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开进了大山里。车上坐着一男四女。听说要去乡下,王燕和上官袭人都朝着要去,此时上官袭人的肚子已经开始像扣了个小锅了。她闷坏了。
曼秋和苗圃不喜欢这两个女人,一路上都没和这两个女人说话。这让气氛有些尴尬。
王燕和上官袭人一上车就感觉到了一股酸溜溜的气息,俩人瞬间交换了眼神,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们说什么也想不到,苗圃是在很久以前就和云羽那个了。那时候苗圃基本还是个幼女。
本来在清明节的乡下应该是景色最美的时候,梨花盛开,桃花争艳,空气里飘着的都应该是香气。但是当汽车开进三道拐子乡的时候,景色突然就发生了变化。此处的山上就像被贴了膏药,经常露出一块块的黄色。
路上满是灰尘,云羽立即关了窗户打开了空调。车过去后就像是行军一般,烟尘漫天,看着都令人窒息。路旁的植物都变成了灰突突的颜色,毫无生机。
路旁有一条青龙河,河水都成了黑色。云羽开着车缓慢地跟着一辆大货车前行,对面出来的货车上拉满了煤炭,缓缓悠悠,令人胆战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翻车一样。路边有卖水果的,都带着帽子,帽子前还有遮挡的纱布,就像是古代的蒙面女侠一样。
王燕嘟囔道:“什么鬼地方这是?”
云羽专心致志,因为这车的底盘太低了。只要不小心就会被卡住。他说:“真该开吉普出来。没想到这里这么难走。”
曼秋说:“以前不这样的。”
偶尔几辆车从身旁超过去,都是越野车,白色的丰田霸道居多。前面有一座大桥,横架在青龙河上。上面横着一根竹竿,竹竿架在一个铁架子上,后面栓了几块砖头,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绳子。
大货车的司机车刚停,就拿着五十块钱伸出手。外边有个穿着牛仔裤光着膀子的小伙子接过去后,那个坐着的人一拉绳子,竹竿就抬了起来,大货车过去后,竹竿又放了下来,拦住了云羽的去路。
下伙子过来敲打窗户,云羽放下窗户看了看小伙子。这小伙子身材不错,胸口纹了一只蝎子,高高举着尾巴,凶猛极了。云羽说:“干嘛?”
“过路费,五十。”
云羽一听愣住了,笑着说:“别告诉我这条路是你修的,这破路还要过路费,这不是坑人吗?”
“这条路是乡里修的,乡长是我二大爷,你说这条路是谁修的?”
“那我是你祖宗。给我让开。”
这小伙子一听笑了一声,把手指往嘴里一塞就吹响了口哨。顿时从旁边一个石头房子里出来了几个人,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酒瓶子,有的抓着扑克。其中一个还舍不得手里的好牌,骂骂咧咧说:“他妈的,老子好不容易抓了双王四个二。”
他顺手就拎了一根铁棍就过来了。
王燕说:“要砸车!”
曼秋说:“别和他们闹了,给他钱得了。”
云羽说:“惯他毛病!”
云羽从怀里模出枪伸了出去,指着这个小伙子说:“开路,别跟我任性。我提醒你一下,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候,几个牛逼哄哄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他们可没见识过这阵势。以前来什么检查组,县长什么的来,都是有接到通知的,就算是有军车偶尔过一下,都是开的军车,离大老远自己就会把杆子抬起来,还会在路旁敬礼。今天突然来这么一位,令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小伙子立即说:“快,快放行!”
杆子抬了起来,云羽把车开了过去,贴着河的另一边继续前行。他笑着说:“现在还有土皇帝,这山高皇帝远的,确实是没人管他们。”
王燕说:“我可告诉你,我们是来祭拜先人的。你别找麻烦。要是看不过去,回去后和政府反映,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云羽说:“我知道了,夫人。”
越往前走,环境越差,不过路边的饭馆多了起来,路旁的好车也多了,都是奥迪,宝马,奔驰,丰田等高级越野车。苗圃对车有点研究,说:“我算是什么叫土财主了,都是好车。”
云羽问:“这些但都是好车吗?”
“自然和咱的没办法比,但是绝对算得上是好车了。看,有陆虎,还有悍马!”
悍马车云羽熟悉,军队里很多都是悍马车的地盘,然后假装军事设备。这车的性能毋庸置疑。他笑着说:“我们海军陆战队有的是。”
“和你比!”曼秋白了他一眼。
汽车缓慢前行,经过乡政府的时候云羽吃惊了,这乡政府建设的竟然比市政府都气派,在这浓烟滚滚的地方独树一帜。他笑着说:“基础设施不咋样,这大楼倒是弄得气派,真不知道是在搞什么。”
曼秋说:“路经常修,经常坏,路修的不怎么好,大货车一百吨,走几趟就翻了,翻了再修,修了再翻。有钱的拿钱当被子,没钱的钻黑洞闷死。我爸和我妈都是在黑洞里闷死的。”
云羽听完没说话。
曼秋指着前面说:“从岔路拐进去,前面就到家了。”
云羽在曼秋的指挥下,把车停在了一座房屋前。院墙上长满了草,一只猫在墙上蹲着。木门掉了一扇,门楼也塌了一角,门前的小狮子脑袋也掉了一半。门槛上满是灰尘。从木门看进去,旁边是个猪圈,已经塌了,正面是三间正房,屋檐塌了个缺口,椽子断了头,苇席是黑色的。他一伸手说:“进去吧!”
