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漫天的星光,一闪一闪……”萧初雨咬着牙,刚整完我,又要给糖吃?很好,有本事你就送呗。
“很好,想法和我不谋而合,真是又默契呢,小雨滴。”谢临川拉着她的手,沿着洗手间这边的走廊一直走。
通往观景台的门一扇扇打开,一直走到大西洋上那个玻璃阳台内,她才傻住了,如入梦境一般的黑和寒冷,被薄薄的玻璃隔开,甚至连地板也是透明的,下面是漆黑不见底的海水。
“那大家就撺掇我姥爷去。反正老爷子耳背,老师说什么他都听不明白。”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推进来很长一排衣服和外套,琳琅满目,还有打开放好的十个鞋盒子。萧初雨那时候只认识范思哲,香奈儿,迪奥,还有Maxmara,LV,好些她都叫不上名字。
身后的门关上,世界瞬时陷入一片静默的黑色中,萧初雨下意识停住了脚,手上却被人用力握紧,谢临川的声音比海潮更加冲击她的心底:“小雨滴,我不会放手,再黑再暗,我也会陪着你一起走。”
谢临川抓过来她的手放在肘间,皱了皱眉:“手放在这,抓着我,就不会跌倒。”
“嘿,高调什么,今天名媛聚集,难不成,你想被人当做服务生使唤么?”谢临川挑挑眉:“你是我谢临川的女人,你不高调谁高调,瞧你那点出息!”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情人节的钟声,由远及近。
直发从侧面编了一条松垮垮的小辫子,发梢是慵懒妩媚的大卷,萧初雨静静看着镜子里一点点还原本色又增添了陌生甜美的自己,迷了眯眼,这样是七年后的程如初么,七年了,足够把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新城代谢一遍,她早就不是过去的程如初了。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头发和身体都被收拾妥当,又被裹上浴袍,萧初雨这才被推搡着弄了出去。谢临川正躺在沙发上抱着马克电脑看新闻,听到动静头都没有回一下,轻飘飘丢过来一句话:“要去参加婚礼,自然不能灰头土脸的去对吧?你就安安分分地把,这几位是从巴黎特地请过来的,很有名的美容造型师,据说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早就想见识见识了!”zVXC。
“谢临川!”萧初雨挥舞着小拳头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啊啊啊啊啊啊!”
另一人拿着化妆笔,在她脸上小心画着,扑粉,腮红,描眉,眼影,睫毛膏,口红……
萧初雨瞪大眼睛看他,聚光灯下灰尘也被染得晶亮,跟着他们的呼吸荡漾,而谢临川渐渐逼近的眼睛就像夜的海,深不见底。
她挣扎着想撑开沉重的眼皮子,下一秒钟却掉入一个温暖的水池中,哗啦一下,水压封闭感官,萧初雨呛得一直咳嗽,周公遁走。
她的心跳得很快,脸泛着潮红,一动也不敢动,只感到他的气息,正在无休无止地和她的缠绵。
“对你来说,还不真不能太方便,省得到处乱跑,给我惹事。”谢临川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其实真不想你这么漂亮地出去,不过今天公爵大人会来,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一个长辈。”
放了满满一缸子的水,萧初雨好不容易平息了怒气,准备好好享受一下谢临川这个原形的浴缸,却不想门刺啦一下被人拉开,进来三个穿着工服的女人,萧初雨又尖叫。
眼前突然光线充盈,漫天深紫的流光在深邃的夜空中绽开,再点点下落,颜色从深紫变成银白,正如漫天的星光一般,点点滑落,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接住下坠的星光。
“嗯?”等了半天,他竟然没有再要说下去的意思,萧初雨干咳了一声:“你是说,你要发扬武英伯伯的优良传统,把我当螃蟹来养?让我从此横着走路?”
“一点都不方便……”萧初雨一边咕哝着,一边下楼。
谢临川索性将胳膊肘支在钢琴上,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老头子早被我气成习惯了。你是不知道,从小学到大学,就很少有老师喜欢我,每次家长会,我们家也没人愿意去。因为每次我都是带枷示众的反面典型。”
然后是丝袜,及膝的呢子大衣,然后是一条毛茸茸的貂皮围巾,谢临川的眼光看来是极好的,三下五除二,搭配好的一套就裹在了她的身上,薛轻青不由得咋舌,这些东西换成欧元,差不多都能买个地段不太好的房子了。
萧初雨小心翼翼地踩着那恨天高的及果靴,她的身材属于娇小型的,大约只有162公分,比例却不错,腿长腰高,肩膀很纤细,本来是那种看了就让人怜惜的类型,可偏偏倔强如牛。天只也心。
“那个,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萧初雨有点不敢动,深怕把这身价值连房的衣服给弄坏了,债主压死人啊!
