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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次抱住她,和她坦诚相见,这是他以性命换来的——叫他如何不动情?
谁都可以不相信,他也不会再告诉任何人,但是她,慕容长思,必须要相信,他真的是凭着想念她,要见她,不舍她……等等,全是关于她的意念,才得以让伤口愈合……
如果说,那样一个黑色的梦境形同地狱的话,慕容长思就是他在地狱中,寻得的天堂。
玄罗深深闭上了眼睛,尽情的感受这一刻,从她身上传来的,真实的温度,熟悉的……味道。
……
就在玄罗牢牢抱紧风姬儿的时候,同在北城的夜西楼,正一杯杯的灌着烈酒……
大皇子玄佑的府邸,距离皇宫不是很远,玄佑不时为夜西楼斟酒,如此举动,实在不该他这位太皇子所有,他却斟的乐此不疲。
“你有心事?”玄佑缓缓开口,目光未从夜西楼身上移开过。
记不清有几壶酒下肚了,夜西楼仍无醉意,听闻玄佑这声问话,只觉得无从说起,便没回话。
“今日寿安殿一事……太子太过分了!”玄佑又道。
夜西楼冷哼一声,没有接话,接着一杯杯的喝酒。
“那女子,是你的人,只要你一句话,我保管她在军中留不长。”玄佑如此说道。
“是吗?大皇子何出此言,你我都听的分外明了,她是太子殿下的看上的慕斯教头,皇上任命的大将军。我只不过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将她送到太子身边而已。”
“一介女子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难道我北国没有猛壮男儿了吗?需要她来做我北国将军,真是天大的笑话。”
夜西楼微不可察的扫视了一眼玄佑那张忘我自大的脸孔,笑道:“这个笑话,大皇子若能终止,自然是好,也省的万一她真有将相之才,为大皇子的未来天下,增添一块绊脚石。”
“有你协助,本皇子无可惧怕,天下,必是你我二人的。”玄佑朝夜西楼举杯。
夜西楼从他那没有血色,苍白的笑脸上,看到的只有厌恶。
但依旧举杯,与他同饮。
北国大皇子玄佑,有断袖之癖,是皇室绝不外宣的丑闻,以往,他进宫,见了他,必定绕道而行,但自从北皇病危开始,局势发生微妙的变化。
这个大皇子,还有利用的价值。
而今,他竟然堂而皇之的说“天下将会是你我二人的”。
如此露骨的表达,夜西楼听不出来,才真的醉了。
即使他是大皇子,又如何?在他夜西楼的面前,一样只是个卑贱的可怜虫而已。
两人像今天这样同桌饮酒还是头一次,夜西楼只想拼命朝肚里灌酒,好将那满腔的不明怒火给浇灭,却不知,烈酒不已经将他的心,灼烧成了一片……
而玄佑又不知死活的向他示好,若不是他一再控制自己,真怕会踢翻了桌子,不顾他皇子的身份,将他一剑给劈死。
“你醉了……”又是这样令人心烦的声音,夜西楼眉心越皱越紧,不耐的挥开玄佑伸过来的手。
“我夜西楼是这点酒就能醉的吗?”
玄佑愣了一下,收回手来,命人又端来几壶酒,摆上桌。
“今晚在我这儿,你可以尽情喝个痛快!”玄佑也举杯连喝了三杯。
夜西楼不再说话,一杯接一杯,不知道连续灌了自己多少杯酒,直到他的心灼烧的令他烦躁不安,才起身,步子有些不稳,但是他清醒的很。
眼看着玄佑要来扶他,借着酒劲,直接他推搡开来,玄佑未料到他会使这么大的力,生生被他推到五步开外的距离。
“大皇子,今晚我必须回宫,宜妃娘娘那儿,我还要亲往请安,不久留了,明日再会。”夜西楼说完,便自顾起身离开。
玄佑一面命人准备好马车,一面想要去搀扶住他,却屡次被夜西楼挥走,根本连碰都碰不到他。
对夜西楼我行我素的态度,他并无恼火,反而有些担忧。望着夜西楼的马车渐行渐远,玄佑的眼眸染上一丝痴迷……
原本这次夜西楼进宫,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却不想,夜西楼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若不是他迷恋了夜西楼这么多年,怎么会任由他如此嚣张跋扈那,根本没有将他这个大皇子放在眼里呢。
据他在夜城的人来报,夜西楼已有四年未近女、色,而近期却盛传他在府里养起了男宠,这个消息,无疑让他大为震撼!同时,也暗自惊喜。
想想也对,如夜西楼这般俊美超凡的男子,试问这世上又有哪位女子能配得上他?
如今北国的局势甚为微妙,夜西楼与北国皇室的关系向来冷淡,对太子玄罗,更无半点好感,父皇病重,随时可能驾崩,这皇位,究竟是谁来做,还未有分晓。而夜西楼此番前来的,同意在他府中同桌共饮,无疑是表示了他的立场,他绝不会拥立太子登基,如此一来,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玄佑目送着夜西楼的马车离开,思绪转个不停,全都是围绕着夜西楼……眼角有笑意流出,夜西楼,你一定会是我的。
他想要得到一个人的方式,很简单,用这天下,去交换,他相信,没有人会不愿。
……
坐在车上的夜西楼,独自冷笑了一声,那位大皇子,还真是像条癞皮狗,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凭他,以为这天下,谁都可以是他大皇子殿下的入幕之宾吗?
未免太不自量力!
烈酒灼烧的他心里烦躁,但是思维却异常清晰起来。
想到慕容长思对他毫无顾惜,如此绝情,他心中的冷意就更加一分。
“慕容长思,你实在不该拿太子压制我,我会不择手段,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根本无所畏忌,这些你都知道吗?”
