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起驾——”
三顺子一声高呼,早早就备下的凤撵便等候在御花园,知婳冷冷的望着周围这繁华的景色,踏着凳子上了轿撵,随后便一言不语。
“起轿……”
凤撵被轻轻抬起,稳稳当当的行走在宫道间,知婳手撑着额头,觉得有些头痛欲裂,此去见太后,一定要问清楚,她是怎么知道魂蛊这一事的。
而且若是能够找到下蛊的人,那么天翎便可以早一天得救,不再受那东西的威胁。
轿外的清风凉凉的,知婳掀开了帘子,望着外面的风景,宫里的景色与摄政王府虽一样的繁华似锦,但却比王府里的要威严许多。
试问关在笼子里的鸟,怎么可能会好呢。
“三顺子……”
“奴才在,娘娘……”
三顺子立即猫着腰施礼,知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倒不像是个油腔滑调的人,于是点了点头道。
“那些赏赐都放好了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都已经登记造册,放在库房里了。”
“挑一些好的,回了各宫各殿的礼吧,另外挑一些好的药材出来,本宫要赏赐回澹台将军家。”
三顺子笑着领了命一行人便继续往前走去,深巷中的宫女、太监见到凤撵纷纷下跪,知婳看都不看一眼,下了帘子便闭眸休息。
脑子里却在想着,轩辕天翎可是回去了,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纸鹤,说了几句话,便将它放了出去。
让它去找无情,在无情入宫前,趁机去看看轩辕天翎,如果一切安好就算了……如果不好……
想到这里,知婳的心隐隐又痛了起来。
天翎……必定是怪了自己吧,那离去前怒恨的眼神一直在知婳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素姑姑,烦劳您通报一声儿,皇后娘娘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近得慈宁宫前,三顺子手一挥,凤撵便停了,随后三顺子上前与素姑姑说话,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装了金子的绣袋,说是皇后娘娘的打赏,素姑姑笑着接下,然后便转身入了殿。
不消一会儿,便出来传话,说是太后有请。
三顺子扶着知婳下了凤撵,随后一起入了慈宁宫,一路上宫女不断下拜,知婳径直的朝太后娘娘的内殿走去。
宫里的窗户果然依照知婳先前的吩咐换成了雪白的纱帘,看起来亮了许多,感觉也优雅了许多。
窗户打开间,便可以看到满园的春色,不想动的时候,便可以坐在榻上赏景,也很是舒服。
太后娘娘正站在窗前,欣赏着御花园中的牡丹花,听到声音也没有转身,知婳走到她的身后,盈盈一拜。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
太后娘娘笑着转身,亲自上前扶起了知婳,随后知婳便扶着太后娘娘一起朝软榻走去,太后示意知婳坐下,知婳便坐在她的旁边。
“皇后……你可怪哀家。”
太后也不与知婳再打哈哈,径直说开了去,知婳脸上挂着温驯的笑意,摇了摇头,低头间将眸中的冷戾隐藏,轻声说道。
“太后娘娘是怎么知道摄政王身怀魂蛊的。”
太后娘娘闻言倒是神秘的笑了笑,接过素姑姑端过来的香茶,揭盖浅浅的喝了一口,并没有回答知婳的话,反而指着茶水道。
“皇后,试一试这茶,可是天山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十年一成熟的玉玄果子磨碎后,洒在制成的茶叶上,然后才泡出来的,不止能延年益寿,而且能解身体之毒,还能养颜,是个好东西呢。”
知婳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兴趣,低头抿了一口,仔细的试了试里面的味道,确定没有毒之后,才吞了下去,笑着抬头望着太后道。
“确实是好茶,不如太后娘娘赏赐臣妾一些吧。”
太后娘娘见知婳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快,而且似乎对轩辕天翎也没有什么留恋,心头倒是放下一块重石。
只要她对轩辕天翎没有留恋,那么这个皇后,她倒也当得起。
转头看了素姑姑一眼,素姑姑立即向知婳施礼,笑着说道。
“奴婢这就给皇后去包一包,一会让皇后的婢子一起带回去。”
“素姑姑待知婳还是一样的好。”
知婳笑着朝她点头,素姑姑欣喜的转身,太后娘娘望着知婳的言行举止,倒是觉得她与这天下第一悍妇完全沾不上边儿呢。