路上满是野草,一走灰尘都荡了起来。云羽停下后说:“这房子要修一下了。”
“没人住,修了谁住呀?这破地方,在这里住,少活十年。”王燕看着四周说。
“有人住没人住,也要修一下,不能让人觉得这家绝户了。这是象征!”云羽说完看看曼秋。
曼秋眼睛一红说:“王燕姐说的是,这破地方,还是算了吧。他们说山下挖煤挖空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陷下去,有钱的都搬到城里去了。”
这时候,一个老头从门外进来了,一进门就喊:“是不是大丫头回来了?”
曼秋转过身就笑了,喊道:“二爷,是二丫头回来了。”他对云羽说:“我叔伯二爷,和我爷爷是堂兄弟。”
二爷满脸黢黑,满是皱纹,但看起来还算结实。他背着手到了曼秋面前,仔细看看。然后说:“真的是二丫头,你姐没回来吗?”
“我姐忙。”
“你多少年没回来了?”二爷喊道。“我耳朵聋,你大点声。”
“三四年了吧!”曼秋喊着。
“你家破败了,进不去人,危险啊!走,去我那里。”二爷说。
云羽点点头说:“确实危险,我们走吧。好歹还有宅基地。”
进了二爷的家,二爷的儿子和儿媳妇刚好进门,他们刚从洗煤厂回来。就像两个非洲人。二爷喊道:“栓子,二丫头回来了。”
“哪个二丫头?”
“你大哥家的二丫头,还有哪个二丫头。”
“曼秋吧!”这位婶子反应快,过来看着曼秋笑着说:“早就说大哥家这俩丫头长得俊,看看,越来越俊了。你们进屋坐,婶子去割肉,给你们包饺子炒几个菜,咱们喝几瓶啤酒。”
曼秋和婶子抱在了一起,然后说:“婶子,我陪你去。”
她不想花婶子的钱。
云羽被二爷带进了屋子里,屋子里很干净,有彩电,有冰箱,还有功放,话筒还在上面插着。有一部电话,电话上盖着个小手绢。在炕下面还有一个沙发,沙发前有个茶几,在柜子上有个饮水机。二爷去倒水,云羽抢着自己来。
王燕和上官袭人进了屋后,坐进了沙发里,松了口气。苗圃坐在了炕上,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最后她对挂在墙上的相框来了兴趣,开始问二爷谁是谁。二爷高兴地给她讲述着。
二爷的儿子这时候在洗澡,很快就洗完出来了。
家里有个太阳能热水器,不然洗澡是个问题。他进了屋子后开始拿烟给云羽抽。云羽却对二爷的旱烟有兴趣了,开始卷起来。抽了一口后噎得上不来气,倒了老半天说:“有劲儿!”
婶子回来后说:“这厮二丫头,非要她花钱,到最后还是她花的。”
叔叔抱怨道:“你这事儿整的,这不行,这绝对不行,这没了章法怎么行!”
曼秋笑着说:“叔叔,我不缺钱。”
“不是钱的事儿。”叔叔说,“这不行。”他一直说不行,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云羽被这浓烈的乡情感动了,在一旁低着头抽烟,不知道说什么好。二爷这时候笑着问:“你们都是二丫头的什么人?”
王燕笑着说:“我们都是曼秋的姐妹。”
“你们在一起打工?”二爷问。
王燕笑着说:“是的爷爷!”
“好,都赚钱了。多赚钱,多攒钱。人要是穷了,狗都看不起。”二爷说。
云羽这时候说:“您老高寿啊!”
“七十了,快死的人啦!”
云羽笑着说:“您能活一百岁。”
“七十就不错了,这些年,人都经不住。以前的时候,村子里**十岁的老人多了去了,这几年能过七十就算好了。”二爷说,“大家都有钱了,但是日子没见好,一天累死累活,到最后都早早死了,这样不对劲儿啊!不对劲儿。你说呢?”
云羽说:“是不对劲儿,就没人管管吗?”
“没人管!现在是经济社会,只要能赚钱就是对的。邓小平不是说过吗?不管黑猫白猫,能拿耗子就是好猫。谁能挖煤谁就是好人啊!”
云羽呼出一口气,看看上官袭人说:“你能想得到吗?”
求留言,求意见,求包养,求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