谢临川看到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情似乎很好。
她没什么层次的头发渐渐被打薄,流海也被打斜,露出一双漂亮的眼。谢临川望着她的眉眼,抓过来她的手摩挲着,摊开,掌心的盈盈汗珠在聚光灯下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他抬眼,笑的颠倒众生:“小雨滴,你看,你要的星光,就在你的手里。”
萧初雨大囧,在这样昂贵奢华的钢琴上谈这种小儿科的曲子,简直是有辱名琴。谢临川却仿佛毫不在意,放开她,坐在她旁边,也开始十指翩飞的弹起来,嘴巴里还颇为热情洋溢地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初雨,我的仙女姐姐,”小玫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就嚷嚷:“我说你还睡着呢?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今天是舒经理的订婚礼啊,你忘了么?百年难得的热闹场面啊,好不容易我们能有幸去见识见识,你居然还在睡觉,老天都不会原谅你!”
萧初雨连着好些天没睡好,好不容易昨天被谢临川折腾得够累,难得不用吃那些难吃的药片就能酣睡过去,小玫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还在做美梦,呵呵傻笑。
谢临川嘴角弯弯的:“啧啧,真是朽木在逢春了,很有成就感,就这样吧。”
“哈哈,”萧初雨笑的句子也说不完整:“谢临川,你爸爸要是知道被你说成这样,估计要跳脚了!”
“要是老师要求一定参加呢?”
“武……武什么?”萧初雨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难免一脸迷糊。
萧初雨悄悄睁开一道缝,看到了谢临川紧闭的双眸,低垂的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子,如画的五官上,正在流转着两个字:动情,萧初雨心尖又是颤栗。小玫说得没错,不为别的,不为他的金钱和权势,只为他俊美的脸,就足以让无数女人迷失。
“是什么?”萧初雨双眼还含着笑意,水汪汪的:“刚刚不是已经送过了么?”
果然不痒痒了,萧初雨正打算翻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却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像似飞在了半空,咦?床怎么动了?
“别睡了,来了好多明星啊,你不来会后悔死的!”小玫的声音隔着电话哇哇大叫:“我真后悔今天没穿件T恤衫~要是把布拉德皮特和李奥纳多两大美男的名字都写在我的衣服上,那是多么壮观啊!”
说完不由分说地给薛轻青挑了一条很红的连衣裙,领口开得很大,却不暴露,是优雅的半圆波澜,真丝的缎面袖子和裙摆是同色精致的花纹,更加衬得她肌肤如雪,眼含秋波。萧初雨模着那滑不溜手的面料,心想肯定价格不菲。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指月复和虎口处却有一层薄薄的硬茧。萧初雨用手指挠挠他手心的茧子,转移话题“这什么?劳动人民的手,嗳?”
小玫还在电话里面唠叨,萧初雨已经把电话按掉,被子扯过头顶继续睡。
谢临川看着她做了个惊异的表情,“我爸是武英,你不知道?”
他抓住她的两只手放在琴键上,紧接着手覆上来,一点一点在琴键上按出一串清脆灵动的乐符,正是儿歌《小星星》。
萧初雨也低下头,掌心那点需要仔细辨认才看到的光芒,竟然这么美丽。而她的手正躺着谢临川莹白如玉的手中,就那样任他握着,脸上有点发烫。
“谢临川!”听明白他在消遣自己,萧初雨撂开他的手,心想这男人怎么嘴巴这么贫!
好不容易等她停下来,谢临川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包装精美的盒子:“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萧初雨满月复柔情和挣扎地在手机铃声中醒过来。
“小姐,”前面那个女人态度有礼,用英语回答道:“我们是谢先生请来帮您做全身SPA的……”说罢抓起她还在挥舞的一条胳膊,端详了一下,对后面两个人说:“肤质还算不错,要去一下角质,做个保湿的……”
“看起来真不错,”谢临川朝她勾勾手:“这些都是你的,整天穿得跟什么似的,女人最好的时光就是这几年了,不漂亮点岂不是可惜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萧初雨可是抓住了把柄,趴在钢琴上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的,让你丫贫,把自己绕成猪了吧!活该!
萧初雨不禁看呆了。蹿入高空的烟火完成了它们的使命,逐渐坠落在海里,当她以为要再度陷入黑暗的时候,谢临川拽着她往前,玻璃房中央的聚光灯洒下一个小小的昏黄的圆柱子。里面是一架三角钢琴,漆黑发亮的琴盖,还有黑白分明的键盘。
你才腐朽,你们全家都腐朽!萧初雨月复诽,坐在梳妆台前任他们摆布。
谢临川的指头灵活地缠住她的,一字一句,眉眼唇稍写满了志在必得:“因为有我的宠爱,你可以肆无忌惮。”
“说好了,叫我谢临川,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谢临川的手指缓缓执起她散落在额前的一缕长发,轻吻了一下,再温柔地拨到脑后:“能够看你这样笑着,真的很满足。”
“不是要一闪一闪么?”谢临川拉着她在琴旁边坐下:“你弹,我唱。”
洗头的时候她忍不住哀嚎,谢临川却不知道啥时候晃悠到洗手间门口,坏笑声传来:“我这是为了防止你在浴缸里睡着了溺水……”
谢临川空出一只手将她的眼睛盖住,唇上柔软的压迫感,让她本能地将注意力从黑暗中,集中到被点了火一般的唇上。
大约弄了一个多小时,几个美容师和造型师就告辞了,萧初雨踌躇着回过头,不敢太用力,不得不说,造型师手艺很好,头发编的很漂亮很慵懒,但是她怕动作稍微大一点,就把发型整没了。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萧初雨握住他的手,第一次直视他漆黑的眼眸:“为什么觉得我有一天会打开你的礼物?为什么这么自信?”
