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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吓得脸色一白,想冲上前,却发现脚跟一软,往下栽去,心里那份绝望更深,“宇文城,你这混蛋,混蛋!”
声音颤抖得厉害,她倒在他怀里,因为抽泣,几股气息提不上,憋得一脸通红。
此时,才瞧清她的异样,眯起眸,他也管不了她是不是在演戏,将她揽进怀里,“怎么回事?”
即使嗓音依旧冷硬,他却低了身子,用额头触碰着她的,那股灼烫让他眉心紧拧。
“不要你管,放开我!”她也不理会是不是会惹怒他,双手捶打着他的肩,只是由于胸口疼得厉害,力气也越来越小,最终只能紧紧捏着胸前的衣裳,哭出了声,“疼……”
那钻心的感觉,蔓延到了极致,她眼泪掉个不停,也彻底震疼了他的心,“哪里疼?告诉本王。”
只此一句,将她的委屈全数导出,凄楚的眸光看他,浅浅抽泣着,“你让他们别打了……”
“宇文城,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会再逃了,求求你……”
不愿错过这个求情的最佳时机,即使意识快要殆尽,她却依然努力索取那个承诺,放连天墨走。
他眯起眸,似乎是看出她的意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妃还真是不浪费任何机会。”
她咬着唇,将头埋在他怀里,“是我不好,以后不和你闹脾气了,这一次,听我的可不可以,宇文城?”
他没答话,仅是搂着她,眸光冷硬。
这让顾凌爽又急又气,扬手要捶他,胸口的疼痛却让她提不起力气,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没用,她抬眸看去,连天墨身上似乎已经有了血迹,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最终将脾气发泄在他身上,又哭又闹,“宇文城,你混蛋,你……”
尾音消失在唇边,只因他的长指拂过她的睡穴,让她眼前一黑,就连意识也渐渐远去。
这该死的男人,竟然来阴的!
*
二楼厢房,已是傍晚,夕阳透过窗户洒进,落到男人的脸上,映衬出不一样的风华绝代。
玄璜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枚上锁的锦盒,望了一眼床榻上沉睡的女子,才将锦盒放置于桌上,“爷,东西拿来了。”
宇文城背对着床榻,静静站在窗前,低声应了一句,“嗯,你下去吧。”
玄璜低下头,欲言又止,当宇文城转身之际,见玄璜还在,不禁皱眉,“还有事?”
“爷,这紫玉丹只剩一颗,若是给了王妃,那您自己……”
明白玄璜的顾虑,宇文城仅是轻描淡写道,“本王不需要。”
若说这丹药的精贵,上百年才能炼成一颗,而拥有者也仅限于皇室子女,每人持有一颗,而他的那颗早就给了一个人,如今这一颗,主人并不是他,却因为那个特殊的目的,一直被他保存着。
倒不想,会用在她身上。
先前,他本是擒住了连天墨,却为了索要一个答案放了人,他想知道她的身体情况,而连天墨以离开作为要求,才肯告诉他实情,他应了。
顺带,也知道了那个事实,她中毒了……
情花毒,这种剧毒属于慢性烈药,可能一时间不会要她的命,可一旦体内的毒素超过一个月未解,她便会暴毙生亡,顷刻间化作一滩水。
他明显感受到,那时心里的乱,甚至从不爱动手的他,给了连天墨结实的一拳,却丝毫不解气。
也只有现在,当她还在他的视线里,呼吸浅浅,他才能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至少紫玉丹这种解百毒的药丸,会保住她的命。
玄璜低着头,默默打开了锦盒,一颗散发着清香的丹药显现,宇文城打算拿过的时候,玄璜终是忍不住开了口,“爷,若是那夏姑娘需要,怎么办?”
终究,担心的是这个,若是眼前的王妃和那夏姑娘相较,爷又会如何取舍?
