵庭然从地方上升了上来,逐渐的做上了右相这个职位。
这其中看似毫无关联,但是知道赵庭然是怎样的人的她就不会认为这其中真得是毫无关联,这件事很有可能就和他有关,赵庭然的来历她令人追查了很久,却都一无所获,这个人就好似凭空出现在了楚阳的土地上。
她绝不会相信什么无中生有之事,赵庭然这个人绝对可疑,要不是绮玉的家仇,她顶多认为赵庭然是个贪官,可是经由绮玉一诉说,赵庭然这个人呆在楚阳都是另有所谋,她考虑是否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轩辕墨宸,给他提供一个线索,让他有所防范……
楼下响起的欢快的呼喊声和掌声,将杜涵凝的思绪拉回,她将目光转向舞榭,原来今晚的花魁们已然迈着莲步登上了舞榭,穿着华丽的罗裙,颜色各异,但是却将每个人独特的气质给衬托了出来,精致的妆容使她们看起来多了一分媚惑。无疑,每一个人都是难得的美人。
杜涵凝陡然睁大眼睛,目光在舞榭上的女子脸上一一划过。
“宁弟,可是看中了其中哪个?为兄的拍下送你,算是见面礼,如何?”祈楚寒看到杜涵凝聚精会神的看着楼下站成一排的花魁,调笑的问道。
这些个女子美则美矣,但是都是些庸脂俗粉,每一个笑容和动作都是经过训练,失了原本的灵动,没有灵魂,这样的女子只可能成为玩物,他是不会要的。
杜涵凝回神,转过头,对着祈楚寒,朗声道:“祈兄,小弟只是来看个热闹,怎可让祈兄破费,”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接着道:“这些个女子,不好不好。”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惋惜。
这些女子,她识得,是轩辕墨宸的那些个侍妾,没想到她们被送来醉香阁倒是促成了今晚的花魁拍卖大会,不知道轩辕墨宸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微微一斜眼再次看去,却见晩晴阁的那扇窗户已然关上,什么都看不见。
他是一开始就知道了这就事了吧,所以他就是来此观看的?只是现在又将窗户关上又是做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睿王来了醉香阁?这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还是舍不得这些美女了,想要再次带回去?这个想法一出,立即就被她否决掉了。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轩辕墨宸整个人就是没有感情波动的,无悲无喜,就算那日在旧宅那样的日子也未见他有什么悲伤,只有浓浓的戒备,若不是他还有温度,还有心跳,她都要将他视作死人了……
祈楚寒听了杜涵凝的话也不再言语,而楼下的花魁拍卖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那激昂的喊价声和唏嘘声,这一刻让同样生为女子的杜涵凝感到了悲哀,最终都化为了心中的一抹幽叹,她早就说过,各人各命,这样的结局对于她们未必就是坏。
醉香阁中的女子虽然可能是被迫来到这里,但是至于要做什么都是出于自愿的,卖艺或是卖身都是自己选择的,春香从来不会强迫她们,这些女子虽然是由睿王府送来,春香也是不会亏待了她们,所谓的花魁拍卖,是参与大会的人出钱竞价将喜欢的女子买回去,可以是为奴为婢,可以是侍妾……不管是什么,一旦选择了被拍卖,那她们之后的生活就和醉香阁月兑离了关系。
醉香阁每年都会有举办一次这样的花魁竞拍,为这些想要离开的女子提供一个机会,但是每年只能是十人。
舞榭上的女子已有几人被高价拍得,可是不管是还没拍卖的还是已经成功拍卖的那些女子脸上并没有所谓的喜悦表情,也没有要月兑离醉香阁的解月兑,有的都是惶恐不安,好似迎接她们的不是光明,而是无边地狱。
杜涵凝记得那一日,这些女子都是极其的害怕被送到醉香阁来,如今能离开了,为什么不高兴?
可是变故发生在一瞬间,舞榭上的女子突然脸色变青,眼睛睁大,表情极其的痛苦,开始口吐白沫,白色的沫子从嘴角溢出,一会儿就倒地抽搐起来。
“啊……”不知道是谁先尖叫了一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大堂中的人一片恐慌,从椅子上蹦跳出来,慌张的向门外奔去,一片拥挤,推到了桌子,椅子,还有人……茶杯,茶壶落地,发出了破碎的声音,刚才还热闹的醉香阁混乱无比。
这些声音将在舞榭上喊着“找大夫……”的话语完全给淹没了,那些往外奔跑的人的脑子里都只剩下了害怕,谁还管那些人的死活,刚刚还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突然就口吐白沫,抽搐不已,好恐怖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恶疾……
杜涵凝从窗口中看到舞榭中发生的状况,未多想立时从窗口一掠而出,来到了舞榭之上,既然这事被她看见了,遇上了,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不管身后尖叫着跑出门去的人,杜涵凝上前在一个倒地的女子面前蹲下,拉起她的手腕,掳起她的袖子。
“宁公子,您这是要?”春香疑惑的问道,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她始料未及,醉香阁从始至今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她都快急得跳脚了,此时看到杜涵凝突然的动作,口气有点冲,这都什么时候了,宁公子还来添乱。
大厅中已经乱作一团,此时已经跑出了大部分的人,但是春香的话还是没人听到,护院门想要走过来,却被汹涌的人群给挡住,一时难以过来,但是却是有护卫听到春香的话,跑去找大夫了,醉香阁里里的几个姑娘和丫鬟上到了舞榭之上,想要帮助这些女子,却不知道怎样做,想要按住她们的手脚却做不到,脸上的担忧却是真实的。
杜涵凝没有抬头看春香,手中把脉的动作未停,沉声道:“把脉,难道春香姨想看着她们死吗?”
春香自然是不想看着她们死去,要是死了,醉香阁惹了这般的麻烦,她要如何向楼主交代,突然想到阁中今天来的几位大人,还在包厢中,特别是睿王,并未见他们从楼上下来,此时那几扇窗户都被关上,春香心中焦虑,难道今天醉香阁在劫难逃了。
“不想,不想……宁公子会医术?”春香连忙回道,说出口才觉后面那句话就是有点多问了,那样的姿势不正好说明了他是会医术的,随即招过一个姑娘,让她上前为杜涵凝帮忙,她现在要去向包厢中的各位大人说明情况,醉香阁可不能就这样在她的手中失掉。
------题外话------
如昨日一般,尘今晚九点才能回来,补上的亲们可以明日一起看
尘不是一个好作者……总是不能按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