“如果你不承认慕斯的身份,此行,你就是我夜西楼的女人,再回夜府,就是我的夜夫人。可你竟然贪念皇宫的荣华富贵!北国慕大将军?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夜西楼的马车一路疾驰入了宫门,直奔宜妃所在的流华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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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宫内,就在风姬儿被玄罗紧紧抱着的时候,佘夫人的声音又在殿外响起。
“太子殿下,该服药了。”
玄罗不情愿的松开风姬儿,等佘夫人入内,看见两人同坐榻上,目光又是一阵异样。
服侍玄罗用完药之后,佘夫人道:“太子殿下,由老奴带慕将军前去寝室歇息吧。”
玄罗似有迟疑,佘夫人又加了了一句:“夜已经深了,慕将军又是女儿家,不宜久留太子寝殿。”
“女乃娘,你将慕将军带到清雅阁去,明日一早,我和慕将军要启程前往军营,你将慕将军的行装准备妥当。”
“是,老奴遵旨。”
风姬儿被佘夫人带出了太子宫,只是没走几步远呢,就来到了清雅阁。
原来清雅阁就是太子宫旁边的一处小宫阁,佘夫人解释说,这是太子平常习画练字的地方,因为清雅阁附近就是一个小竹林,一旁还有一个花圃,这个时节,唯有竹子挺拔翠绿,花圃里,倒是有几枝红梅绽放。
的确是个清新雅致的地方。
佘夫人将风姬儿领到寝室内,道:“这儿已经收拾过了,姑娘今日就在此歇下。”
风姬儿应了一声好,就去窗前打开了窗户,寒夜凄凄,月光隐晦,星星也不见几颗,今晚,她要留宿在这北国皇宫……
蓦地转身,见佘夫人还没有离开,似有些话想说。
“慕将军莫怪老奴多嘴,老奴有些话,不得不先与慕将军明说。”
风姬儿见这佘夫人,也是行事果断利落之人,有话说话,自是不会与她拐弯抹角,不禁洗耳恭听。
“自太子殿下练兵回宫后,老奴就知晓你的存在。你是慕斯教头,却是女儿身,你们上过雪山,遇到熊袭,去过晋州,一路前往黑暗森林,慕斯教头凭一人之力,保住了百人军上下人的性命……你的真是身份,其实是慕容长思,失踪已久的慕容山庄大小姐,风国如兰公主的女儿。”
佘夫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直说的风姬儿满眼不可置信。
“老奴没有暗查过你的身份,这一切,都是从太子殿下口中得知的……太子回宫后,一连昏迷了四日不见醒来,皇上焦急万分,老奴衣不解带在一旁伺候太子殿下,他昏迷期间,身上的伤口,泛着奇怪的黑色,黑洞样的伤口,老奴一生都未见过,御医们束手无策,那伤口,根本无药可医,最上等的药物敷在上面,也不见其效,反而会加重。一筹莫展之际,太子开始半梦半醒,口中一会唤着慕斯,一会唤着长思,一会又说慕容长思……直到前两日,他才苏醒过来,紧接着,伤口也开始出现愈合的现象,渐渐好了起来。”
“太子殿下病未痊愈,醒来后第一件事,就要要皇上下了诏书,任命你为北国将军。老奴本不该过问太子之事,但是眼望着太子殿下对你的到来,情难自已,终是忍不住要插手进来。慕容姑娘,太子病重期间,只唤着你一个人的名字,老奴守在他身旁,你知道有多么的担心。他好似陷入了一个梦境,醒不过来一般,直到……他不停的唤着你,时而痛苦,时而微笑。最可怕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在梦中,好像与人做了什么交换,他说,只要让他得到你,他什么都愿意付出。听起来匪夷所思是不是?可是等太子清醒过来,身上的伤口,果然开始愈合……老奴斗胆,找来了有关黑暗森林的古书,却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件秘事。”
风姬儿不知道佘夫人为何要与自己说这些,有关玄罗的伤,的确太过蹊跷,听佘夫人这么一说,风姬儿感觉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据说黑暗森林被下了煞气最重的恶咒,会吞没一切靠近的生灵,我不知你们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回来的,太子殿下显然是招惹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那些伤口,御医们从未见过,老奴也遍查古籍药书,若说那些只是伤口,恐怕我们看见的,未必是真实。老奴做了一个大胆的揣测,那是中了煞气,恶咒显灵,太子殿下能活下来……恐怕是与什么隐秘的东西做了交换。如果那是黑暗森林的煞气,老奴十分担心。”
风姬儿仔细的听完佘夫人这段话,在太子宫的时候,她也亲眼所见,玄罗身上的伤口,真的可以凭着他的意念愈合,这等超出寻常的事,唯有佘夫人所说,才能解释的通。
如果是这样的话……玄罗岂不是很危险?
“凡事必有两面,虽然太子病愈,但是听太子殿下呓语中与什么东西做了交换,老奴实在很担心,会有危害到太子的事情发生。此事,宫中无人知晓,老奴将这一切告诉慕容姑娘,觉得姑娘必须知晓,倘若太子殿下有任何不测,姑娘或许有法子解救太子殿下。”
“有关黑暗森林的古书,夫人能借给我看一下吗?”
风姬儿话音刚落,佘夫人居然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来。“老奴无用,这本书,有几页残缺,并不完整,老奴无法参透,交予你手,倒是有些许放下心来。”
风姬儿暗暗吃惊,这佘夫人处事如此周详,似乎早有预料会有这一幕,就连古书,都带在了身上
“老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姑娘务必答应。”
“夫人请说。”
“明日太子殿下若执意留在军营,务必劝他回宫。”
风姬儿有些不解,明日事,还未发生,这佘夫人,怎么会如此笃定,玄罗会要求留在军营之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