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凝珠真的没有起过此心,我真是不知为何会这样,求老爷你……”
“你伺候过我祖父的,最是清楚家里的规矩的,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求情就宽恕你吗?”谢慎严依旧是温柔言语,但这字字温柔之下,却是一点温情也无。
凝珠闻言顿了顿,随即竟跪的笔直,而后她冲着谢慎严认真的磕头一道,言语到:“我到底福薄,还以为能服侍在您身旁,却不想……我若剪发,虽可归于庵堂,却难免叫那些贪心之人以为日后还有侥幸,我愿意自求发卖,只是老爷也不必为我认真寻那去处,我离了谢府,自会寻一无人地,了了这贱命的!”她说完又转头看向林熙,冲着她一个磕头:“女乃女乃是有福之人,日后若有同我这般敢痴心妄想的,女乃女乃只管叫她们照着我今日之路走,我在黄泉路上,会替您好好招待不轨之人!”
凝珠说完,立时撑身而起,朝着桌几奔来,便喝下了那碗汤药,而后她转身就奔去了自己的屋里,掩上了房门。
院落里静悄悄的,谢慎严一言不发的坐回了椅子上,根本没叫着散,于是大家都这么侯在这里。
林熙此刻心里有些微微的不适,因为她很清楚凝珠并非是真正起贼心的人,逼死一个无辜的人,这很不应该,她觉得自己应该阻止,但是她不会那么做,因为一旦阻止了谢慎严,那她打的不仅是谢慎严的脸,更会让自己无处可立。
有些事,明知无辜也会做,因为人总是自私的,她不是菩萨。她是一个要为自己而活的人。
所以这一刻她一言不发,她在内心轻叹着对不起的同时更道一声谢谢。因为凝珠最后的言语已经清楚的表示。她懂了谢慎严的意思——谢慎严的处置态度很直接,不管是不是你,结果如此,你便只能负责。没有丝毫的温情,没有丝毫的手软。他用他的无情和冷血看似一刀断的处理这件事,却无疑是在宣告他的决不姑息,他更是在警告生事的人。你别让我抓着你。抓着了就没有姑息的可能。
这一刻林熙觉得谢慎严一点也不温柔,她甚至觉得他有一种可怕的东**在身体里,但莫名的她却觉得这种可怕并非叫人敬而远之,相反有一种难以描绘的感觉拉巴着她……
这就是强者的无情?王者的心吗?
她问着自己,却不知答案是不是肯定。
很快,有痛苦的声音从那房门里窜出来。痛苦的声音渐渐拔高加剧,听的林熙扯着帕子抬眼扫着眼前每一人的表情来降低自己对于这声音的负罪感。
但很快。她被大家的表情给震撼了,因为在这些人的表情里,她只看到了八成的人是怜悯与难受,还有足足两成的人藏在畏缩表情中的是:震惊,疑惑,忿忿以及放松……
放松?
林熙诧异不已,她望着出现放松表情的三人,内心心跳似击鼓。
叶嬷嬷曾教过她,当一些人的判断错误指向缓解了当事者的危机后,当事者会因为月兑身而出现放松的神情,而现在这三个人都出现了放松神情,莫非三者都有干系?
林熙眼扫着云露,觉得她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她的放松更大程度上应该是对手的消失。
林熙看向古妈妈,这个一脸黑气不会笑一般的老婆子,竟然眉眼里满是放松,可是她是深得谢慎严信赖的人,否则当初就不会管着他的库房了,这样的人,会弄出这种事来吗?若从谢慎严这里说起,可能性也不大,但是……她现在没管库房了,而一切都被我接手管捏着,她会不会因为这个要弄出点什么来,下了我的面子,或是坏了我的口碑好再拿回去?
林熙断不清楚,把目光又转向了何田氏。
管事们的头儿,有必要弄出这种事来吗?坏了我的路,她能得到什么好?她又是为着什么要这么做?
林熙脑中胡思乱想的做着分析,而此刻整个院落里都充斥着凝珠痛苦的叫嚷。
忽而丫头里面的采薇动了,她上前一步冲着谢慎严向求:“老爷,凝珠姐姐她……我,我想去帮帮她!求老爷准许!”
谢慎严没有作答,而是看了一眼林熙,一直在分析情况的林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置身事外,不过眼见如此,她倒更不愿意淌进这水里,她看向了谢慎严,一副你做主的样子,谢慎严这才冲采薇点了头。
于是采薇折进去帮忙,谢慎严又同古妈妈开了口:“您也去瞧瞧吧!”
古妈妈应声进去后,周妈妈也不僵着了,当下就冲身边的两个丫头指挥起来:“快去烧水,再去弄些茄叶来!”
