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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伯素来沉稳,向来是不会如此不知轻重的。他站在那里,看着季晴天,声悲痛。季晴天浑身上下的血液反复一下子就凝固了。
“许伯……你,你说什么?”季晴天从精致的纸张之中抬起眸子,看向许伯,眼角倾斜着震惊。
奚暮寒……
他……
怎么了?
“那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杀人偿命——”
许伯没有注意到季晴天愈来愈苍白的眸子,说道,“少……少爷他,他现在龙先生那里急救,医生说情势可危……可能……”他的声音僵硬。
“你胡说!”季晴天倏地一下子,站起了身,她一把跑到许伯的身前,伸出手,狠狠的抓住许伯的肩,眼眶,泛起了红,“你胡说!你胡说!暮寒……他不会的!你胡说!”
奚暮寒……他那么坚强,那么顽强。
他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季晴天的心,几乎就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撕成碎片。
“别动。让我抱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她突然想起刚才奚暮寒的一举一动。他临走前温淡的看着她的目光,以及那倾城一笑。
撼人心魄。
奚暮寒……
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怎么可以这么傻?把我的玩笑话当真?
杀人偿命。
奚暮寒。
奚暮寒!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等我……
季晴天放开许伯的肩,慌张的一把推开许伯,然后冒冒失失的跑下楼去。别墅的大门口,一辆车静静的在那里,季晴天冲上去一把打开车门,启动了车。
车子呼啸一声,绝尘离去。
她开的飞快,几乎忘了时速的限制。她疯狂的开着,仿若不闻。
一路上,她的鸣笛的声音几乎响绝不听。路上遇到红灯,她也是不管不顾的刷的一下就冲过去。交警本来想上去拦住,但是也看见车牌上一个奚字,也就放弃了这种举动。
季晴天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宁谌医院,许伯说,奚暮寒在龙先生的医院,那就应该是龙谌的医院了。
季晴天冲进了宁谌医院,随手抓过一个护士,“奚暮寒在几楼的急救室?”
那个护士哪里受过这般的惊吓,顿时吓得不轻,下意识的说道,“顶……顶……顶……”
季晴天一把拉过护士,声音冰冷到彻骨,“带我去!”
护士不敢违背,被季晴天身上冰冷的气势压迫的不敢反抗,赶忙带着季晴天上了电梯,直奔顶楼。
顶楼,两排黑衣人将真个楼层浓浓的包围,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整齐划一。
除了电梯,季晴天就冲了进去。
那些黑衣人先是一怔,然后全部躬身,“少夫人!”
季晴天不管不顾的跑到楼道的尽头,泪水在空中飞扬,远远地,她就可以看见尽头急救室的灯光在微微闪烁。
第一次,奚暮寒出车祸,她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只觉得心里百位交杂。
这一次,奚暮寒出了事情,她却是急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心痛,传遍全身。
过往之处,所有的黑衣人全部躬身喊道,“少夫人!”
季晴天跑到走廊尽头,龙谌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手术室上闪烁的灯光,眸子不温不火。听见脚步声,他转头。
“龙谌!他……他怎么样?”
季晴天跑到龙谌的前面,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奚暮寒的情况。
“不会死。”
他不温不火的眸,清淡的抬起,随后,一句话,仿佛与他无关。三个字,轻描淡写。
“他……他怎么会……?”季晴天问的时候,只觉得心在一个劲儿的收缩着,疼痛,从指尖开始蔓延。
龙谌淡淡一笑,淡灰色的眸死寂无比,“不知道。”
季晴天怒了,她伸出手突然狠狠的按住龙谌的肩,力道大的连季晴天都没有注意。龙谌的眉,微微一蹙,刚欲开口说话,他的话语,却是突然凝住。
“龙谌,我告诉你,暮寒要是出什么事情,我会杀了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晴天一双墨黑如玉的眸子中翻动着滔天的怒意,而一丝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似是一缕火焰,轻轻点燃,化为一个菱形的形状,压人心魄。
那种金色,就像是太阳一般,至纯。
龙谌瞬间就感觉到一种来自太古的威压,那是一种和他源于同一种血脉,而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强大威压!这种源于血脉的威压,令他心灵都在颤抖着!
龙谌微微怔住。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自己的血脉等级。
在同源血脉上压制住他的人,从未出现过!
他突然想起那日给季晴天治疗的时候,那一滴血红的血液中,流动着金色光芒。
“他,不会死。更不会出事!”他一字一顿,担保。
其实,并不用他担保,单单是凌家和那个古老家族的保护,奚暮寒就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那是最好。”她一字一句,声音冰寒彻骨。
那一缕金色,也逐渐的尽数从她的眼中褪却,重新恢复了至纯至黑的颜色。
季晴天放开龙谌,转过身,坐在了龙谌的旁边。静静的等待着手术的结束。
龙谌过了一会儿,看着季晴天良久,季晴天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默然无语。他想了想,然后起身,安静的离开。
顿时,整个楼道,寂静的几乎可以听到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除了整齐划一的黑衣人,就只剩下季晴天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手术室的灯,过了许久,才缓缓熄灭,奚暮寒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季晴天赶忙迎了上去,主刀医生说道,“病人已经没事了,但还没有月兑离危险期,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