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在忙什么!”容舒玄皱一皱眉,“连朕前几日跟她商量好,要一同商讨出征西北叛乱的人选,她也不见踪影。”
江婕妤状似无意的问道:“西北又乱了么?皇上一定要派个得力的人去呢。”
“正是,朕以为上阳郡主是济南王之女,承继其父兵法谋略,可以一试。本朝若能出一员女将军,倒也是一段佳话。”
容舒玄随口说着,望见爱妃的脸色有些僵硬,便笑道:“何时她能像雨晴一样温柔,是朕的解语花,朕就又省了一半的心。”
江婕妤只觉得自己的嘴里都是苦的,说出的话却比蜜还甜:“皇上又取笑臣妾,臣妾不喜欢皇上了!”
美眸顾盼间,热唇轻覆,血气方刚的皇帝果断的将美人揽入怀中。温雅的男子气息传来,江婕妤心头一颤——
这是她的夫君啊!她真的要听命于太后,背叛于他么?
“这几日丰腴了一些,甚好。往日你太过纤柔,朕看了会觉得心疼。”
缱绻情话使她明眸微垂,咬唇浅笑,乖顺的偎了更紧,心头化作一池春水,微起涟漪,缓缓漾开。
容舒玄爱极她娇羞的模样,不由笑道:“你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女儿情怀,倒叫朕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
“胡说!臣妾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就是怕出错了惹人笑话,很是端庄呢。”
“是么?”容舒玄见四下无人,便也不顾皇帝的威仪了,将雨晴的手拉过,轻声笑道,“十一年前的秋天,朕见过你。你一身白衣,美的像是误入人间的仙子。朕从那一夜,就记住你了……”
江婕妤心头突突的跳了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掩在宽袖下的手攥的死紧,声音却是异常地温柔:“是啊……那时,皇上也还是个小孩子呢。”
容舒玄似是沉醉在过去的回忆当中,痴痴道:“那时候的小孩子从没想过,他会有荣登九五的那一天……他那时很孤单,很无助。后来他想……得意的时候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可你失意的时候对你好的人,就一定是真的对你好。朕记得你这么多年,朕知道,你是真心的……那天再次看到你,认出了你,朕就知道,你注定会是与朕共度一生的那个人。雨晴,你愿不愿意跟朕共度一生?”
(注:不管是怎么不受宠的皇子,似乎都不会有私自出宫还单独一人的情况。不过,还是那句话,此乃小说,虚构而已。唔,好偷懒的岫岫,捂脸飘走~~)
沉沉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魅惑,有浅淡的欣悦与期待,可以在寒夜漆黑的深宫中燃起一闪而逝的光亮。
江婕妤只觉得自己脸上烧的滚烫,脆弱的谎言似乎终于有被拆穿的一日,她双手紧握,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之间,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证据。
……
御花园相遇,他笑问:“你……你叫什么?是哪家的小姐?”
她不明所以,温声回应:“家父江驰……”
他立刻就追问:“江大人的宅院,可是在紫石巷?”
她点头:“正是。”
他的眼神越发明亮起来:“小姐色艺无双,兰心蕙性……可否愿意入宫,做朕的知心人?”
……
新婚之夜,他柔情似水:“朕的忻贵人,果然清秀可人,让屋外的月色都逊色三分。”她涨红了脸,娇怯地开口:“皇上……笑话我呢,皇上真坏。”
男子灼热的呼吸和浅吻,让她的心痒痒的,他的身躯与双手炙热,在她身躯上游弋。那些欢愉太过强烈,甚至到了接近疼痛的地步。她无力说话,只能断断续续地喘息着,任由他主导自己。
他安慰她:“别怕,你是朕想要厮守一生的妻子,是朕的知音。”
……
太后寿宴,她受了委屈,他特地叮嘱小合子去给她送信。
他说:“雨晴,对不住。为了朕的大事,朕必须委屈最亲密的人……你是懂朕的,朕也懂你。这么多日子都熬过来了,再坚持一下……”
她笑吟吟的回应他:“是,臣妾愿意等。”
等什么?
她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她之所以入宫,是被他错认!
她一直猜测自己是他心里的唯一,可这唯一,却错的离谱。
而且荒诞。
作为一个妻子,夫君犯下如此错误,她心痛,她愤怒,她委屈。她想起了自己被遗忘多日的自尊,她应该站起来,冲他吼:“我不是那个白衣女孩!你到底爱的是我还是她?”
可是作为一个妃子,面对皇帝的错误,她该怎么办?
说出真相,然后老死宫中,还是……
继续隐瞒,保住地位?
容舒玄没有得到她的回答,诧异的望向她,奇道:“雨晴,你的脸色不太好。”
刹那之间,她眼底闪过惊惶,黑眸半张,这眨眼间,她或许思量了很多很多,也或许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
到底是延续这个可怕的误会,还是坦诚相对,是继续保持烈火烹油般的荣华富贵,还是被帝王可能的迁怒而失去宠爱。
最终,她身子轻颤了一下,江婕妤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她的语气那么凄凉,那么哀伤,她的神色那么恍惚,让她身侧的皇帝都心惊胆战。
“皇上……臣妾突然觉得,胸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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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已灭,东方既白。
听完云潇一五一十讲述,汝阳王妃已经在这个少女的眼中看到了自信,她心中渐渐有了底。她淡淡道:“你的想法很好,我有一件事要托付给你。如果你答应我,我拼却了这一条残命,也为你作证。”
云潇悍然道:“王妃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