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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把星,滚出我们的村子!”
“扫把星,滚出我们的村子!”
乌黑黑的一群人,怒气冲冲的对着路那边走过来的绣儿跟庄逾臣。听着他们的骂声,绣儿的脑袋“轰”一声炸了,她快步向前便要跟他们解释,庄逾臣拉着她,“你要干什么?”
“我要告诉他们,我不是扫把星!”绣儿的心隐隐作痛,不争气的泪珠在眼眶打转。被僵尸咬的,并非只有爹一人,而且村里的人都是老炳头咬的,与她家何关?
“你解释了十几年,你觉得有用吗?”
“可是他们现在这样,我根本没办法进村拜祭。”
“有我在,你怕什么?”庄逾臣一声冷笑,拉住绣儿阔步向前。
“你们若是再敢向前走一步,今天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三年没回来,村长早已换了人,是老炳头的弟弟,此人脾气相当暴戾。一直将老炳头的死算在安家头上。他刚上任村长没多久,便暗中叫人将安家的房子拆了以泄私愤,现在听说安绣儿要回来的消息,当即召集了民众,带着家伙要对付她。
他大义凛然地站在村民面前,手持鱼叉,恶狠狠的警告着不断靠近的两人。
庄逾臣紧拉着绣儿的手,一直走到距他十来步,他纵身一纵,左手拔出背上的剑,直接抵在村长的脖子上,“不好意思,刚才的话我没听清楚,烦请你再说一次!”
某人的性格,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久了,他的性子愈发直来直往,面对一群盲目之徒,压根不听解释的乌合之众,动粗远远比费尽口舌解释来得更有效果。
村民见村长被威胁了,忙持着家伙欲聚上来。庄逾臣冷冷环视着众人,“我带未婚妻进去祭拜岳父岳母,你们有意见吗?如果有意见,村长的脑袋掉了我可不负责任。”
利剑在冷风中闪闪发亮,加之庄逾臣的气势压人,一时间村民皆被震愕住了。他们不敢再向前,而是缓缓让出一条道。
“我只是进去祭拜而已,马上便会离开。”庄逾臣手中锋利的剑紧贴着村长的脖子,“你最好别节外生枝想着玩些花花肠子,否则你十个脑袋都不砍。我耐心有限,你好自为之。”
庄逾臣收剑,带着愕然的绣儿直接进村。后知后觉的绣儿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讶然的打量着他,“你这样子做,不怕他们对庄叔庄婶有非议?”天,他刚才的样子凶的要吃人似的,连她都吓住了。
“这个世界向来弱肉强食,他们顶多事后说几句,不敢乱来的。”庄逾臣将剑回鞘,淡淡道:“人只有软弱无能时,才会被别人欺负。”
虽然对庄逾臣刚才的行为举止不太认同,可绣儿却对他的话,很是赞同。安家一直被村里的人欺负,只是他们太好说话了,尤其看到自家的房子被拆得只剩一堆烂砖,绣儿暗中下了决心:她一定要变强,不能再任由人欺负。
无家可回,绣儿带着庄逾臣在山上的三座土坟一一祭拜。庄逾臣恭敬地跪在安大朗跟苏慧茹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请伯父伯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绣儿的。”
一时间,绣儿滋味百生。庄逾臣倒没在说什么,起身走到远处,让绣儿跟家人说些悄悄话。
拜祭之后,绣儿向他们诉说着安喻温跟安越泽的事,“请爹跟娘放心,我一定会将安家的血脉延续下去的,绝不会让安家断了香火。”
离开的时候,绣儿不想再生事非,毕竟这事闹大了只怕对庄叔庄婶不好,她选择了另外一条山路。
寒冷中赶路特别困难,怕耽误行程,庄逾臣雇佣辆马车,日夜兼程往赶往茅山。怕她冷,他特意在马车内添了盆炭火取暖。
马车日夜兼程,终于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了茅山脚下。庄逾臣带着绣儿出现在客栈的时候,杨启宇的眼珠子只差没掉下来,“五师兄,你还带着这个女人啊?喂,我说你还真是臭不要脸啊!咋地,你还真打算赖我五师兄一辈子啊?”
