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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蔚看不见她的容颜,单单看到一抹背影,凉亭旁边,她似乎在凝望着池中的浮萍发呆。
示意魅影后退,凤君蔚慢慢地走近那抹水蓝色的身影,越来越淡雅之香扑鼻而来,竟有点熟悉,暗自甩掉心里的讶异。他倒要看看迷倒两个顶天立地的王爷的女子究竟是如何的国色天香。
女子的身子动了动,似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转头,“冰月……”
四眼相对,是两张同样震惊的脸,刘悠若瞪大眼眸,红唇微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凤君蔚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喜悦,转而愤怒、阴鸷,一向没有表情的眸子在瞬间闪过多种情绪,快得刘悠若抓不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一个惊讶,一个阴鸷。
“无忧?名字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凤君蔚恼怒地瞪着她,浑身莫名地迸出一道寒光,“你是楚王妃?”
传言中的芙蓉王妃,貌美无双,羞花闭月,比之貂蝉更胜三分,目前的女子清润温婉,的确是千里挑一的美女。
“龙四,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刘悠若扫了一眼他的身着打扮,还有背后面无表情的魅影,冷冷一哼,“你不是也用了假名吗?”
刘悠若似乎对他颇有敌意,秀雅的丽颜微微荡漾着怒气,杏眼狠狠地瞪着他,有矛盾有气愤,亦有少许隐含的放松。
“你是楚王妃?”凤君蔚紧紧地盯着她的眼,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个身份,可心底却隐隐有丝不舒服,甚是不悦。
“和你没关系!”刘悠若冷冷地说着,讽刺地道,“景沐哥哥不准闲人进入西厢,你是王府的客人对吧?哪儿来回哪儿去,慢走不送。”
刘悠若抬手,冷冷地指向西厢的月门。
“景沐哥哥?”凤君蔚磨牙,“叫的可真亲热。”
刘悠若一愣,疑惑地看着他,刚刚似乎闻到一股……酸味。凝眸,接着暗自笑自己傻,她等了他整整七天,结果他影子都没有,现在又来和她演哪出?
“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沉睡在心底的刺不知不觉地觉醒,现在的她,对着他,一身是刺。
凤君蔚满脸都是风雨欲来兮的风暴,刘悠若不想再和他说话,越过他就想走,结果被他狠狠地拉着手臂,铁臂一收,人已经被他抱进怀里。
刚阳的男子气息扑进鼻尖,刘悠若微微挣扎,结果被凤君蔚钳制得更紧,一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蛮横地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楚王妃?”
“放手!你这个混蛋!”刘悠若瞪着他,越挣扎越被抱紧,看着他越来越阴的脸,背脊爬上寒颤。这家伙长着一张欺骗世人的脸,她知道那张面具后的恐怖。
“只有你敢叫我混蛋!”凤君蔚轻轻一笑,倏然把她扣向自己,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毫无缝隙,问着他在乎的答案,“你到底是不是楚王妃?”
“我是谁和你没关系,龙四,我们不是很熟,快给我放手!”刘悠若真的想抬手打掉他脸上的表情。
“我觉得我们熟透了。”凤君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戏谑着。“本皇子还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很后悔救了一只狼!”
“等等……龙四?”刘悠若停下挣扎,稳稳不动地停在他怀里,似傻了,好久,秀雅的脸扬起,紧紧地盯着他的眼,“凤君蔚?”
