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站在门口的一群人“嗡”一下让开一条道，萧初雨回过头，看着程静芝挽着舒晨的胳膊袅袅娜娜一对登对的璧人，跨进了大厅。
她赶紧把身体绕道那垒得很高的高脚杯塔后面，眼睛透过杯脚的空隙，悄悄地看着。
程静芝穿着打扮都是极为出挑的。黑色的天鹅绒即肘手套，将她成家千金的身份和气质彰显得极好。
觥筹交错，这种PARTY，公爵先生还没来，大家无非就是喝酒、聊世界经济大局投资啦，市场啦、要么就是聊各种上流社会那些无聊的运动项目高尔夫啦，游轮啦，萧初雨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个多么无聊的话题。
谢临川抱着胳膊，一手托着酒杯，和几个漂亮的女人聊得正嗨，两眼亮晶晶地。
萧初雨眼见众人各忙各的，一时半会估计自助餐还不会开始，等下还有些宴席致辞啦，然后介绍来宾啊，等等，真是无聊之极，萧初雨一心一意就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够敞开肚皮吃了，这才是这个PARTY对她来说的全部意义。
“萧初雨。”头顶有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唤她。
她一下僵住，手中那偷偷伸向黄桃片的叉子停在半空。
慢慢抬头，舒晨的脸出现在视界里。为什么？每次遇见他，她都出场毫无气质可言？
“舒、舒经理！”她急忙跳起，叉子收在身后，憨笑连连。
以为他又会像上次一样紧紧抓住胳膊不放，萧初雨警戒地退一步，以便应付突发情况。谁知他却转过身，轻轻捏起一片黄桃放入口中，淡道：“今日的菜还挺丰富，内维这次做得很用心。”
他今天穿的黑色正装，里面是紫罗兰的衬衣，黑曜石的袖口，领带却是淡粉色的，此刻吃东西的表情很是随意祥和。这样的神情，就是在以前，萧初雨也很少见到。以前的舒晨总是面无表情的，要不就是皱着眉，满月复心事的模样。
她站在他身边，不敢出声，不好抬头搭话，也不好不给面子直接走人，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那个，我知道静之为难你的事，抱歉，我失责了，没能来得及阻止。幸好临川出面了。”舒晨像是在和她拉家常，一点上司的样子也没有，温和而轻松，“静之的脾气一直就这样，从小家里宠的，难免有点娇横。只是她心地并不坏。我也和她沟通过，她已经答应以后再不会为难你，你不用担心了。”
萧初雨没想到他上来就会说这个，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舒经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没那么严重其实……”
话还没说完，舒晨忽然转头，清澈的双目对准了她的视线：“现在说说你吧，初雨。你是不是认识我？”
她心跳漏了一拍，干笑道：“舒经理这么有能力又这么年轻事业又做得这么大，整个波尔多，又有谁会不认识您？我、我肯定也认识嘛……”
“不要回避，”他语气平淡，“你懂我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