知婳虽然面上镇定自若,但心间却微微的有些着急,她既然知道轩辕天翎身上有魂蛊一事,是否也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正在念想间,太后放下茶杯,正了正神色。
“你一定认为这蛊毒是哀家下的吧。”
知婳低头饮茶的动作一滞,眸光犀利一抬,很快又掩了去,抬头时什么神情都没有,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证据,臣妾不敢妄自断论。”
太后点头,倒是挺欣赏知婳这处事的态度与手段,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宫婢急忙上前搀扶着太后,太后便在内殿里踱起了步子。
“天翎身上的蛊毒与哀家确实没有一点关系,倒是哀家经过这么多年的查探,也查出了一些蛛丝蚂迹。”
知婳也站了起来,走到太后的身旁,伸出了手,太后便搀扶着知婳的手腕,两人一起朝殿门口走去。
走出慈宁宫,印入眼帘的,便是雅致的美景,知婳扶着太后朝清神湖畔走去,两人便慢慢的散起了步来。
让人看着,好一幅子孝母慈的场面。
“如果哀家没有查错,这蛊毒,是天翎的母妃亲自下的。”
知婳心中大惊,慌忙抬头朝太后望去,对上她的视线时,除了一抹精光外,不见任何不对的地方。
“真正的原因哀家确实不知,但这蛊毒,可以肯定是天领的母妃下的。”
“哀家也命人查过,这魂蛊是所有蛊毒里最毒辣的一种,根本没有办法可解,想必天翎每月十五都受蛊毒的折磨,过的也是非人的日子吧。”
“所以他为摄政王也罢,把持朝政也罢,哀家都不是特别的担心。”
“但防人之心也不可以没有,于是哀家才派你过去,看看轩辕天翎是否有非臣之心,不过以这段时间看来,他还是非常安份守已的。”
听着太后娘娘的话,知婳微微的蹙起了眉头,若说她说得不在理,可是听起来还听得过去,若说她判断得非常正确,可又隐隐的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对。
“太后,这魂蛊可当真没有办法吗?”
知婳若有所思的轻声问着,转头望着湖中盛开的花朵,心间隐隐有一丝痛意,从生下来开始,每月十五必定痛苦不堪,这二十几年来,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这样的一个男人,他都坚强的活了下来,而且掌握整个黑玥国,是该多么的不容易。
“就是有办法,恐怕也没有胆子去试。”
太后凤眸轻眨,走到一株海棠花前,伸出长指摘了一朵海棠,戴在了知婳的鬓边,顿时人比花娇的美丽让整座御花园都失去了颜色。
“哀家听闻,就算有办法把魂蛊取出来,那这个人的魂魄也会跟着离体,那人就是不死,也会变成一个活死人,救与不救又有什么区别呢。”
知婳怔怔的听着太后的话,只觉得心间有千万根刺刺向自己,怪不得名叫魂蛊,原来奥秘在这里。
那么,
这蛊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灵元广君是仙界的人,不知道他是否有办法来处理关于魂魄离体的事情,想到这里,知婳微微点头,看来有必要再把重渊和灵元找回来问上一问。
“按理说,哀家是不可能同意你来母仪天下,可是皇儿从登基开始,就一直不肯立后,坚持要自己选后,后来见到了你,他便日夜思虑,一心想要与你在一起,身为母亲,哀家也只得同意,就算骗你去王陵将失落的后印拿了回来,哀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太后此番话倒是说得十分的诚恳,但知婳听着却没有太深的感触,为了自己的儿子,拆散别人的夫妻,也不见得道义。
而且若不是太后说有关于魂蛊的消息,知婳也不会答应当了这个皇后。
“你现在身为皇后,就该处理后宫的事情,哀家老了、也有些累了。”
知婳沉沉的点头,身在其位,就必定尽其职,所以这个皇后,她一定会当好,只是……微微蹙眉,她定定的望着太后。
“太后,你一定知道如何解魂蛊吧?”
太后凤眸流转,虽然年过五十,但却风韵犹存,笑了笑,长指朝知婳的手背轻轻的拍了拍。
“如果你想知道如何救轩辕天翎,就一定要答应哀家一个条件,皇后……你……莫不是对轩辕天翎有情?”
知婳摇了摇头,望着远方道。
“他曾经救过我一命。”
太后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于是笑了笑,也望着远方幽幽的湖水道。
“那好,你便与哀家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