这些人忙活起来,其他人便凑着看。
立在林熙身边的夏荷看着大家都忙活起来,姑娘却不叫自己人上去帮忙,有些不解,她轻轻的碰了下林熙的肩头,提醒自己这边是不是也得忙活起来,可林熙却不言语,当下她也不再动作同花妈妈一道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就在这个当口,院落外一声招呼传了来,竟是太太身边的方姨娘过来了。
“姨娘怎么来了?”谢慎严瞧着她来,脸上浮着淡笑而问,那方姨娘略欠了身子这才言语:“太太听着您把人都拢了来,又不见迟迟散的,便叫我来瞧看,怎么这边有人在用刑吗(书书屋最快更新)?”
她问的虽有疑惑,却眼神已经转向了凝珠所在的房间,毕竟那声声痛苦的音律全然无遮掩的向外窜着。
“有人狂妄,轻了礼仪规矩,我正协林氏循例处置呢!姨娘请回我母亲,不必她操心的。”谢慎严说着当下便转身一脸正色的往着凝珠的房间,那方姨娘当下也就不再多言,应了声后,便是退走了。
大约一刻钟后,凝珠的声嘶力竭立时小了许多。再后面连申吟声也无,随即古妈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丫头倒出一盆子血水来。一切似乎都过去了。
“事已了了,请老爷放心!”古妈妈说着扬了手,手中一个不大的布包,虽是攥团。却也不及包子大:“这个,怎么处置?”
“依照规矩来吧!”谢慎严说完这话。眼神便落去了何田氏田妈妈那里:“你是管事的头儿,今个弄出这种事来,谁有责。你自己看着处置吧!”说着。他起身看了林熙一眼,林熙便起了身,随即跟着谢慎严便是离开了副院,而这过程中,也没见徐氏再又遣人来问过。
回到了屋中,林熙以为谢慎严会同自己说什么。谁料一回来,他却叫着人备水沐浴。林熙立时摆手,夏荷同花妈妈便退下张罗,自觉的留给两人言语的空间。
林熙搓了搓手,思量着如何开口,毕竟凝珠堕胎堕下的可是谢慎严的孩子,而未料谢慎严却见她搓手的样子,直接抬手抓握了她的手,而后将她一把拉过,搂在了怀里:“明明就不慌不忙的等着我收拾摊子,这会儿却又踌躇什么?别说你是后怕与不安!”
林熙闻言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后怕,也不是不安,你许我的,我信,自然要留给你完成你的承诺,我如今踌躇也不过是思量那毕竟是你月复中骨肉,你竟没一丝犹豫,别是面上痛快了,心里还恼着我,当我逼你……嘶……”
手腕子上的痛让林熙的话戛然而止,她望着谢慎严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何捏痛自己,而谢慎严盯着她,话语很慢:“有心算计还是算计外人的好,与我,你犯不着浪费,痛快直说就好!我与外算计已累,与你不想多费劲儿!”
林熙抽了下嘴角,低了头。
好吧,她只是很想让自己呆在一个安全的地儿上,将来这事儿若煽起风浪来,自己能置身事外而已,可是这家伙看穿了还不配合着来,竟然一点都没客气的拆了她的台。
“我谢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爹看着闲散,但也算是当世大儒,我母亲更是门名闺秀,深知礼仪规矩之重,如今我十三妹大义风光,我谢家岂能出些腌臢?别说这个当口,就是没这前因,堂堂千百年传承的世家,怎敢有庶长子来扰秩序?若没这点心硬,世家血统早毁,家业早乱,何来今日的磐石之态?”谢慎严说着手劲彻底的缓和了下来,他揉了揉林熙的手腕子:“你耍滑头想什么都躲了,我能理解,毕竟你现在空有名,自己心里也没底子,可是迟早你是一桩桩一件件都跑不掉的!这次我因着诺,全都收拾了,也由着你的意思,不让你参合,可是这件事并不是如此就能完的,后续,你得担,因为你是我的夫人,是我谢慎严的嫡妻,懂吗?”
林熙闻言点了头:“我懂,可是你一刀断下,不就是想要阻了查下去的念想嘛,怎么又……”
谢慎严的眉眼里闪过一抹光泽:“你倒清楚我的盘算,知道我这是阻,不过,兵甲有云,兵道,诡道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夫人就不能体会这其中深意吗?”
林熙眨眨眼:“要我查,却还要让对方以为不查而免得警惕防备,是这个意思吗?”
