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局长的办公室摆设得相当讲究,墙上挂着一些他得到的奖励,文件柜里摆放着一些政治书籍,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套六座的皮沙发,临近沙发前摆放着玻璃钢茶几,靠近沙发的另一边摆放着饮水机,消毒柜,室角安置了一台柜式空调。办公室靠墙的另一边摆放着一张红木办公桌,高靠背的皮椅,办公桌对面摆放着两把档次低一些的皮椅,这是供来一、两个人时谈工作或私事准备的位置,如果有几个人就围坐在六座沙发的椅子周围谈事,这是局党组开会定做的位置。
姜局长心情非法糟糕,一是和魏局长谈调一个人到市局来上班,居然她一直持反对态度,二是钟主任敢直截了当地顶撞自己,他感到有些颜面扫地:“好吧,你去把她找来,我当着你的面跟她做工作,先安排她进党校去学习一个月,学完之后就到市局来上班,现在只能借调,要她工作一段时间后再正式办理调离手续,只要把她的工作做成熟,你们局里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你就另外安排人选。”
魏局长喝开水的心思都没有,沉下脸答应:“好吧,我去把她找来你跟她谈。”
姜局长担心她背着做反面工作,安排她:“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到我办公室来,难得跑。”
魏局长看出他的意图:“姜局长,你真行,挖墙脚不择手段,我真服了你,你们市局几个得力的科室干部有几个不是从我们局挖来的?”
姜局长不敢惹她,她是老牌大学生,在全卫生系统有相当高的威信,得罪她就相当得罪卫生系统的全体职工,只能好言相劝:“魏局长,说内心话,如果不是看到你们局没有合适人选,我早就想把你调到市局来作我的助手,我看不如这样行不,先让宁玲担任一段时间的办公室主任,我再从全市挑选一位主任,再把她还给你当助手,你再好好培养她。”
魏局长看到他能让这一步,只好退让一步,她知道,姜局长能做这个决定,不是偶然性,而是必然性,冯帅一定在他面前做了手脚,他既然决定要调一个人,很难改变这一事实,也不想与他硬碰硬,只有跟他软磨硬抗:“好吧,我再给你培养一个办公室主任,你把她还跟我当助手如何?”
姜局长慷慨同意:“行,你这次办公室配备时配一名主任,一名副主任,不然,我再跟你要人你又舍不得。你现在可以把宁玲通知来谈吗?”
魏局长终于让步:“姜局长,不是我在你面前虚吹,即使我用电话通知她来,我就是一言不发,她看我的脸色就知道我是什么意见,如果不信我们就试一试,看她贪图你们市局还是愿意跟我在区局工作。”
姜局长曾经领教过她的高招,不敢跟她打赌:“算了,魏局,你管人管事的本事我领教过,就按我们商量的意见办,我是不会失信于人。”
魏局再也不好驳回姜局长的面子,她知道,如果在其他局调一个人,别人还要给他好处费才有机会调,更别说征求意见,宁玲的确是一个素质比较全面的好姑娘,只能另眼相看,原来为谳一个干部的事他们还闹到市组织部去过,所以,他格外谨小慎微,再说,他在各方面没有为难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得罪他,她掏出手机给宁玲打电话:“宁玲,请你到姜局长的办公室来一趟。”
宁玲接电话后,便来到姜局长办公室,姜局长安排她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客气地接了一杯水:“宁玲,请坐。”
宁玲有些难以为情的表情:“姜局长,你当领导怎么这么客气啊,我自己想喝自己去接水就是。”
姜局长乐呵呵地告诉她:“小宁,我刚才把局党组研究的意见跟魏局长谈了,市委组织部安排一个后备干部到市学校去参加培训的名额,我们报你去参加学习,你回单位后把办公室的工作移交一下,学习结束后就借调我们市局办公室来上班,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宁玲听到姜局长的讲话,观察魏局长的表情,魏局长只好鲜明地表态:“到市学校去参加培训,可以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和管理水平,这是好事,我们每个干部都无条例服从,市局借调你到市局办公室工作,这是改变市局办公室工作现状的重要措施,虽然我舍不得放你,为了工作,我也只好舍痛割爱,一个人要像一块好钢,安在刀刃上发挥好作用,年青人多换一些岗位锻炼一下有好处。”
宁玲像个小孩征求大人意见似的:“魏局长,你真的想踢我走吗?这件事没得商量余地了吗?”
魏局长和蔼可亲地笑道:“我们接触的时间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一个区局办公室主任到市局去当办公室主任这是踢你吗?小东西,把我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们是国家工作人员,只有服从组织安排,没有挑肥拣瘦的理由,你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姜局长为市局上与省局,下与区、县局月兑节吧,关键是你认为区局谁适合接替你的工作?”
