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出婚姻里那些荆棘 第二十六章 夜 奔

作者 : 枯藤残鸦

()婚期定下,日子就变得飞快,明天就是海和秀大喜的日子。

早早父母就和秀商量,家里不置办一桌酒席,当然也不收任何礼钱,口风一出,就在村里掀开了轩然大波:哪家闺女出嫁,即使条件再差,多少也得办上一两桌,娘家舅、姨,自家的姑姑、叔伯,孩子出嫁,总要来送送,给点压腰钱或买件被子、被单等礼物送过来,略表心意。

让自家闺女风风光光出嫁是每个老人心愿,秀父母返其道而为之,首先引起秀大舅的反对,娘家舅话说的也硬气“我不管你收不收别人的礼,我自然是来的,来了你就得管饭”。

“我一棵葱都不买,怎么能管你饭,除了那一天,哪天来都有酒有饭”秀父亲也是一个犟脾气,不点头。

外人都不晓得这家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秀是家中长女,又是大学毕业,姑娘在家懂事又体贴,按理,作父母的不必要这么苛刻,再说,也不是办不起酒席的人家呀!

父母这么做,只有秀理解,秀姊妹多,总有个别亲戚或本家邻居,有意无意提起,意思很明显,孩子多,事情也多,人家两个孩子,结婚,生孩子也就两回,你们四个要比人家都一倍,占了大便宜了。

父亲一辈子要强,哪里受过这等闲气:我孩子多怎么了,也不用你们来养活,不是怕多花钱吗,等我孩子结婚,我谁的礼钱都不收。

因为这个心结,父亲常给几个孩子唠叨,秀是老大,耳闻目睹之下自然理解。

不办酒席,自然不需要提前三天就忙碌,秀家里一片平静,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海就不一样了,东一头西一头,快要模不着北了。

就在前天,海收拾新房,秀一大早过去帮忙。

海和他四哥正在收拾房间,先用涂料把墙涂了一遍,又买了几卷花花绿绿塑料纸,把新房和堂屋顶棚糊上了,海还买了一罐红漆,准备把水泥地坪见见新,秀赶到时,海已经把大半个卧室涂得差不多,看到秀来赶忙邀功“媳妇,看你老公的手艺还行吧”,

看着地上深一块浅一块斑驳的样子,秀不禁笑出声“不错,看你涂得样子,快成艺术家了”

“什么呀,我涂得不匀吗”海直起腰,欣赏起自己的大作,很快就发现问题,屋里光线太暗,只顾着低头干活,东一刷子,西一刷子,确实不咋得“刚才忘开灯了,我再重新漆一遍”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重新蹲下干起来,

“老房子简单收拾一下就行,地上还刷什么漆,麻烦”秀看着海累的满头大汗,有点心疼,

“就因为老房子才要精心弄一下,你同学、朋友来了,多没有面子,你看,我重新刷过,多好看”,海指着床前的地坪喜气洋洋,

“你咋想起买红漆涂地”

“红漆喜气,你看咱新房怎么样”,

秀打量着新房,虽然窄小,但已经收拾的还算整洁,粉红色的窗帘,雪白的墙壁,墙上贴着几张风景画,顶棚上交错拉着彩色纸花,床上铺着新被褥,床头破的小洞被特意用一条枕巾遮住了,一张头顶荷叶的宝宝画片,方方正正贴在床头,在橘黄色灯光照映下,给人很温馨的感觉,秀面对这一切,看着海期盼的眼神,一股暖流漾在心田:这个男人,虽然没有能力为自己准备香车别墅,但是却有着一股热情和用心,能竭尽所能花费心思做着这一切,在这个男人心里,是在意和看重自己的,嫁给他,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秀在家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不忘瞅着门外,脖子都酸了还没有看到海的影子,之前说好了,嫁妆太少,婚礼当天就不用专门安排车子,让海抽点时间,头天来用三轮车拉走就行。

秀一直在家等,直到天快黑了,海才匆匆忙忙赶过来,简单扒拉几口饭,就把东西往车子上装,在地上摆着不显眼,三轮车太小,还没装几样就满了。

第一趟,先把书桌、柜子等大件装了,然后是水脸盆等小件东西,最后一趟是挂满了衣服架子和被子等杂七杂八的物件。

海开着车子,秀坐在后面,虽然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崎岖的乡村小路,把车上的东西颠簸的东倒西歪,秀一手紧紧抓住车子,一手忙着护着东西。

寒冬的夜晚,漆黑一片,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三轮车“突突”的声音传的很远,车子带起的风,刮在脸上还有点疼,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透着一股寒气,秀心疼海“你冷吗,我让你带手套,就是不听”

海赤手开车,不时的拿到嘴边哈哈气,嘴上到是挺硬“没什么,我心里热火着呢,带着自家的媳妇,哪顾上冷!”