凤君蔚不说话,只是沉静地看着她,代表了默认。刘悠若脸色一阵死白,毫无血色,愣在那里。凤君蔚也是一愣,环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的手松了松,试探地叫了声,“无忧?”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凤君蔚的俊脸上多了一个小小的五指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慢慢地松开怀里的软香,眯起眼眸,以一种很悠闲的危险在盯着她。
“从刚刚见到你,我就想这么做了,龙……不,凤君蔚,我们两清了,互不相欠。”
冰月刚好出来,讶异地看到西厢中有陌生人,而且还是两男子,细看之下,终于记起他是四皇子,她不解地看着他和刘悠若之间的紧张气息。
“悠若小姐……”
冰月过来,淡淡地向四皇子行礼后站到刘悠若身后,无言地守护着。
“小姐?”凤君蔚眼中的不悦消失不见,恢复他一贯的温和,唇角也似笑非笑地勾了起来,对于刚刚那一巴掌,似乎不在意了,“刘家的二小姐,刘悠若。”
“这里不是皇子你该来的地方。”刘悠若冷冷地说着,别过头去,不想看他脸上那抹欠揍的笑容。
“变得可真多,就几个月不见而已,怎么办?本皇子对你很感兴趣。”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脸上的寒冰,凤君蔚笑着极为暧昧。
刘悠若把苏绿芙的笑容学得惟妙惟肖,“我是个人,向来对畜生不感兴趣。”
“没关系,龙嘛,本身就是畜生,说不定以后你也得变成畜生,多相配,原来景沐说的人是你,果真不错,很适合那个吃人的皇宫。”凤君蔚对她的讽刺毫无在意,看着她脸上的寒冰塌了一角,笑得更为悠闲。
“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嫁给你,做梦!”刘悠若一恼,楚景沐虽然没有明说,但曾经问过她以后的打算。不难联想到他的心思,但是,这个男人算计她几次,她是笨蛋才会再跳入他的陷阱。
他已经是毫无悬念的未来储君,将来是属于凤天皇朝,属于后宫三千粉黛,唯独不会属于她的男人。
“白天做梦虽然早了点,不会白日梦通常很容易成真,刘悠若,你有筹码和我赌吗?”凤君蔚慢条斯理地问。
阳光普照,映着刘悠若微微有点发白的脸,她何尝不知道,没有筹码不能进赌场,是人都知道的事,她就一条命。可他手上有苏绿芙,有刘枫,有刘家的名誉,她根本就没有筹码和他谈条件。
刘悠若微微有点慌了,听他的意思,是非得逼得她进宫不可。她的志向在宽阔的草原,在广阔的天空,唯独不会在那堵红墙内。当一名日夜等他临幸的妃子,或许多年后,她会变得铁石心肠,连最初的自己都迷失掉,她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我一个人呆在那座牢笼里,自然要找个人来陪,不是吗?”凤君蔚似在说天气不错,语气十分轻松。
“以后你会有很多女人陪,不缺我一个。”
“本皇子只要你!”凤君蔚邪魅地笑着,勾起她的下巴,“不答应,刘家的冤案永远不会昭雪,刘庭会遗臭万年,还有,刘枫的命也捏在我手上,你妹妹杀了我姨父,每一项,都足以毁了你们,刘悠若,你有得选吗?”
“你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人!”
“过奖了!不卑鄙无耻,我早就死了,怎么会活到今天?”凤君蔚音色多了一丝寂寞,刘悠若心一刺,不说话。
“怎样,这笔生意你可不吃亏。”
“你登位,打算给我什么身份?”刘悠若只是稍微地思考了,和魔鬼做交易,她赢不了,干脆为自己找个安全的庇护。
“哪个位置都可以。”
刘悠若挑衅说道,“那我要当皇后。”
既然入宫已是定局,她自然得挑个最有权利的位置,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后宫的纷争,地位越低,被人整死的越快。
“可以!”凤君蔚爽快地答应,笑得温润如风。唇边含着得意和戏谑,若一定要有个皇后,他宁愿以后葬的一起的人是她。
“还有一点。”刘悠若想起什么,补充道,“如果你以后后悔了,有了皇后的人选,请你放我出宫。我在你身边呆几年,然后分道扬镳,各不相干。”
以前的刘悠若能变成无忧,以后的皇后也能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继续过她想过的生活。
凤君蔚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做梦!”
正在他们两对峙之时,西厢门口一阵哐啷作响,接着就是楚景沐脚步不稳地闯进西厢,一脸狼狈地出现在这冷清的院子里,身后的肖乐紧紧地跟着。
刘悠若愣愣地看着楚景沐碰碰跌跌地进了西厢,这个邋遢的男人是景沐哥哥?
“你打的?”敢对楚景沐动手的,还被打得此般凄惨,除了身边这名狠厉的男人,她不作他想。
凤君蔚悠哉悠哉地看着楚景沐,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反而说了一句让刘悠若拳头发痒的话,“小时候都是景沐在打我,我还没打过他,感觉不错。”
呃……变态!刘悠若睨着他,暗自骂着。
楚景沐碰跌地冲过来,抓起凤君蔚的衣襟,“给我滚出这里!”