杨启宇生怒地盯着绣儿,“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够了,少说一句会死?”庄逾臣恢复了一贯的冰山脸,“以后注意说话,她是我的未婚妻,安绣儿。别动不动就喂啊喂的,人家有名有姓。”
“未未未……未婚妻?”杨启宇自戳双目,无力的扶住门框,“师兄,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别吓我。”
“爱信不信。”庄逾臣带着绣儿往另外一间房走去,“天色晚了,你先在这里住一晚,我跟十五师弟挤挤,明天再上茅山。”
“那个……一路上谢谢你的照顾。”一时之间,绣儿也不知说什么好。
庄逾臣莞尔,“你我之间非得这么客气?”
绣儿低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庄逾臣顺手将门关上,刚返回房间,崩溃的杨启宇便扑了过来,“五师兄,你在骗我对不对?那女人不是你的未婚雪,她想利用你放了那只旱魃……”
“我困了,要睡觉。”庄逾臣冷冷看了他一看,月兑鞋上床睡觉。
“不是,我说你突然带个未婚妻上山,二师姐怎么办?”杨启宇一个头两个大,“她会杀了隔壁那个女人的。”
“除了师兄妹的关系,我跟二师姐没有任何关系。”庄逾臣冷冷警告道:“再乱说话,小心你的嘴巴。”
“可是二师姐对你可一直虎视眈眈呢。”杨启宇不服道:“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你敢带那个女人上山,可要做好准备哦。”
庄逾臣剜了他一眼,“这么有闲情关心我的事,你的事办好了?”
不提还好,一提便戳中杨启宇死穴,他当即蔫着一脸张,哀声叹气道:“别提了,云妹妹说我不够男人,等我及冠之后再做考虑。”
“再不收敛一点自己性子,只怕你及冠之后仍是半男不女。”
“五师兄,你别太过分哦!”
“好了,别闹了。”庄逾臣躺在床上,将自己跟绣儿的事跟他讲了一遍,“以后帮忙注意一下,我怕二师姐会处处刁难她。”
“想不到你俩的缘分竟然这么深。”杨启宇哗然,半晌后点头,“放心吧,既然你开口了,我再不喜欢她也会帮忙注意二师姐的。不过像绣儿这般软弱无能的,只怕会被二师姐一巴掌拍死。”
“嗯,软弱无能的人,竟然也能将你打的满地找牙。”
“……”杨启宇泪流满面,“师兄,给我留点面子会死吗?”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一早三人收拾东西上山。由于庄逾臣的警告,杨启宇对绣儿不再恶言恶语,而是暗中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茅山山路崎岖难行,绣儿不但没喊苦喊累,反倒走的轻松自若,而且她的包袱中带足了干粮跟水,一路上反倒悉心照顾两个大男人。
坐在路边休息的时候,杨启宇细细观察绣儿。其实在他的心中,除了云妹妹,女人好像都长得差不多,他私底下也认为,二师姐喜怒无常过于泼辣,实着配不上五师兄。最重要的是,二师姐比五师兄大了好几岁,是个老女人,不配不配!反正是眼中的这个女人,虽然弱不禁风了一点,但长得也算漂亮,只要她不翻脸,性格还是挺温柔的。五师兄是钢,她是水,算来也般配。
如此一来,杨启宇不禁对她有了些兴趣,赶路的时候他便挨着她走,“喂,事先给你提个醒,我们有个二师姐,就是上次想打你的那个,她可喜欢五师兄了。自个要长点心,小心你哪天被她弄死了都不知道。”
“二师姐?”绣儿的脑海中浮出一个剽悍的道姑,当即气愤难平,那个心狠手辣的道姑,就是她砍了粽子的腿,太残忍了。
“到了山上之后,你自己醒目点,没事多跟着五师兄,千万别落单,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绣儿感激道:“谢谢。”
“不过你也别害怕,只要抱对了大腿,你是不会死的。”杨启宇善意的提醒道:“师傅比较严厉,二师姐向来怕他,只要你能抱上师傅这根大腿,生存的希望还是挺大的。没事的,头顶个锅盖,身穿铁布衫,生命诚可贵,多长心眼,祝你平安。”
“……”绣儿满脸黑线。她这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呢?
