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那么庞大的身躯,又是那么匆匆迈的一脚,可想而知那一脚踏出去会有多么的重,可想而知那一脚会有踩上去会有多么的痛,而且那一脚好巧不巧的正是踩在了大肥猫的尾巴之上,那就是更加的痛了啊。
只听得那一声凄厉的“喵”的一声,极其的尖锐,惊住了千波湖畔的人,惊跑了千波湖内的鱼,也将转身准备离开的杜涵凝和轩辕墨宸给惊的愣住了脚步。
那只大肥猫的背部弓起,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止不住的痛声叫着,但是踩住它尾巴的陈圆圆还不自知,那只脚仍是重重的踩在了大肥猫的身上,等她被那声凄厉的猫叫声惊住,再是疑惑的低头一看到挪开她的脚那已经过去了好几个眨眼间。
尾巴终于被松了开来,大肥猫犹如箭一般的逃窜了出去,凄厉的猫叫声仍是不觉于耳,事实证明即使它是一只好吃懒做,胖到见不到四肢的球型大肥猫也是受不住的这样的一记重创,居然也是可以有如此矫健的身手的。
看着那飞快逃窜犹如一个白色雪球在地上奔跑的大肥猫,杜涵凝同情万分,那一脚肯定是很痛,不知道有没有将尾巴给踩断了,却也是忍不住啧啧出声,果然不管是谁都是有潜力的,谁也不能小看了谁,潜力,不过却是也是缺少了那样一个刺激。
陈圆圆对着奔走的大肥猫大声唤道,“飞飞,飞飞……快回来……”
可是现在对于刚被主人踩了尾巴的大肥猫来说哪还顾得上听主人呼唤,仍是向前奔着,陈圆圆见状心下一急,回身厉声对身后的丫鬟仆役命令道:“还不快去将飞飞给本小姐找回来,若是飞飞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吃板子。”
丫鬟仆役被这么一说,哪还敢耽搁,急忙去追那只大肥猫,心里却是无比哀怨,飞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不是小姐你给踩的,怎么可以将这个怪在他们头上,只希望飞飞别跑那么远。
只是没料到从来都是被抱来抱去的大肥猫也能跑这么快,果然是有怎样的主人就是有怎样的猫。
杜涵凝拽着轩辕墨宸趁着陈圆圆吩咐奴仆的时候赶快的离开,按照前几次的经验来看,陈圆圆可是会缠上她不少时候,不让她离开,每次她都是趁她一不注意的时候快速的溜开,她基本上见到她就是绕路走的,这次要不是宸的那一扯,她早就离开了。
那身凄厉的猫叫声终是引来了不少人跑到千波湖畔来围观,好奇是出来什么事情,但是当众人看到轩辕墨宸和杜涵凝两人双手相携施展轻功快速的离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一起一落都是那般的和谐,哪还关心什么猫叫声。
众人一不小心又将心中的想法加重了几分,面面相觑间,有什么讯息在其中流转开来。
那厢刚一脸厉色训斥完奴仆的陈圆圆马上换上了一脸娇笑回过头来,低着头,道:“宁公子,你见笑……”
话还未说完,一抬头却是只看见那远去的一黑一白的两个点,陈圆圆顿时垮下了脸来,愤恨的跺了两下脚,手中的帕子绞得是更加的紧。
一双小眼泫然欲泣,宁公子怎么每次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她可是为了能够和他在一起,都已经开始减肥了,娘说她太胖了,会“伤”到宁公子的,可是她不知道是怎么伤,不过既然是为宁公子好,她就一定要减肥,只是这么久下来好像也没有效果,爹看到她却是怒道她怎么又胖上了,差点气晕了过去。
“没想到阿凝还有这等好魅力。”
两人到了睿王府门口才停下,轩辕墨宸忍不住揶揄道。
杜涵凝斜眼瞪了一眼轩辕墨宸,居然还有空说风凉话,要不是他拉住了她,她才不会被陈圆圆给缠上。
“还不是你,让你走不走。”杜涵凝甩开了轩辕墨宸的手,说完就大跨步的向着睿王府内走去。