“嗯,应对时,你真假难辨,最好的就是无防无对,何况……以你现在的状态,未必能大张旗鼓的去查,有些事,水深的超过你的想象,所以这一刀断,与其说是我阻了念头,还不如说,我希望你在安全的情况下,模清楚这事。”
“安全……”
“对,安全,大张旗鼓不见得就是好事!我问你,实在我处置这桩事时,你可以瞧出点什么眉目没?”
林熙瞧出了眉目,可她没法说,她没办法和谢慎严说那微表情的事,所以她想了想摇了头。
谢慎严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随即抱了一下她说到:“是我要求的多了,你慢慢来吧!”
林熙看着谢慎严眼中的失望,立时觉得自己的情绪都低落起来,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让自己明白肩头的责任的份量,以及观察模索和学习出最好的处世之道。
“既然你没看出什么来,那就以后多花点时间跟在我娘跟前吧。相信假以时日你也会看懂这里面的门道,也会明白进退之间的微妙。”他说着松开了林熙:“去取我换的衣裳吧!”
林熙应声。亲自动手给取了衣裳。随后谢慎严便去了浴房洗澡。
他离开后,夏荷进了屋,凑在林熙耳边,脸有忧色的悄声言语:“姑娘也不叫着我们进去瞧看。这孩子到底打下没谁知道,再说了。您就不怕日后别人嚼舌根说您心冷?”
林熙闻言却是淡笑了一下:“我若叫你去了,一来不信夫君与谢家府中人,二来。一样少不了流言蜚语。怕是说我得好卖乖或是假惺惺呢!我倒不如撇个干净的好!”这是她真心的打算,只有把自己撇干净了,别人才不会盯着她,那她也就真能抽时间出来模清楚这背后的事儿。
夏荷见林熙如此言语,眨巴眨巴眼睛后,脸上的担忧就下了一半。兀自嘟囔着:“真没想到姑爷倒利索,处置时半点犹豫都没。真跟外人似的。”
林熙闻言眉眼一挑,心中道:外人?对啊,我身在其中顾虑太多,反倒看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若我是外人关注此事,到底这是谁的盘算,怕也好瞧出端倪来。
“对了,姑娘,您说要撇干净,那凝珠出去的时候,您也不搭理了吗?”
林熙当下指尖敲了敲桌子:“依着规矩见一面也是应该的,不过既然我要撇干净,那就干脆做到底,不见!”
……
凝珠的房间里,血气残留,采薇和古妈妈两人在她跟前,一个动手擦抹收拾着床榻上的狼藉,一个则端着碗汤药扶着她慢慢饮下。
“好苦的药……”凝珠喝了两口坚持不下去,推了开来,古妈妈瞪她一眼:“谁家的药是蜜一样甜的?喝!”
凝珠望她一眼,蹙着眉:“喝了又怎样,反正都已是死路一条,我索性省了这罪吧!”
古妈妈闻言把药碗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抬眼瞧望着凝珠:“你别怨爷,你是个什么出身,你自己清楚,原本安安生生的等着四女乃女乃生了嫡子,再慢慢的伺候些年头,最终也能锦衣玉食的过完此生,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偏生你有了,哎……”
凝珠一把抓了古妈妈的手:“什么天不遂人愿?那药我次次都喝的,从没敢坏规矩的拉下一碗!我如今有了身孕,那是有人拿我做刀!”
古妈妈当即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还叨叨?你在院子里苦求的时候,爷是怎么说的?你是跟在老侯爷跟前的,知道什么叫取舍,我看你先头已知收敛,还道你聪慧,这会儿你又张扬什么?”
“我,我冤!”凝珠拉下了古妈妈的手,抬手抹泪:“我更委屈,这般咽下了,就没机会知道是谁害我……”
古妈妈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又怎样?就凭你这么一个破落的,还能争出个子丑寅卯来?老爷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也聪明知道怎么选,你这般痛快的认了栽,免了夫人的麻烦,老爷的难堪,更免了一场风波,你也算祸福相依,熬出头了。”
“什么?熬出头?”凝珠诧异的望着古妈妈:“妈妈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懂……”
“你不懂?”古妈妈挑眉:“那你倒大义了?”
“是不是大义,我不敢说,我会选择这条路,认下这苦,是因为我最遭罪的时候,进了谢家,老侯爷待我虽不是女儿,却也没当下贱的仆人用过,我的日子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过的舒坦,虽然女乃女乃进门,我成了通房后,有些不愉快,但当权者要的平衡不就是两厢为斗嘛,我在老侯爷身边伺候,早就耳濡目染岂会不明白?我也乐意和那云露不待见,换个天长地久求个安稳,等着有朝一日女乃女乃能明白我没能争斗的心,岂料……岂料我反倒被人做了棋子,弄出这事儿来!若不是为了那份尊我的恩德,我势必今日就是撞死在院子里,也有弄清楚是谁害我,一证实我无妄想之心,但,我季红就算是罪民。流于贱籍,却也是有学之士家的女儿。怎能不报恩?”
