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珞点头,“她是妈在没遇到爸前和前一任丈夫生的,那个男人是个公子哥,家产颇丰,结婚后不思进取,变卖了家产成天吃喝玩乐,赌了钱就打她发泄,又赌又嫖,最后还想让妈和南宫音出去接客赚钱,幸好爸出手救了她们,后来妈就和那个男人离了婚,嫁给了爸,生下了我们。”
想不到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米娅久久回不过神来,舌忝舌忝唇又问:“南宫音说我是她表姐生的,然后说她表姐把我寄放在她那儿,后来她表姐跳河死了,我就被南宫音带到司徒冲当成女儿养,这中间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只有一点是真的,你母亲的确是跳河死的,尸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腐烂……”程池脸上绽出深深的痛苦和挣扎,讲到这儿,他再也不肯说下去。
米娅把目光投在程珞身上,程珞接着说道:“妈嫁给爸没有得到程家人的祝福,爷爷和女乃女乃强烈反对,最后爸爸还是执意娶了妈,后来妈生下我们,爷爷和女乃女乃不知道和妈妈说了什么,妈妈抱着你就离家出走了,爸找遍了S城都没找到你们。后来查到妈跳了河,把妈捞上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打捞了几天最后在河的下流找到的尸体,至于你,大家以为妈抱着你一起跳的河,找你一个婴儿的残骸等于/大/海捞针,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直到今年,司徒家出现家庭风波,我们听说司徒冲和南宫音的女儿有可能不是他们亲生的,然后我们顺着南宫音一查,才知道当年你被南宫音抱走了,跟了司徒姓。”
“原来你们早就注意到我了。”米娅恍然大悟,难怪程珞会接近她,总找机会和她说话抬杠,难怪程池见到她一点不惊讶……但是无缘无故,他们怎么会注意南宫音的动向?是有什么人向他们透露了风声吗惚?
程池揉了揉湿润的眼眶,看着米娅:“你当时还是司徒烟,我们不便出面,省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得到确切消息你已经姓回养父母的姓,我想也该是和你相认的时候了。”
确切的消息来源难道是从秦桑岩那儿得到的?米娅脑海里现出秦桑岩刚刚离开时那别有深意的一眼。可恶,她又被他摆了一道,他居然用她的真实身世来讨好程池,讨好程家。
“介不介意问一声您今年多大?”米娅问程池温。
“我六十一了。”程池如实回答。
米娅端详着程池,要不是程池说六十,还看不出来,他顶多四五十的样子。
程池看出了米娅的疑惑:“你妈三十八岁生的你,南宫音是她十八岁生的,你和南宫音之间差二十岁。你妈妈比我大两岁,如果她活着,今年有六十三岁了。”
这么一算,米娅心里的谜团解开了,南宫音的确是比她大二十岁。
“这下明白了吧,还不叫声‘爸’?”程珞凑过来,笑嘻嘻道:“我可是早早就叫你姐姐了。”
米娅白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要她怎么叫得出口,太多的过往被揭出来,赤-果而难以置信,令她一时没有那么多消化能力。
“不急,我相信很快能得到你改口叫我的那一天。”程池望着米娅,目光中含着父亲般的慈爱。
米娅咬住唇,没有吱声。
自程宅出来,米娅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身世,以及和南宫音姐妹的身份,程珞说要送她,她利落拒绝,想一个人静一静,想清楚下面该怎么做。
也许,放在平常人身上,能和程氏董事长攀上亲戚的好事还不马上改口叫爸,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她已经有一个养父,一个干爹,现在又多一个亲爹,关系简直乱的一塌糊涂。
傍晚,很难打到车,她站在街边,天色暗,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眼前的世界一片繁华景象,置身其中却感觉与自己无关,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世一波三折,先是发现不是南宫音和司徒冲的女儿,再来是当年把她贩卖到外地的人居然是南宫音,后来司徒冲又收她为干女儿,到现在她的所谓亲爹浮出水面,竟然是赫赫有名的程氏董事长。还有,南宫音与她仍然有血缘关系,只不过不是母女,是姐妹。
哈!这些堪比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教她怎么能接受?
