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上官云潇嘿嘿的笑着,打量易容之后魁梧粗犷的君天澈,“我昨儿可是去打听了,佩之小姐准备了一大箱子的礼物要送给七王爷呢,这柔情深深,可羡煞旁人啊……”
“郡主说的是。”冒牌文澈恭恭敬敬的说着,“不过郡主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带给七王爷么?”
上官云潇没好气的哼了两声,道:“哦,下次他来上京,我一定带他去贵宾楼燕雀楼醉月居怡红院,用他们楚国的钱公款消费……”
君天澈此人果然难缠。
自从云潇把他带给容舒玄,之后俩人秘密结盟,俨然云潇就成为了他的上京伴游。云潇稍有不从,他就扬言要去向容舒玄告状,说他虐待大周的贵客。云潇懒得跟他计较,便也无可奈何的陪他去各处逛。谁曾想,这家伙,酒非陈酿不喝,菜非山珍不吃,姑娘非倾城之貌不抱,钱呢,只有上阳郡主来掏。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心疼的云潇直掉眼泪,他依然故我。
“呵呵,这个自然……不过天高路远,谁知他什么时候来呢?不如你跟我回楚国,我带你逛楚国的风景?”
云潇知道他想说什么。
昨夜,是临别前的最后一夜,他要死要活的赖在天香园不走,云潇无法,只得给他安排了宴席,算作饯别。
果不其然,这小子酩酊大醉,然后,拉着云潇的手,泪眼朦胧:“郡主难道不觉,你在上京的日子如履薄冰?本王一个局外之人,与郡主谋面不过数次,却能看出郡主生活虽然看似荣华,却处处坚辛。当日初见郡主在西苑骑射,便得知皇上并不爱重郡主;后来郡主献舞,难道不是被那位夫人逼迫?郡主其实才德兼备,坊间传言却说郡主无德无才;明明温良有礼,却被说成跋扈嚣张。就连这次遇刺,郡主明明为皇上舍身挡剑,却被说成是刻意邀宠,这与事实相差何止千里。本王流连上京许久,竟是从未听得郡主被称赞一言两语,可见郡主在上京过得并不称心如意,如此为何不能跟本王走?本王能许你的,必然比你在上京得到的要多……”
原来他喝醉的后遗症是唠叨啊……云潇苦笑:“王爷,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在上京,自然有我在上京的理由,王爷无需多虑。”
他却不依不饶:“你看,那个皇帝对你也不见得多好,他还有后宫三千佳丽,你……不如跟我回去……”
易初寒因为体弱,早早的去休息了,但凌寄风可没走,虎视眈眈的盯着撒娇卖萌的君天澈,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戒备。
凌大侠冷冷的打量着君天澈明暗不定的神色……月色中,他自妩媚风流,淡淡邪魅之气笼罩,酒香飘溢……
早就听闻楚国七王,潇洒不羁,人物风流,楚国风气开放,女子可以当街向男子表达情意,七王但凡上街,必受美貌少艾的追随拥护,而他虽爱吟风弄月,却从不专情痴情。是以楚国上下为他而狂热,他却是淡然处之,悠然自得。
这家伙,死缠着云潇,是什么打的什么鬼主意?
又把目光移到云潇身上,却见她只是莞尔,神态倒是很轻松。
上官云潇当然知道自家师兄心里的小九九,便也只是微笑着,看君天澈的手舞足蹈。
那日西苑一行,他笑道:“看来是微臣不才,是一箭双雕。”
那日宫宴,她虽只与他有一面之缘,却仿佛能够信赖他似的,只寻了他伴奏。他一曲清笛,她妙舞无双。
湖边邂逅,他红了脸喃喃道:“非为皇上……而是为楚国七王所求……”
收了他的信笺,潇洒如流云的字体,张狂不羁:“今夜子时,城南怡红楼,不见不散。”她却将因为整饬府内事务,拒了约请。他不甘,又递了一封信,潇洒大书:“左有花魁小桃红,右有名伶杜玲珑,佳肴在前,耳闻丝竹,君不来,实乃憾事。”
是他避了众人,来到宫里看她。他的眸子热切诚恳,而她却是僵硬冰冷。她把他带给容舒玄……
他临走时的那一望,她看得到他的目光,虽犹带微笑,却是隐伤……使她无端的愧疚与忧伤。
这个少年,拥有夹竹桃般妩媚妖艳的容貌,却是磊落坦荡、放浪不羁的性子中,又有诚恳勤勉。究竟是怎样的过去,造就了如今的他?听闻七王幼时曾遭遇追杀,险些丧命,只怕他的人生经历也是多舛。
隐隐约约的暧昧不清,晦晦暗暗的纠缠难断,在清淡的月色里发酵,膨胀……
云潇正在沉思,突觉他一个急速的翻身,将酒坛向地上一掼,伸手紧紧搂住了她,一个俯身,似乎是要……
瓷坛破碎之声清脆,酒香立时漫延一室,甘香清醇……
“啪!”
上官云潇懒洋洋的抬抬手:“凌兄,点到为止即可……”
一手抓着君天澈衣领,一手钳着他下巴的凌寄风默默回首,怒道:“他要非礼你!”
上官云潇脸不红心不跳:“啧啧……以我这等姿色,只有我非礼他的份,没有他非礼我的份……”
说着,就起身,扯过晕头转向的君天澈,双手轻轻拍着他的脸——
然后,轻轻的,“非礼”上去……
嫣然绽放的唇瓣色若春花,柔若云朵,细腻如玉的肌肤带着滑溜溜的手感……云潇**的抚模过,满意的看到君天澈瞠目结舌的表情。
他呼吸之间,唯有她的气息……
恬然,而清冽……
他只觉头脑中一片空白,心跳沉重而急速,双腿似在发软,天地似乎也在旋转……
他刚才是装醉卖萌,一举一动都是清醒的,但这一刻,分明是醉了……他,此时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被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