手微微顿了一刻,宇文城眼里闪过一丝情绪,顺着夕阳,落到床上的人儿身上,他握紧拳头,敛了所有的情绪,“本王自会处理,不需要你多事。”
拿起药丸,他便走到床前,而玄璜心知那人心意已决,躬身退开,就在关门的那一霎那,他透过门缝,看到那人将药丸喂入顾凌爽的嘴里,就着矮榻上的茶水,他喝了一口,随即俯身,吻住她的唇,将茶水全数哺入她的嘴里……
霎时,玄璜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
相濡以沫……
即使面对那夏姑娘,爷似乎也从未这般用心。
玄璜拧眉,忆起半个时辰前,那时候王妃昏睡在了爷的怀里,而另一边的黑衣早就擒住了中心的连天墨,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可爷却为了一个答案,而放了那个他狩猎已久的目标。
“她怎么了?”语气平静,玄璜却听得出那股潜意识的怒意,宛如一头护犊的猛兽,随时濒临瓦解。
而对面,连天墨一脸悠闲,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定局,“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救她的方法。”
只是一刻,宇文城便扬手,示意放人,哪怕是玄璜,也没猜到他竟是这般容易妥协。
跟着宇文城十年,第一次见到爷受人威胁,只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娘娘,真的,如表面那样不受宠么?
到底是哪边的戏,多了些……
安静地合上门,玄璜低着头,默默守在一边。
房间内,宇文城依然靠在床榻上,怀里抱着她,粗粝的指月复滑过她红润的唇瓣,喉间倏尔一紧,再回神时,他早已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啃食着她的唇,一下一下,他吻得十分用心,可即使是这样一场只有他一人知觉,没有任何回应的吻,他也异常享受。
末了,为她擦拭唇角,他的脸上,竟有淡薄的笑意,伴着夕阳,那么柔和。
*
午夜时分,睡够了的人终于有了醒的迹象,顾凌爽随意翻身,手却触及到一抹灼热,她下意识缩回手,睁开双眸之际,就看到了那个妖孽一般的男人。
月色缭绕,从窗口里洒了几抹进来,刚好落在那张熟睡的容颜上,似乎也是第一次,她看到这样熟睡的他,安安静静的,褪去平日里的冷漠,此时的他,看起来温和儒雅……
垂眸,看到他半敞的衣襟,顾凌爽狠狠咽了咽口水,脸上热热的,尽管明白这男人醒来会有多可恶,她却依旧像是受了蛊惑,手指停在那宛如刀刻般的侧脸上,一一滑下,掠过他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还有……
心,跳得厉害,顾凌爽感受到手指停在的地方,有浅浅的呼吸滑过,那是他的唇,薄薄的,想起当初他就是用这样一双唇,吻了她……
贝齿紧咬,她鬼使神差地想要靠近,双手捧住他的脸,当唇触碰到他冰凉的温度时,她嘴角微弯,甜甜笑了起来,也是此时,腰身忽然多了一双手,沉浸在偷腥的人吓得瞪大双眸,直接缩进被褥里。
腰上的手,依然停在那里,顾凌爽感觉呼吸都快用尽,而那人仅是将她拥紧了几分,指月复拂过她的胸口,揉了揉,“乖,睡着就不疼了。”
温和的语调,让她心间一暖,吸了吸鼻子,她抬起眸,低低唤了他一声,“王爷……”
没有任何回应,顾凌爽皱眉,扯了扯他的衣袖,“宇文城,你醒了吗……”
“不疼,乖……”他的嗓音低沉,又将被褥盖到她身上,为她掖好被角,只是这一系列的动作,竟像是……
潜意识里的举动。
他,根本没醒。
眼里有什么闪烁,顾凌爽微微起了身,趴在他的胸口处,接着月色,端详他熟睡的样子,淡淡的黑眼圈,略微的胡渣,才一天他怎么就这么狼狈了?
视线下移,是那道伤疤……
顾凌爽抿唇,怯怯伸出指月复,拂过他的脖颈处,那里,她昨晚一气之下,狠狠咬了一口,甚至还尝到了甜腥味,一定很疼吧?
可他,根本都没处理那伤口。
拧眉想了想,她又忽然笑了,幸好,之前她让秋水准备了一些膏药,轻手轻脚越过他,她下了床,开始在衣柜里翻弄着包袱。
怕惊醒他,她刻意放轻了动作,几个来回,终于在那一堆形形**的包袱里,找到了治疗外伤的膏药。
她浅浅一笑,刚起身,就感受到身后有一抹黑影,将她面前的月光全数挡住,她皱眉,转身看去,依稀借着那轮廓辨得出,是他。
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吵醒你了?”她小声开口,握紧手里的东西,眼神左右避闪,就是不看他。
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靠,她顾凌爽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