一听肖乐说凤君蔚来了西厢,吓得他三魂去了六魄,酒也醒了一大半,急急忙忙赶来,就怕是他迟了一步,凤君蔚是哪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凤君蔚老神在在地在那里,含着笑,“酒醒了?”
“滚!”楚景沐迸出一个字。
“这么宝贝?我连面还没见着,你别紧张,不过倒是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凤君蔚斜睨着刘悠若,故意道,惹来刘悠若一道白眼。
“景沐哥哥,这里是王府,像狼这种畜生还是放到森林里自生自灭的好,不然放到这里会咬人。”刘悠若浅浅地笑着,挑衅地看着他,既然注定要绑在一起,就给自己找点乐趣,她不会白痴地认为这个男人会好心地放了她。
肖乐和楚景沐都愣了一下,楚景沐连抓着凤君蔚衣襟的手都放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那是刘悠若会说的话?这种话应该是苏绿芙才会说的吧。一向以来,她都是不急不躁,今天却出言讽刺。
凤君蔚不怒反笑,那是野兽见到猎物时的兴奋,“狼是看见小绵羊了。”
“说不定是只老虎。你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被吃的尸骨无存。”刘悠若笑道,完美的脸上毫无瑕疵。
往下睨着她纤白的手,凤君蔚,“这么柔弱的手,当得成母老虎吗?”
“四皇子,老虎有个别名叫大猫,不发威的时候当然就是猫。”刘悠若假笑。
“你们以前认识?”楚景沐疑惑地问着,拧着英挺的眉。
“不认识!”
“认识!”
异口不同声,更加大楚景沐的嫌疑,然而,他如今无心管他们的事情,他见凤君蔚似乎没要杀苏绿芙之心,他也懒得和凤君蔚耗着,又撞撞跌跌出了西厢。
刘悠若开口想叫住他,被凤君蔚拉住衣袖,他嫌弃说,“他应该回去洗个澡,还是你鼻子出了毛病,没闻到他身上那股味儿?”
刘悠若瞪着他,双眼瞪得出了火光,这个男人总能惹得她火冒三丈后,自己一个人在一边闲闲地看戏。
凤君蔚似乎心情很愉快,挥挥手,姿势潇洒极了,“后会有期了,我未来的皇后!”
刘悠若握紧粉拳。
房间里,宁静如夜。阳光斜入纱窗,照在一身舒适的苏绿芙身上,她正悠闲地躺在软席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悠闲地看着书,对窗外的吵闹似乎充耳不闻,头发只是用一条银色的丝带绑着,并无长物。少许发丝飘逸在脸颊边,整个人看起来悠闲而舒适,奔月心惊地在一旁站着。
除了出事的那两天,苏绿芙失神得像个女圭女圭,流露出悲伤和哀寂,之后,她又恢复她往常的模样。奔月有种错觉,苏绿芙又回到以前那个风轻云淡的苏绿芙,笑意盈盈,如风如水。
苏绿芙放佛是自我修复能力放佛好得让人自叹不如,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能从容应对,哪怕天崩地裂,这种淡然,放佛天崩地裂她也能接受。
或许凤君政死后,除了孩子,不管什么样的悲剧,苏绿芙都能轻松面对。
她明明听见楚景沐的声音,她无动于衷。奔月急得落泪,这样的苏绿芙,她心疼极了。却毫无办法,只能着急地看着。刘悠若踏步进来,奔月迎了上去,小声地问,“王爷走了?”
刘悠若淡淡地点点头,走了进来,笑着坐到苏绿芙身边去,“看什么书看得这么入迷?”