一辆车从身后驶上来,准确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驾驶座上坐着秦桑岩,米娅刚好有话要问他,便上了车。
秦桑岩并不说话,静静开车,米娅知道他根本没走,在这里等着她从程宅出来。
她不想和他绕弯子,直接问:“是不是你把我在司徒家的一切透露给程池的?”
秦桑岩看她一眼,“有什么根据?”
“除了你还有谁,这些事只有司徒家的人知道,难道会是南宫音或是司徒娇?”
“为什么你不怀疑司徒政?”他啧啧叹道。
司徒政?米娅顿了片刻,最近他去北京参加一个研讨会,要下个月才回来,而发生在司徒家的事在他出差之前,难道会是司徒政吗?
为什么?这可是司徒家的家丑,司徒政是司徒家的长子,他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
想到此,米娅摇头:“不可能是他。”
“你就这么信他?”秦桑岩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变的酸酸的,连自己都惊讶。
米娅冷眼盯着他的侧脸:“明明是你,何必否则,这样只会显得你很卑鄙。”
“吱——”他手中的车骤然一打方向盘,车子瞬间停在街道边上,米娅由于惯性整个人先被向前拉,再陡然回到座位,一时惊魂未定,恼怒的出声:“秦桑岩,你发什么疯?”
“下车。”他目视前方,周身蓦地发出一股毫无顾忌的怒意,看在米娅眼中是恼羞成怒的表现,哼,被她说中了心事,下不来台,只会轰她下去。
下去就下去,谁稀罕,她推开车门,把车门甩的砰响,头也没回的离开。
秦桑岩坐在车内平息心情,眼睛盯着后视镜中那傲然消失在行人中的身影,低声咒骂了一声,该死的,秦桑岩,你到底在干什么?明明在外面等着她,想好好跟她说,你愿意做一些事弥补孩子的伤害,让她回到真正的父亲身边,这是你帮她的第一步,为什么你会把事情最后搞砸?秦桑岩,你该死!那个冷静的秦桑岩到底哪儿去了,怎么会这么冲动?
不过是件小事,与刚刚听到的那些骇人身世相比,秦桑岩赶她下车的恶劣行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偏偏她气的够呛,回到家蹬掉鞋,把自己甩到沙发里,越想越气,可恶的秦桑岩,要不是你我能如此狼狈吗?
行啊你,一边把我在司徒家的一切告诉程池,一边看我笑话,我说下午在程宅遇到,你脸上怎么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还美其名曰一个S市很小,遇到也不奇怪,敢情你根本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
可恶!可恶!可恶!
她抱起沙发上的麦兜猪公仔,拳头雨点般的砸过去,拿它当成秦桑岩那可恶的混蛋。
谈到报复,最近她一直忙着整企划案,计划都忘了实施,现在也该是重新捡起来的时候了。然而,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当晚,南宫音破天荒打来电话:“有空吗?明天见个面。”
上次在拍卖会不欢而散之后,这是南宫音第一次主动联系,米娅想着今天在程宅发生的一切,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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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餐厅。
南宫音的态度比以前要好,不仅一见面没摆出往常的高姿态,而且还比她早到了半个小时。
米娅到的时候菜开始陆续上来,清一色是她喜欢吃的菜色,她心中了然,看样子南宫音打算和她说的事很重要,不然不会如此看得起她。
没有寒暄,南宫音直奔主题:“昨天程池打电话给我。”
“哦,是吗?”米娅拿起筷子吃起菜来,点这么多不吃可是浪费,要知道中国还有很多人挣扎在贫困线上。
南宫音最讨厌的是米娅永远是一副你说我在听的样子,感觉她像个喋喋不休的跳梁小丑,南宫音眼神冷了冷,迅速又笑了起来:“也没什么,他说和你已经相认,我今天特意来恭喜你的。”
“那就谢谢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这二十多年把妹妹当成女儿的?你夜里不做噩梦吗?不会梦到你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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