不知道过了几个回合,谢临川十指齐齐按下,终于收尾。萧初雨长吁一口气,掌心竟然汗湿一片,她竟然不知道,谢临川不仅会弹钢琴,还弹得这么好?
揉开眼睛,却见谢临川正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她:“小雨滴,你睡得够久了!你看着脸都快成猪头了!赶紧洗个澡!”
“哎呀,真的假的?”萧初雨得用力握紧拳头才能忍住大笑,好久都没这样开怀过了,她一时间竟然笑得肚子有些疼,却又收不住,捂着肚子,眼角竟然还渗出了泪。
她有点抵抗不住,双腿发软,手胡乱在琴键上按出一片嘈杂的共鸣,就像她此时的心情,慌乱、无章。谢临川两只手将她紧紧抱住,不允许她逃月兑。
他的吻起初很轻,辗转,斯磨,暖暖的鼻息暖暖的唇滑在她的脸上唇上,萧初雨的呼吸不够用了,身体向后倾,张开嘴巴要呼吸,被他的舌尖趁虚而入就那样闯了进来,像个居心叵测又精力充沛的小蛇把一切都搅乱。
萧初雨痛苦地捂着脸:“让老天不原谅我好了……让我睡……”
“临川先生……”萧初雨脸很红,他这,这是告白么?她不得不承认,谢临川是个很有手段,很懂得浪漫和情调的男人,他每一分,每一寸,都拿捏得很好。刚刚骗她吃蜗牛,只是为了让她生气着急,让她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而那美得炫目的漫天流星,则足以让所有的女孩子心动,而他的幽默,让她阴霾了很久的心灵,有了片刻的乌云尽散;而此时此刻的深情凝望,已经足以让她那颗百炼钢的小心脏化作绕指柔……
他那样的忘乎所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曲子节奏加快,带得萧初雨也只得跟着弹快起来。她跟一分,他就再加快一分。萧初雨咬牙投入到这再简单不过的曲子中,只为了能更上他近乎于无影手的速度。
萧初雨眼中光芒一闪而逝:“那个,我还得先上个厕所,有点紧张,呵呵。”
电话接起来,却是小玫。
“哟,小雨滴,学得蛮快的嘛,”谢临川捏住她的脸颊,扯出来一个奇丑无比的鬼脸:“不过,要当我的学生,还是得交学费的……”
“……我爸啊,就是靠养猪发家的,他猪养得好,人也养得好呀,你还真别看不起咱们养猪大户……”说着说着,他就意识到把自己给套进去了,猛然住了嘴。
折腾到大半夜,也不知道谢临川到底用了多少心思,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惯用的泡妞伎俩,他只是视若珍宝地那样吻着她,时而恶意引诱他,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说完他双手伸入她浓密的长发中,轻轻捧住,深深地吻了下去。谢临川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香水味,手指尖上还有一点薄荷的味道,又清凉又湿润。
不一会儿,萧初雨的脸上身上都被人涂上了厚厚的膏状物,最后头发也不用洗了,一一被强制代劳了。
“啊?”萧初雨坐在琴前面,半天才反应过来,问:“唱什么?”
“刚刚拿是送给胆小骗子小雨滴的,”谢临川制止住她打开的动作,双眼紧紧地盯着她:“这个是送给我爱的女人的,等你真正接受我那一天,再打开,好么?”
谢临川皱眉跺跺脚长叹一声:“都说两年一代沟啊,我怎么就给忘了?来,帮你扫扫盲,时传祥,一九八五年全国劳动模范,对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他的职业是养猪大户,哎,我打小就跟着他给母猪接生啊,捡猪粪啊……”
睡了没多久,竟然见到喵哥挺着肥肥的大肚子一做到自己脸上,她拿手巴拉了半天,死家伙就是懒懒地喵喵几声不肯动,尾巴还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弄得痒痒的,萧初雨烦躁地咕哝了一句:“萧雨,喵哥上床了,快把它弄走。”
萧初雨一个激灵愤怒地睁开眼。
“不、不用了!”萧初雨飞快地把鞋子一月兑,穿着袜子就蹦着上了楼——
嗯,今天考试考得很糟==。好吧,更新完我就去看书了,今日还有一更。谢谢大家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