“就你会贫嘴,不过说实话,我怎么有种和你私奔的感觉,你看,天这么黑,又这么冷,我想除了咱俩,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了”。

“你就是跟我私奔了,哪有新娘子头天吧嗒吧嗒的送货上门的”海逗着秀,

“滚一边去,这不是想着给你家省几个车钱吗”秀嘴上不饶人,

“省车钱,拉到吧,俺媳妇都能娶得起,还怕这个,都是你爸小气,如果东西多,俺十辆八辆都雇得起”,

“还嫌东西少,你们家三间破瓦房,多了还没地方放呢”

小两口,你一嘴我一嘴亲热的拌着嘴,不知不觉到了家,秀想着补床头的破洞,东西让海先收拾,赶紧进房间忙开了:上次上街扯了一块花布头,刚好能把整个露在外面的床头盖上,再用双人大被单一罩,放上新铺盖,根本就看不出十五、六年老床的模样。

海已经把拉来的东西搬进了屋,秀指挥着海,一样一样的摆放整齐:大衣柜靠在西墙,对着门,一进屋就能看到,衣柜镜子可以拓宽视野,书桌靠床头,可以随手放东西,衣架子放在门后,即不占地方,还显得房间整洁,脸盆架放在窗户边,方便使用……,经过秀这么一摆弄,空荡荡房间立即换了一副模样:崭新家具,错落有致,床上铺盖整齐,白炽灯照着雪白的墙,衬着红莹莹的地,到处散发着喜庆,新房的感觉实在不错,辛苦半天的两个人相视而笑,心里都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收拾完房间,秀就急着要回家,海说什么也不放,劝秀和他一起去听“喇叭”——农村无论丧事、喜事都要花钱请上一班农村艺人组成唢呐班,说拉弹唱表演一番,凑个热闹,唢呐班就是一台流动的小舞台,有专职唢呐手,也有花重金请来演员,小孩子喜欢的魔术、姑娘爱看舞蹈、时下小青年爱哼哼流行歌曲,老年人钟爱的大鼓、柳琴,全面的很,没有多少阳春白雪,多是乡村俚语,素的不多,荤的不少,很受大家欢迎。

记得以前没有电视机,只要听说哪地方有婚丧嫁娶或放露天电影,就是离得很远,附近三五个村都要跑去看,现在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电视机家家都有,这种状况才略有改变,电影是没人看了,当然也没放了,但是听喇叭,还是乡村人的最爱,只要村里有人结婚或死人,头一天晚上,村民都会自带凳子,夏天摇着一把蒲扇,冬天披件大衣,早早吃过饭,就来占地方,直到下半夜,鸡叫才陆续打着哈欠回家。

秀一直都不太喜欢,嫌黄段子太多,小姑娘都爱着面子不敢往前凑,就是去,也只站在最后,其实听喇叭多是妇女、爷们,就像东北的二人转,离了那些东西,还真没有什么看头。

听说唢呐班这两年更火了,有许多班子为了拉拢人,花重金从远处或城里请来不少妙龄少妇、少女“跳三点”——艳舞,很撩拨人,不过青年人到很少去了,都怕家里娇妻吃醋,谁好意思凑这个热闹,多是老头子尤其是丧偶或独居的,也不管有没有小辈在跟前,趁机模一把,掐一把,感觉占到天大的便宜,这些跳艳舞的所谓“演员”其实大多数是三倍女,家都在几百里外,陌生的地方,仗着没有人认识,风骚的让人睁不开眼。

你可别小看这些人,穿金戴银有,阔气的很,有的为了一夜赶几个场子,还专门雇着司机、轿车,赶上五一、十一这些大节日,一夜要捏十几张红票票的,更让人不耻的是,有个别,干脆就在村里物色开了,听说前一段时间还被派出所逮了几个。

秀不愿意去,海一直鼓捣“你放心,这唢呐班就是你们村的,我没让请跳艳舞的,就是唱唱歌曲,人很多,咱凑个热闹,这可是为咱俩请的”言下之意,咱是主角,不去可亏大发了。

秀一听是他们村的唢呐班,更是不愿去了:这还没有过门,新娘子就跑来听喇叭,传出去还不被大家笑话,秀面子薄,这种事情断断使不得,海拗不过秀,只好发动车子,送秀回家。

此时,唢呐班里锣鼓喧天,正到**,众人听得入巷,不断高声喝彩,而俩个真正的主角却正走在漆黑的路上。

结婚,到底是谁的事情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剔出婚姻里那些荆棘最新章节 | 剔出婚姻里那些荆棘全文阅读 | 剔出婚姻里那些荆棘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