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九年,十四岁的我第二次进紫禁城,身份却全然不同。
实在觉得古代的规定很是可笑。康熙都快奔知天命的人儿了,可这进宫待选的秀女却还都是花样年华。
爷爷?
孙女?
不觉得这辈分未免也差太多了吗?
就算觉得再荒唐,觉得再可笑,只要这所谓的“规矩”不改,能耐它何?
窗外夜已深,屋内残烛渐灭。
女人在这个时空里的宿命!?我翻来覆去,耳边不断回响着白天额娘对我说的那些话,一字字一句句反复地回旋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明天便要进宫,离开这个家,离开那么爱我的阿玛,那么疼我的额娘。去到一个想着便也觉得害怕的地方,那个深似海的侯门,那个不知道圈禁、囚死了多少鹂鸟夜莺的黄金牢笼。
那,我呢?在那里,等待着我的后半生,等待着我的命运,等待着我的结局又会是什么?是一样的拷贝复印,又重蹈了的覆辙吗?
我不愿想,也真的不敢去想。
干脆半坐起了身,抽出枕边细叠着的那帕丝巾,手轻轻抚上那些朗逸的字迹。
有一年了呢,胤祥,可以这么叫你吧。你是否还记得我?还记得那夜的桂香、软月、你的笛声、我的琴音?
你可知道,我在离你越来越近,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窗外起了风,刮着窗子发出沙沙声响,薄薄的窗纸也有些晃动。
我索性便起了身,开了窗子,趴坐在了临窗的梳妆台前。望着夜幕里危悬着的那弯新月,望着天幕由幽黑转至墨蓝再到深蓝再到……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月亮也好,日子也吧,我又何苦在这里思前虑后的,万般皆非定,一切都只是一
个变数,未必就没有转还的余地。
如此想着,我竟也这样靠着桌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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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额娘不舍的眼泪中,阿玛细心的叮咛下,还有一大家子的告别声中,我有些不舍地离开了这个依旧还有几分陌生却已渐渐融入了的家。
随着一阵阵颠簸,马车“咣当、咣当……”地驶向皇宫。现在的我,已经比第一次乘马车好了许多,只要是短途,便也不会有太大的不良反应。
经过昨夜漫漫长思,心仍旧有几分惴惴然,却畅达了不少,平着一颗心,走接下去一步步的路吧。
五月的天很舒服,迎面吹来的微风温暖而柔和,顺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清新雅丽,像极了在模一只温顺的小花猫,它的毛皮光滑细腻,时不时发出一声可爱的呢喃。
或许,我终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这么清晰地捕捉到大自然的美;亦或许是心中那抹没有随着时光日渐消退的温暖在支撑着我。下意识地我轻抚了抚袖下那块丝巾。
“格格,到了。”兰儿的声音响起。
该来的总是会来。
下了马车,看到四下里的景象,虽然早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还是着实愣了一愣。
宫门前停着满满当当的专门送秀女进宫的马车,而待选的秀女则一个个是蛾眉轻敛、粉香扑鼻的清艳丽人,要么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要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书香才女,一个个环肥燕瘦,姿态万千。
可真当在这皇宫里真正得宠的主儿又会有几个?即便得了宠又能怎样,还捧着那一分一厘的心视若珍宝。多少女子都把一生的美好葬送在了这里。
无论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君心迷离妾心凄。”的才女左棻;还是哀叹“隐隐闻箫鼓,君恩何处多?”的清水出芙蓉般的侯夫人;还是……
都如若一朵朵还未来得及绽放的丽花,或红颜未老、却已谢幕凋零;或韶光匆匆,寂寞蚀心,枯萎败谢。
暗叹间,我不禁轻摇了摇头,便转眼不再去想这些。稍过了会儿,便由小厮带着赶向内务府报到。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又过来领着我们前去秀女们住的地方。