姜局长投射出感谢的目光,殷勤地跟魏局长接开水,幸好自己有远见卓识,主动找魏局长一起做工作,否则,如果只找宁玲做工作,她坚决不会接受这个安排,这点小事都安排不好,自己在局里还如何指挥,真的与省上、市上,区县联系月兑节,说不定这个局长的位置就丢了,当魏局长慈眉善目的做了一番宁玲的工作,宁玲勉强表态:“钟主任情绪这么差,她心里在埋怨是我抢了她的饭碗,我历来就没有想过工作上要与谁争长道短,更没想过到市局来上班,只想开心做事过平静的生活。”
姜局长立即掏出局里的安排:“这件事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难堪,我们局党组已经研究制定了方案,先由冯局接替办公室主任的工作,把钟主任调到工会当主任,级别没变,工资没有降,只是活路更轻些,工会一天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喝盖碗茶,调整工作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你从党校学习结束后到市局来上班,是从冯局手里接办公室工作,她与你没有什么瓜葛,更没有理由找你说长道短。”
魏局长劝她:“说实话,我原来也不想放你,既然市局已经决定了,安排得这么细致,你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工作上调来调去这是很正常的事,这次你调到市局上班,说不定一年半截又调回区局,还是那句话,安心去学校学习,不要东想西想。”
宁玲终于爽快地接受:“好吧,既然二位局长大人都明确表态,我只有服从。”
姜局长安排她:“小宁,你回到区局去搞一下工作交接,明天到市局来开介绍信,后天就到学校去报到学习,党校在本市,同样休星期天,也就没有必要过多的繁文缛节,等你从学校学习结业,到市局上班后,你们区局才搞简单的欢送活动。”
宁玲温文尔雅地婉言谢绝:“一个普通的工作调动,没有必要搞啥子迎送。”
姜局长客气地征求意见:“二位先休息一下,我安排局里几个领导请你们吃饭。”
魏局长立即制止,伸出手来与姜局长握手:“算了吧,你挖走了我的人就这么简单应付能行吗?我和宁玲还有事,不麻烦你了,姜局长,告辞。宁玲我们走吧,别耽搁姜局长的工作。”
宁玲听到工作调动的决定,思想上一时也没转过弯,的确她不想进市卫生局上班,主要是不想面对冯帅,就怕和他日久生情,不知如何对待和处理感情上的事,虽然常娥夫妻的感情已经恢复正常关系,她曾经遭受冷落的阴暗一直左右着自己的思想,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沾惹这些富贵人家,既然市、区两级的一把手都表了态,自己无回天乏术,她思绪有些乱,巴不得离开,借魏局长的话顺势跟进,在魏局长握手之后,她也伸出手来与他道别:“姜局长,我们就不麻烦你,再见。”
姜局长看得出,宁玲根本没有心思到市局来上班,只是给魏局长和自己的面子才答应调到市局来上班,她思想上有些顾虑,看得出,魏局长要继续做她的思想工作,自己得了冯帅的好处,要尽量成全他们之间多接触,只有接触时间长了才会产生感情,也就同意她们离开:“你们带车没有,如果没有带车,我就安排驾驶员送。”
魏局长立即回答:“我们带了车的,不麻烦你了。”她和宁玲便匆忙地离开,当他们走到门口,驾驶员看到她们下楼,便去开车接她们回局。回到局机关,魏局长就吩咐宁玲:“宁主任,你通知一下局领导立即到我办公室来开会,联系一下世纪饭店中午订一桌,标准订八百至一千,我们局领导、你,财务股、业务股、宣传股的股长参加吃饭,搞一个简单的聚会。”
宁玲犹豫不决:“魏局,为了我的事订餐不了吧。”
魏局长像个指挥官似的,干净利落地吩咐她:“你别婆婆妈妈的,局里的事还是我负责,你照我的吩咐办就是,今天聚餐不说其他原因,就说欢送你去市学校学习,你立即按我的安排发通知。”
宁玲很想还跟她说些不愿调离的话,魏局长特别忙,眼里释放出难以言表的话题。
魏局长安慰她:“我知道,你是担心你与冯帅和圆森的关系如何处理的事,你想想读书期间是如何处理同学与圆森之间的关系嘛,不要想得太复杂,只要自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正确处理你们三者之间的关系,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我相信你的人品,从这段时间接触冯帅,他也不是一个低素质的纨绔子弟,多接触一下便于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好,无论如何不能做脚踏两只船的事,更不能轻率地决定婚姻问题,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也是大浪淘沙,淘汰的是沙,留在心里的才是纯金。”
宁玲担心三者关系错综复杂,心里的缠绕的疙瘩让她一席话给打开了,顿时格外清爽,魏局的话没有一点虚伪的面纱:“是啊,您就像戴了一副穿心镜,反我心里的症结看准了,只要像您提示的方法,当然不愁喽。好吧,我就按您的吩咐去通知和联系。”
魏局长吩咐她:“你把我刚才让你通知的事办完后,就事理资料准备移交,争取下午办理移交手续,免得在学校学习时还藕断丝连牵挂单位上的事,影响学习效果。”