“诗集,好久没看,好不容易有时间就看看。”苏绿芙抬头,笑了笑,阁下书籍,淡笑着问,“姐姐,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你在和谁吵架。”
刘悠若笑脸窒了窒,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这件事,“没什么大事,到时候再说。”
苏绿芙心里已经承受更多了,不必再为了她的事操心,这件事即使她知道了也无益。苏绿芙淡笑,不打算多问。
“芙儿,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这里闷着不好。”刘悠若顺顺她脸颊边的发丝,温柔地道。
“看看诗集也好,我记得小时候都是和书本作伴的,后来一直都没什么机会看。姐姐,你去过江南吗?”苏绿芙突然转了个话题,带着淡淡的向往。
“去过,这些年,走了不少地方。江南很美,像幅画儿。”可始终没有京城来得亲切,因为这里才是她生长的地方,也有她眷恋的人。
“诗中描写的江南好美。”苏绿芙随手翻起诗集,“我和政哥哥原来就打算去江南定居,这辈子除了那一趟河南之旅,我没出过京城。”
刘悠若听她说这样的话,心中发悚,忍不住说道,“各有各的好。”
“对了,芙儿,反正姐姐也闷着,不如我们到凉亭下几盘棋。”
苏绿芙想了想,点头答应。
刘悠若分外喜悦,带她出去走一走,晒晒阳光,总比在屋里闷得好,苏绿芙不觉得闷,可她们看着她都觉得心疼。刘悠若示意冰月和奔月下去准备几样苏绿芙爱吃的点心。
“我以前醉心于棋术,是因为棋中有着我想追求的东西,追逐的乐趣,掌棋的优越感,还有布局时的巧妙,不知道现在这些东西还是不是吸引我。”苏绿芙笑着,落下白子。
“姐姐也喜欢,娘的棋术可以说是天下无双,我记得我们就是联手也被她吃得死死的,也只有爹爹,能赢得了她。”刘悠若也笑着,落下黑子。
“爹和娘,真的是一对绝配的壁人!”
……
“其实有的时候,掌棋和当棋子,都有不一样的觉悟,我把所有人都推到一个棋局上来,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主控权。有时候也成了别人的棋子而不自知。”苏绿芙自嘲地笑着,落入一子后,叹道,“可见,我没有学到娘的精髓,娘她一旦掌控了棋局,一直到结束,都是那个掌棋人。”
“芙儿,这都不是你的错。”
“我有罪,我知道。”苏绿芙缓缓说道,刘悠若蹙眉,存心忽略她这句话。
苏绿芙一边下棋,一边回忆,一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月复上,声音温柔,“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政哥哥临死前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直责怪他,欺骗了我,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却不问我愿不愿意。当时我很愤怒,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若当时我们换位,我会怎么做,会怎么想,我想,我同样会选择让我心爱的人活下来,幸福地生活下去。”
“如果我下一刻要死去,这一刻我的遗愿便是世间所有我爱的人能好好活着,爱我的人也能好好活着,我的爱人能得到幸福,哪怕他的幸福不是我来给予,我也死而瞑目。人的贪念太多,总是分不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人性自私,贪婪,总想什么都握在手里,只有生死一线时,你才知道,什么对你最重要。”
苏绿芙缓缓一笑,柔情似水,“其实我早就想通这个问题,只是不想接受,所以我试着想让死去的人安心,给予自己幸福,只可惜,我是上苍遗弃的孩子,幸福对我来说太遥远。”
“芙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刘悠若愠怒,“谁说你是上苍遗弃的孩子,我们都没有遗弃你,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姐姐,那你怎么解释,我这一生的跌岩起伏,我有过几日轻松的日子,就算我想让自己过得幸福,上苍也没给我机会。”苏绿芙并无怨怒,只是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
“我想珍惜他的爱,他说丈夫给妻子梳头,就是意味着恩爱,我也想和他当一对平反而恩爱的夫妻。”苏绿芙轻轻地落入一子,笑道,“家……好温暖的一个词,曾经,我有过一个很温暖的家,家里有爹爹,有娘,有哥哥,有姐姐……还有后院的梅花和芙蓉,我的家,从来没有变冰冷过,可是毁了,我因为这个家毁了,自己的人生也差点毁了。后来,我又有机会能有一个家,我,政哥哥,我们的孩子,然而,我又失去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我很痛苦,却安慰自己,人总要活下去,我还有我爱的人,孩子又给我希望,我不能丢下他。”苏绿芙道,“不管我受到什么伤害,我都努力让自己活下去,我都努力想要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所以我特别珍惜现在这个家,然而,这个家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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