地方的确有些偏,足足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
屋里的陈设也极为简单,不过看着倒也挺是简洁舒服,毕竟也只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想来那么多的秀女还是一人一间的,这么舒适的条件已经着实很不错了,估计在现代这应该也是200一晚的宾馆标准间了吧。
屋内陈设布局虽然简约但也很合理,一张木质的软床,一个梳妆台,屋中央摆着一张圆桌,两把方椅。
兰儿帮我把东西安置好后,就这么带在屋内实在憋闷无聊,我便想走出去透透气。
刚一步迈出屋子,便听得一声甜美的声音“若言姐姐”。
我在这里可有认识的人?正疑惑间,只看见迎面袅袅走来一位清丽的小姑娘,看模样应该还比我小一点。天哪,这眉眼之中总觉得跟某个人好像。
赵妍?难不成她也穿来了吧。
哈哈,我这胡思乱想的毛病可又犯了。下一秒,我便可以断然否定这一怪诞离谱的想法。
走近细细一瞧,她身着一身浅蓝色镶翠暗绣芙蓉花儿的精巧旗装,头戴白玉玲珑团花簪,又配了一朵淡粉攒珍珠银蝶翅珠花,这般盛装打扮却也不失清丽灵艳,实属难得。
眼前这般暗散着古典韵美的美人儿可比赵妍多了份灵动婉丽,少了份成熟干练。哪里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王熙凤,好个单纯美丽的小姑娘!
也许被我这么瞧着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古代的姑娘就是脸皮薄些。毕竟年纪还这么小,才十三四岁的人儿。
虽然没记着是哪里曾见过,但看着好生喜欢,我便也朝她友好地笑笑。
她瞧见我这一笑,竟拉起我的手来,眉眼笑得弯弯,说道“若言姐姐,我可是见到你了。”
我思前想后却还是没有头绪,看着她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去年中秋晚宴,若言姐姐和十三阿哥吹的那曲‘天籁之音’可真让我佩服极了。若言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呀。”只见她一脸钦佩的单纯表情,说得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她这一说,我便也猜出个大概来了。他父亲应该也是官位不小,而对这个女儿也是极其宠爱的,才可能带她参加这种皇宫盛会。
说到比较又名的历史人物,兴许我知道,一时有些好奇,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我高兴的竟给忘了。我叫完颜.玉宁。”
完颜氏?脑袋中迅速GOOGLE啊,百度啊。
莫非……她就是将来十四阿哥的嫡福晋,完颜氏?
哎,知道的多就是不好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一个结局了然于胸。可惜了,想想后来十四阿哥的下场,可、可怜了这么个单纯可爱的小丫头。
“若言姐姐?”她看我一时不说话,小声地说道。
我忙地回过神来,“既然我们年纪也差的不多以后你就叫我言儿吧。姐姐、姐姐的可被你叫老了呢。呵呵!”我笑着说道。
她眼睛一亮,闪过一抹欣喜之色,使劲儿点点头说道“恩,好。那若言……嗯……言儿以后就叫我宁儿吧。可好?”
“嗯,好。宁儿。”我笑道。
她也笑,笑得单纯而真挚,欣喜而简单。
在这杀人不眨眼的紫禁城里,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样时空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何况还是这么天真单纯令人爱不释手的可爱小萝莉呢。
待在这秀女住的地方,平日里衣食起居倒还是挺舒适的。毕竟都是出身满族八旗,而父亲或高或低也有着官位,往后说不定哪个得宠还能艳绝后宫,丫头嬷嬷们也定是不会怠慢了的。
可……总没有十全十美的顺心事儿的。
宁儿年纪尚小,却已出落得十分得出挑,而我呢相对于二十一世纪的自己瘦下来后呢也十分标致。所以两人或多或少的总免不了一些明枪暗剑。
哎,亏我还为她们感伤!
呵呵,谁叫我就奔着宫女这一职来的呢,她们想挣什么嫔啊妃啊的爱咋地咋地。想要针对我,她们算
是看走眼,押错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