清风啸月看着闹别扭的王妃,都压抑住了笑意,刚才那一幕虽然隔得比较远,但是他们还是看得清楚,王爷真心是做错了,在背后纷纷对轩辕墨宸报以了自求多福的眼神。
轩辕墨宸见状一愣,快步跟上了杜涵凝的脚步,抓住她的手,人也站到了她的身边,低声歉意的说道:“阿凝,是我的错,我不该拉住你。”
可是他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陈家那位小姐是喜欢宁寒的,照这情况看来,应该是不只一次两次了,不然阿凝也不会看到她掉头就跑。
杜涵凝仍是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轩辕墨宸微微皱眉,他从来没有哄过女子,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有点措手不及,纵使千军万马在军前叫嚣,他也没有过这般的神情,仍是思绪清明,指挥若定。
现在都已然认错,阿凝的气怎么也没消,这会儿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行,索性一把将杜涵凝拉到了怀里,直截了当的轻声问道:“阿凝,你不要生气了,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我没有生气。”杜涵凝回道,却是继续向前走着,她是没有生气,只是很是苦恼,很郁闷,让陈圆圆纠缠真不是个好事,京都之中的百姓为这事没少围观过,也没少效果,以前她都能一笑置之,可是今日可谓是在他面前丢人了。
覃仲言见轩辕墨宸回来,忙走近身,告知刚才太后派人来召他进宫。
刚才他在远处就看见阿宸和杜涵凝两人之间有点拉扯,是闹什么矛盾了吗?疑惑的看向身后的清风啸月,希望他们给他解惑,可是他们只是一副很憋笑的样子。
“快去,快去,你皇祖母这次可是又要给你娶侧妃了。”
轩辕墨宸还没有回答,杜涵凝已然催促道,还顺手推了推轩辕墨宸。
“阿凝……”轩辕墨宸想要解释,可是刚唤出口就被杜涵凝打断了。
“不用解释,我知道……还有我真得是没有生气。”杜涵凝说完,就转身离开,向着挽岚苑而去。
轩辕墨宸看着杜涵凝离去的背影却是最终没有追上前去,阿凝刚才的话语中却是没有其他什么的成分,就只是陈述。
他回到蕴清院中换了一身锦袍就向着皇宫而去,阿凝说得没错,皇祖母这会儿召见他,肯定是为了昨日他将那位苏家小姐打发回宫的事情。也好这次可以将事情和皇祖母道个明白,若是皇祖母一直这样误会下去,倒是让阿凝受了委屈。
杜涵凝刚迈进挽岚苑的院子,却是怀中一沉,忙伸手接住了,不用看,肯定是银子这小家伙。
银子窝在杜涵凝的怀中,还吱吱的发出委屈的声音,主人出去都不带上银子,银子在屋里都没什么好玩的。
今日出门的时候,杜涵凝特意将银子留在了府中,起先银子还是一派不乐意,一直往她的怀里抓,大有她一定要带它出门的意思,最后仍是以不给肉吃,成功的将银子给留了下来。
银子这样的外貌体征肯定是会引起不少人的兴趣注目,带上它却是诸多不妥,那就将它和莲心和荷琴一道留了下来。
莲心和荷琴两人在屋子之中只见银子犹如一道闪电在眼前一闪,就跑出了门,不知道它这是要做什么,连忙给追了出来,当看到银子和杜涵凝的亲昵模样,两人止住了脚步,原来是王妃回来,不过银子的感知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厉害,王妃这才是刚踏进了院子,它就已经感觉到了。
杜涵凝抱着银子走进了挽岚苑,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银子身上银白色的毛,而银子则是将头搁在了杜涵凝的手弯处,一副舒服享受模样。
莲心看着杜涵凝有着不豫的脸色,问道:“王妃,你怎么了?可是在外面遇上了不高兴的事情了?”