爬了一天的山,终于在傍晚之际爬到了山顶的雄伟道观,道观前立着一座参天石碑,石碑有座雕像,雕像身穿道袍,左手拿八卦镜,右手持诛神剑,好不威风凛凛,不禁让人心生膜拜之意。
绣儿对雕像有些印象,很多平常百姓家的神坛前都挂有他的画像,一派捉鬼大师——张天师,只要挂着他的画像,牛鬼蛇神统统不再放肆,皆需绕道而行。
雕像身后是一排大理石砌成的台阶,两旁翠竹青葱郁郁。沿着石阶而上,是雄伟的茅山正殿,殿前青铜巨鼎焚香。
庄逾臣带着绣儿穿过偏殿,到达自己居住的三清宫左偏殿。由于未经师门允许擅自带家眷上山,他暂时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偏房,待禀报师傅再作安排。
安顿好绣儿之后,庄逾臣去元阳观找郑霍英。据道童告之,郑霍英在丹房,庄逾臣赶到之时,郑霍英刚练完功,见着爱徒归来,自是欣喜万分,“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该派人去催了。”
“家里发生些事,耽搁了行程,回来晚了,还望师傅见谅。”
“为师有事找你商量。”郑霍英领着庄逾臣往书房去,他在桌案前坐下,眉头紧蹙道:“带旱魃回茅山后,我将它安置在华阳洞。华阳洞朝阳,地势偏高,阳气足阴气稀,可暂时克制旱魃吸食阴气。虽然法器控制住了旱魃,可为师怕它苏醒,于是命人用千年桃木打造了牢笼将他关在笼内,再用血符镇压。可你那几位不争气的师弟,一直对旱魃很好奇,前晚偷偷瞒着我去了华阳洞,鬼使神差的拔开了插在旱魃胸口的法器,旱魃苏醒,连了你三名师弟,若非为师发现的早,只怕那些劣徒都给旱魃打了牙祭。”
“想不到旱魃如此厉害,我们倒低估了他的能耐。”
“旱魃本事越高,反倒对我们越有利。”郑霍英须臾片刻,神情严肃道:“我上次跟你提的活血祭尸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庄逾臣摇头,“我不同意师傅这么做。”
“为天下苍生考虑,关键时间师傅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誓死消灭女魃。”郑霍英语重心长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为师希望你能挑起茅山派的重任。”
“师傅,这事以后再说。”庄逾臣避重就轻,“徒儿这次回山,带了个人回来。”
“谁?”
“徒儿的未婚妻。”
郑霍英一怔,半晌才道:“是嘛,恭喜你了。”丫头若是知道了,只怕该伤心了吧。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但愿她能想开点。
“徒儿带她上山,原因有两个。其一我跟她失散多年,好不容易重逢自然不愿意再分开;其二,徒儿不同意师傅活血祭尸,很大原因是她能操控旱魃。”
郑霍英惊讶道:“她能操控旱魃?”
“师傅见过她的,在上次围捕旱魃的时候。”
“是她?”郑霍英愕然,“可上次见面,你并没有提她是你的未婚妻。”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庄逾臣解释道:“因为机缘巧合,绣儿跟旱魃生活了一段时间,旱魃很听绣儿的话。如果绣儿能够控制旱魃为我们所用,加上天师道各派齐心协力,相信对付女魃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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