宁玲呵呵大笑:“魏局长,放心吧,我不会向钟主任那样,把工作的位置当成黄金宝座,公家的一针一线我都不会带走,只带走你对我的帮助和教诲,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或私人感情方面的事,我都会虚心请教。”
魏局长半真半笑的逗她:“你别跟我戴高帽子,在背后别骂我,我就烧三柱高香了,不要贫嘴,忙事吧,以后我们有机会畅叙。”
宁玲也不管她这句话的真实含意,还是固守自己的观点:“反正我把你当成良师益友,你想摔都摔不月兑。”她便回到办公室通知副局长到魏局长的办公室去开会,联系中午订餐,随后她就整理办公室移交的资料,由于她所有的资料和管理的财务都建了电子档案的,她打开电脑,在d盘将电子档案调出来,便把一些有价值的资料归并在一起,顺理成章地整理制作成工作移交表册,她十分留恋这个岗位,自从她上班到现在一直就在这个岗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办公室里的设备几乎都是她来陆续更新添置的,何况这是她工作的处女地,局领导又是一个十分谦和、通情达理之人,无论工作上的事还是生活上的事,她都无微不至地关怀自己,现在要换一个新的工作地点,工作上的事她还不担心,主要是领导的为人,工作作风,一切都得从头做起,陆续模索适应,她深深地懂得,花有开与落,人有聚散离合,月有圆缺,好在是调进高一个层次的机关,没有什么遗憾之事。
当她木讷地沉思片刻后,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跟圆森通电话,把自己工作变动的事告诉他,她走到办公楼门外一棵黄桷树下,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圆森哥,忙吗?”
圆森平心静气地回答:“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啥事?”
宁玲告诉他:“我马上要交接工作了,明天我要到市党校去报到学习一个月,学完之后就借调到市局办公室去上班。”
圆森听她告知的事稍稍停顿后,木然地表态:“这是好事,在党校多学点知识,好好把握,祝你在新单位如芝麻开花。”
宁玲从他的话里听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啊,圆森哥,你今天怎么了,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圆森故找托词:“没有啊,你读大学我祝你空手出门,抱才归家,你走上工作之路时,我祝你知识、工作能力与年岁一同进步,今天的话没有多大区别,是不是你心里有什么不好说的话哟?”
宁玲细想也找不出差别的地方,想到魏局长提醒自己的话,这时派上用场了:“圆森哥,是黑说不白,是白说不黑,要有想法读大学还是花季少女,都能抵抗诱惑,今天比那时更成熟吧,我们都在一座城市里工作,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圆森总觉得自从冯帅调来之后,有些说不出的隐情,凭他的另外一种感触,宁玲现在的步子都是有人在牵着走,虽然嘴里没有明确表示互相间的情谊,心里已经牢牢锁定这份情,眼前这个案子没有重大突破,更没有重要的线索,手里线索也不一定十分准确,前次信心十足,到结案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破案既然没有定数,不能把她岁月拖累了,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反而觉得更轻松,没有一点精神负担,只有顺其自然:“没有啊,我希望你工作快乐,生活舒心,晚上有时间我们在一起聚一下行不?”
宁玲有些举棋不定:“现在定不下来,中午魏局召集局里和主要科室的领导搞欢送,不知晚上她是否有安排,今天是即将离开单位的特殊日子,我心里总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圆森告诉她:“刚才办案回来才得到通知,我也要到警官中心去培训一个月,也许晚上要加班,聚会的事情就另外安排吧,我们学习和你不一样,你是调离前的学习,我是提升业务技能的培训。”
宁玲听出他说的话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毫不犹豫地指出:“圆森哥,你别讽刺我哟,我也只是换上个工作新时代,什么官不官哦,我们这些机关可没有你们警官拽哈!我们都在本市学习,周末同样要休息,机会多的是,你学习期间总不会值夜班吧,反而能轻松愉快地相聚,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哟。”
圆森木讷地笑道:“呵呵,但愿吧,好了,不多说了,我还要忙着整理手里的案子。”
虽然他们之间仍然像原来一样保持着最亲密的联系,双方的感情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晶莹剔透,仿佛心里隔着冯帅这堵墙。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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