“陈圆圆算是吗?”杜涵凝哀怨的说道。
听到陈圆圆的名字,连一向冷若冰霜的荷琴眼中都染上了不少的笑意。
看来对于这件事情她们也是知悉的,也是京都之中应该是没几人人不知道这件事情。
“别笑了,丢死人了。”杜涵凝一一瞪了她们一眼,沉声道。
“王妃,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有人喜欢不是很好?”莲心收敛住笑意,劝慰道。
其实京都之中倾慕男装扮相的王妃的宁寒公子身份的女子有很多,但是敢于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爱意并且穷追不舍的却只有这位陈圆圆,只是还真是不敢恭维,那样的身躯足足是王妃的三倍大,而且王妃还是个女子,注定了是不可能的。
杜涵凝哼了一声,微眯了杏眸,危险的说道:“那你是觉得本阁主是该接受了?”
都用上了本阁主了,这莲心哪还敢在舀杜涵凝开涮,忙道不敢。
杜涵凝也是知道莲心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本就没打算有所追究。
一旁的荷琴却是没有忘记今日杜涵凝出门是为了什么事情,问道:“王妃,王爷可是信了绮玉的家仇?”
绮玉的事情她们都很清楚,一开始作为幽阁的四大护法,她们虽然同属一门,但是却是没有什么交集,直到王妃的出现,才将她们的相处模式完全的改变了,也让她们渐渐的有感情起来,不再是冷漠的杀人工具,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她们都是被前任幽阁阁主捡回来的孤儿再培养成了杀手,她们在那个杀人不眨眼,一切只为能够活下去的地方,能做到护法之位,她们的手上早已不知道沾染上了多少的血腥。
若不是遇上了小姐,她们指不定哪一日就已经丧生在某一次的任务之中,是小姐让她们重新认识了自己,有了新的生活。
“他相信了,只是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张扬的好。”杜涵凝点头说道,这也算是朝廷的事情,宸知道也是好办,毕竟这楚阳江山是他家的。
绮玉和荷琴两人连忙应声,这里面的轻重她们还是拎得清楚的。
杜涵凝走进偏房,昨日夜里她将所有的药材加在药罐之中进行熬制,这一次是加入了银貂血,终于是将若梦三千毒给制出来了。
轩辕墨宸昨晚就吩咐人送来了一批试药的小老鼠,正是派上了用场,其实若是他不送过来,今日她也打算让人去寻了过来。
正好她将药制出之后就可以让小老鼠试药了,将药给一只小老鼠服下之后,又给另一只小老鼠吃下了那从师傅那翻找到的若梦三千,一番观察下来,事实证明药效是一样的,果然若梦三千之毒的制作确实是少不了以银貂血为引。
而那两只单独饮过银貂血的小灰鼠却是仍是不见有什么反应,在笼子里仍是如之前一般,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敢确认银貂血是没有毒的。
她又将之前做过的失败的解药的药方给研究过来,看看还有哪些是没有尝试过的方法,对药方进行修改。虽然今年宸的毒不会再发,但是还是早点解毒的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她害怕哪一日宸在睡梦之中离她而去。
她相信一定可以制出解药来的,这不连银子都能被找到,还有什么事做不到的呢?
杜涵凝在屋内专心研究着药方,偏房的门却是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
莲心推门进来,立在一旁,道:“王妃,覃管家过来了,说是皇后召你进宫。”
听到莲心的话,杜涵凝放下了手中的药方,略带诧异的再问了一遍:“你说是皇后召我进宫?”
“是的,奴婢已经向覃管家再三确认了。”莲心回道。
前脚太后才召轩辕墨宸进宫,后脚皇后就召她进宫,感情皇宫中的女人都无事可干,成天就是召人进宫,她可不认为皇后召她进宫会有什么好事,端是一副雍容华贵母仪天下之礀,但是真实是怎样,从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咄咄逼人之中她就可以体会得清楚。
她不喜轩辕墨宸也是不喜她,她也是不指望她喜欢,而且她这个“赵庭然妹妹”的身份也是有待商榷的。
既然她要她进宫,那她就去,以前是因为想着迟早有一天会要离开,她也没有要和皇室中人打交道的打算,可是如今不同了,她和轩辕墨宸在一起,之后势必会和皇亲国戚打上交道,一味的隐忍不是她的作风,而且她已经打算打破那些谣言。
杜涵凝从偏房之中走出来之时,覃仲言还没有走,只见他站在了屋门前,过于明亮的光线却是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那个礀势看来,他这是在和地上的银子大眼瞪小眼。
银子双手按在一条肉条之上,却是仰着头看着覃仲言,一直看着银子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抢银子的肉不成。
“覃总管对银子很有兴趣?”杜涵凝淡声说道,覃仲言此人绝对不是只是管家之辈,那样的气度,年纪轻轻却是有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沧桑之感,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陡然想起那日在桃夭池匆忙离去之时听到的那身呼唤“阿宸”。这般亲密的称呼,轩辕墨宸和覃仲言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着什么不为人道关系?
