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真是背,干什么都不顺。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多事之秋,这不好好上班的小妹,为了她所谓的爱情,不管不顾家人的感受,毅然决然准备辞职南下。
她那份工作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得来的――西贝八中,那可是全县最好的一所高中学校,老师福利高,待遇好,社会地位更不要提,县城里老师都以能进这个学校为荣。
彩霞师范大学毕业,四年本科,保守算下来也得四、五万,那可全是父亲老冯辛辛苦苦一分一厘从鸡里攒出来的,这好不容易盼着闺女大学毕业,又找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老冯夫妻想着这下子终于熬出头了:四个孩子,两个大学生吃公家饭,这对于一个老农民来说已经相当知足了。
这几年为了供养这个小女儿上学,老冯夫妻节衣缩食,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八瓣花,一年下来除了大闺女秀偶尔添补一件,老冯是连件汗衫都舍不得买,成天穿海和刚子旧衣服。
现在彩霞毕业上班了,不光学费省下了,还挣这么多——加上周末补课,班主任辛苦费,一个月两千多,听说教龄满一年一个月还能多拿好几百,比她姐都多。
老冯已经督促了秀好几回了,彩霞也老大不小了,看着有好的小伙也该给介绍对象了——八中就在西贝县新城区,到时候也找个有工作的,再在西贝买处房子,在西贝新城一套**十平米也就是十几万……
现在刚子也做完了手术,说不定下个月就能有希望,到时候再生个大胖小子,三个闺女,除了老二,都不用他再操心,老冯心里美滋滋的连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现在她倒好,连个面也不给家人见,电话里撂下一句话,就自作主张辞了职,只身南下了——彩霞大学里谈了个男朋友,老家在扬州某小镇,四年里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两个人子啊感情上实在难割舍,毕业后这半年,你来我往,挣得工资不是交给了电信局就是贡献给了铁路,两个人到一起一直在商量着他们该何去何从。
男孩是家中独子,担负着赡养双亲的重担,再说扬州条件相对苏北要好点,男孩在家乡也找了一份教师的职业,工资、待遇也不错,要他抛下一切,为爱献身,实在有点为难。
为难的不是工作待遇,而是家里的父母难割舍——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种地、打工也同样的节衣缩食供养了一个大学生,本指望着儿子毕业了找一份好工作,虽说不能光宗耀祖,也能独立支撑门户,更主要的是以后能养老送终。
这刚刚要熬出头,儿子却要跟另一个陌生的女人走,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家、生活,过日子,在老人心里将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看着姑娘一次又一次的上门,不把儿子勾走绝不罢休的劲头,两个老人心里越来越没底,也越来越惶恐不安,当然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面锣背地鼓不知道敲打了多少遍,儿子内敛,喜怒哀乐从不露在脸上,不哼不哈更是不表态,弄得老两口心里发毛,早已经是寝食难安……
周末休息,秀和海一进门,就发现了气氛不对,父亲蒙着头,又斜歪着躺在床上,
“这是哪一出,怎么刚子又气你了”秀进来就掀开了父亲头上的被子,老冯动也没动,只是微微睁了睁眼,哼了一声,秀连着问了好几遍,他依旧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唉,别问了,还不是彩霞闹腾的”坐在床边的母亲唉声叹气讲出了原委。
就在上午,老冯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女人蛮了嘠语怪话连篇说了一大通,老冯听了半天才搞懂,原来是彩霞男朋友的母亲,说什么他儿子是正式工,你女儿连个工作都没有,这个媳妇她不同意云云。
为了彩霞辞职的事,老冯已经气够呛,再说一辈子好强的他,何时受过人如此的奚落,本来心里就够受的了,这男方母亲一通电话,让老冯更觉得颜面扫地。
“还说俺闺女没工作,在八中那是多好的学校,谁不挤破头的想进去,现在俺闺女为了他儿,连工作、爹娘,整个家都不要了,她还嫌弃起来了……”秀妈忿忿不平,
“唉!这个熊妮子也不知被灌啥**汤了,那个男人有多好,值得她,什么都不顾,一撩个就走了,我可是白白养了一个闺女呀”母亲说着已经抹起了眼泪。
“行了,我以为是啥事呢,就为她,你们可是吃饱了撑的,就三熊妮子那个脾气,你们谁不晓得犟着呢,只要她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给介绍了好几个对象,她压根就不愿意见,其实她的心早走了”看着父母伤心的样子,秀好言好语劝说着,
“现在这种事情多着呢,有什么,孩子上好了学有出息,南京、北京,还有出国的呢,能有几个愿意回家的,现在交通多方便,想你一张车票,有什么,再说,你身边不是还看着三个吗,人家一个孩子上好学,留在外地了,他爹妈就不过了,真是的……”
秀知道小妹彩霞早做了决定——破釜沉舟,不愿意回头了。
这次她跟学校连假也没请,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前段时间她一直带头跟学校闹——县里有了新规定,从今年开始新分来所有大学生老师教育局不再给编制,而是办什么听“人事代理”,不过工资、福利待遇一样也不少。
这下子各个学校都炸开了锅,这批新老师都是通过人事局报名招考、正常考试录用的,当初进学校的时候说好了,一年后入编,现在竟然弄出个什么“人事代理”莫名其妙。
几个学校新老师进行串联,准备着跟学校和教育局好好的闹上一闹,争取他们应该得到的权益,为首,闹腾最欢的就是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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