古妈妈打量着凝珠:“这么说。你倒是真是高义了。”
凝珠转了头:“妈妈不必这么言语,如今我已是笑话了,不过,您那句熬出头是什么意思?”
古妈妈眨眨眼:“老爷叫我进来伺候。你不懂吗?”
凝珠摇头。
“孩子已经拿下,你若留着少不得事情还能再起风云。你死了,便是都安省了,只是这件事上如你所言。还有隐情在。所以……在先前老爷问过你怀孕属实你承认后,他便到了我这里,一面叫我去把管事们寻来,一面嘱咐了我,若你识大体知道进退,拿下孩子后。送你汤药,保住你这身子和命。若你不知好歹,趁着拿孩子时,便拿去你的命!你是个聪慧的,不管因为什么,总之选对了路,现在你就好好喝着这养身的汤药,静候明日的安排,而后等出去了,你随着你的话真真假假的‘死’上一回,日后这世上便没你这个人,你也能月兑了贱籍去,还做你的季红或是季什么去,再不是凝珠了。”
古妈妈的话让凝珠当即顿住,许久好,她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然后便激动的抓着古妈妈言语:“我要谢谢老爷,我得谢谢老爷大恩!”
古妈妈的眉一蹙:“才说你聪明,这就糊涂了?”
凝珠一愣,随即笑了:“我喝药,喝药!”说着自己端了汤药碗开始喝药,一旁的采薇一脸笑容地言语:“我就知道四少爷的心地是最好的。”
古妈妈当即转头瞪她一眼:“再好,也没你的事儿!”
采薇一顿,随即低头:“我知道,我也不会痴心妄想的,他的眼里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唯一有,那也是给女乃女乃的。”
古妈妈点点头:“你清楚就好!”
采薇叹了口气,捉着帕子在水盆里涤摆,凝珠已经放下了药碗满脸兴趣的冲着采薇言语:“采薇,你能明白就是最好了,咱们这种身份,知足才能长久,不该自己的千万别去想,想了就会失去的更多,连仅有的也保不住!你是跟着爷最久的,爷的性子你也清楚,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做了通房被老爷收了,可千万别去一根筋的和女乃女乃较劲儿,她是嫡妻,是不能伤的本!”
采薇当即苦笑:“没这天的,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出去了!”
凝珠惊讶,古妈妈则挑了眉:“谁告诉你的?”
“女乃女乃和我说的。”采薇说着拧了帕子,叹了一口气:“哎,这是我的命!我原本以为爷会给我一个容身地,我不求名分,也不求关照,只求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容不下,便只能离,我苦着没关系,只要爷开心就好!”
“爷的意思呢?你没问?”古妈妈眨着眼睛。
“这就是爷的意思,他半个月前还问过我,是想嫁到农户里做个正经妻子还是去那富贵家里做个妾呢!”采薇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帕子擦抹着手边的家什。
“你怎么答的?”凝珠询问。
“我说都成,随爷的意思,怎样顺爷的安排,对爷来说好,就怎样来。”采薇说着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笑:“能回报他一丝总也是好的。”
凝珠的眼里立时盈了泪:“这谢府里,我就你这么一个还算交心的,想不到一根筋到这个时候,若是女乃女乃知道你这份痴,能容了你就好了!”
古妈妈立时瞪眼:“胡说!才教人家知足知本,怎么乱言了?”
凝珠立时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我一时妄言了。”
古妈妈瞪着眼还要言语,采薇却开了口:“妈妈,不必再来与我言语,其实对于入爷房中的事,我已经绝了心了!实不瞒你们,若是以前,凭着豁出命去,我也想要赖在爷的脚边的,可是,女乃女乃已经清楚的告诉我,不留我的是爷不是她!我本还抱有念想,可这些日子我伺候在爷的身边,爷在书房里,有时作画是女乃女乃,有时看书也会笑,问起笑什么,说的还是女乃女乃的事,最近他上心女乃女乃的紧,以至于午觉梦中,也会有时笑起来,自是又挂着女乃女乃了,他的心都只落在女乃女乃这里,就如同我的心只落在爷那里一般,我自然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所以,妈妈省了那些话吧,为了他好,我宁可一辈子做个浮萍,由着他的安排,好也罢,坏也罢,都无所谓了。”
古妈妈听到这里闭上了嘴巴没说什么,倒是凝珠喟叹起来:“我道爷无情,其实爷有情,只是,他的情早已落在一处,我们不知而已。郎心如铁,无情于旁,痴心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