杜涵凝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却是觉得可能性不大。
听到杜涵凝的声音,覃仲言收回了和银子对视的目光,看向从偏房之中走出的杜涵凝,偏房的门被打开,透过偏房里的窗户吹拂出来的风,带来了一股更浓的药味。
此时的杜涵凝还是穿着着那一身白色飘逸的男装,发髻也是男子装扮,虽是已经知道她是个女子,但是仍是会觉得此人长得风流倜傥,绝世公子之称绝不是作假。绝世公子宁寒的名号对于一直身在京都中的他来说并不陌生,只是谁会想到那个人会是眼前这位传言不堪,他认为从来都没有出过挽岚苑院门的女子呢。
而也正是眼前这个女子可以解掉阿宸身上的若梦三千的毒,也正是眼前这个女子勾动了阿宸的情丝。
他收回之前的话,这般的女子绝对是配得上阿宸的,只希望阿宸能够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很是好奇。”覃仲言回道,银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确实是好奇的很,而且很可能阿宸的毒还要靠它。
此时银子已经将肉条啃完了,跑向了杜涵凝的脚边,在那里慢慢踱着步子,一副傲慢的样子,那双乌溜溜的眼珠还不时的看向覃仲言。
看着银子的动作,覃仲言淡声说道:“它很喜欢王妃。”
杜涵凝一低头看着趴在她脚边的银子,微微垂了眸子,低声道:“也许吧,缘分……”
杜涵凝走上前,沉声问道“覃总管可知今日皇后召我入宫是为何事?”
“不知道,传旨太监并没有告知。”他是真得不知道,刚刚小太监来传召的时候,他也是很是惊愣,不知道皇后怎么由突然传旨召她进宫了,他还特意多追问了些,那小太监也是迷惘不像是作假,是真得不知道。
杜涵凝“哦”了一声,随后应道:“有劳覃管家了,我知道了,这就准备马上进宫去。”
见杜涵凝应下之后,覃仲言就告辞离去了。
看着覃仲言离去的背影,就在覃仲言即将跨出房间的门时,杜涵凝突然开口,声音淡淡,却是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质疑:“覃管家未进王府之前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倒像是个士族公子。”
听到杜涵凝的话,覃仲言离去的脚步一顿,背也是一僵,就这样怔愣的停在了门口之处,那双满布沧桑的眼中,却似有什么在其中闪动,但是最后仍是都归于了平静。
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她是看出了些什么,只是却是没有选择问阿宸,而是这般迂回的问他,罢了,迟早她也是会知道的,她是自己的外甥媳妇,阿宸那态度也是非她不可的。
覃仲言微垂了垂眼眸,重新拾起了步子向着门外走去,风中吹来了一句话,“此秦非彼覃。”
覃仲言的这句话话验证了她之前的猜测,他果然是秦家的人,可是更多的还是等待宸来给她解惑吧。
杜涵凝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金丝银线绣纹饰的宫裙,在阳光的照射下,渀佛都能看清丝线的纹路,随着阳光而流动,挽着精致的发髻,但是却是没有簪上过多的发饰,一只镶翠玉的金步摇,几朵紫玉珠花,一半的发丝如瀑布般顺畅的铺在了身后,面上仍是覆着一面白纱,贵气之中带着清新,沉静而悠远。
独自漫步而行,盈盈其华,一个轻拂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皇宫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杜涵凝嘴角却是轻笑,不管是什么,她已然不会再是和以前一般的以弱小的形象降低存在感。
她要和宸站在同样的高度,配与不配,自可定夺,弱小的形象让她很多时候都是束手束脚,很难帮得上忙,再是虚假,也是给宸带来了麻烦,那些谣言也是时候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