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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丽国女王似乎早就知道了察沐斯造访的消息,已经让人将迎宾阁收拾了出来,白眉儿和青鸾便先行住了进去。
白眉儿发现,青鸾从下马车后便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行径甚是异常,默默地观察了好一会子,白眉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青鸾姐姐,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青鸾面色微微一怔,眸底闪过一抹慌乱之色,连声解释道:“没……没什么。”
虽然青鸾嘴里说没什么,可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白眉儿依然能够感觉到,青鸾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过她也不想为难青鸾,既然她不想说就罢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娑丽女王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送至迎宾阁,娑丽国的食物制作的很精致,每一道佳肴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乍一看上去确实令人有些舍不得吃,不过耐不住咕咕直叫的肚子,青鸾和白眉儿最终还是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夜色越来越深,白眉儿和青鸾坐在檀木桌边聊着天,一柱香的时间,她已经往大门的方向望了不下十次,青鸾自然看得出白眉儿的心思,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白眉儿妹妹,你知道吗?像我这样的丫鬟,从来都不敢奢望能收获一份圆满的幸福,生来就是做奴婢的命……”青鸾突然开口,莫名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原本心不在蔫的白眉儿回过神来,她不懂青鸾为何突然之间发出如此感慨,忍不住安慰道:“青鸾姐姐,你千万不能这么想,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这和你的身份地位是没有关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青鸾的眸光微微一怔,紧接着秀眉轻蹙,柔荑轻覆上白眉儿的小手:“白眉儿妹妹,这世间的事儿我比你看得透彻,王公贵族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像我们这样的婢女,注定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青鸾说着说着,声音竟哽咽了,白眉儿的心微微一颤,她怎么总觉得青鸾姐姐的话是别有深意,不知是青鸾太过于多愁善感,还是她多心了。
“青鸾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倒哭起来了……”白眉儿故作轻松的莞尔一笑,轻揽上青鸾的削肩,安抚的轻拍着。
青鸾被她这么一问,反倒哭得更伤心了,一边抽泣一边道:“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哭的,这么一哭反倒会让你更难过了。”
白眉儿听在耳底,怎么总觉得青鸾的这句话有些怪怪地,她压根儿从头到尾就没有难过,反倒是青鸾那丫头自个儿悲从心中起,也不知何故。
“好了,别难过了,青鸾姐姐,相信我,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若是陌副将敢欺负你,我一定让王爷饶不了他。”白眉儿故意说起了俏皮话,轻笑着刮了一把青鸾的鼻子。
青鸾整个人怔愣当场,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呆若木鸡地望着白眉儿笑靥如花的小脸,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白眉儿竟然看出了她对陌副将的情愫,这……多让人难为情呀!
再反应过来,青鸾整张小脸红得像天边的彩霞,羞涩的低垂下眼敛连声道:“我的好妹妹,你快别胡说了,若是让人听了去,恐怕会误了陌副将的锦绣前程。”
“青鸾姐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以我看呀……你和陌副将就是天生一对,改明儿我去和王爷说,让他给你和陌副将指婚。”白眉儿越是见青鸾一脸羞涩的模样,越是忍不住想逗着她玩儿,开着玩笑总比看见她落泪要好得多。
“眉儿……你讨厌!”青鸾面色绯红,此时若是地面有条缝,她都能钻进去。
“好,是我讨厌,青鸾姐姐……你的心情现在应该好多了吧?”白眉儿莞尔一笑,清澈澄净的水眸深处洋溢着聪慧睿智的光芒。
青鸾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白眉儿对她的好令她感动,有些话压在她的心底真的很难受,可是说出来,她怕难受的人会不止她一个。
“时候不早了,青鸾姐姐也回房早点歇着吧,明儿一早咱们一起去御花园逛逛,听娑丽国的宫女说,娑丽皇宫的御花园奇花异石,古藤盘缠,别有一番风情。”白眉儿看得出青鸾早就困了,刚才聊天喝茶的时候,她就打了好几个哈欠。
“也好。那……你也早点歇着。”青鸾虽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应了,临出门时还体贴的交待白眉儿也早点休息。
白眉儿嘴里自然是应着好,可是青鸾走了后,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事情有点蹊巧不对劲儿,不止是青鸾的异常反应,还有察沐斯,他去见娑丽女王也有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到底有什么秘密的事情需要商谈这么久?
从芜国往娑丽国的一路上,白眉儿大多数时间都与男人朝夕相处,她能够感觉到察沐斯有心事,虽然男人什么也不肯说,但是她敏锐的察觉力能够感觉到。
因为白天睡了太久,白眉儿也睡不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反倒更不踏实,于是推门而出,到庭院里散散心。
深夜里空气里夹杂着很重的寒气,白眉儿虽然穿的很单薄,可是心里却躁热难耐,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竟会有这般忐忑不安的感觉。
白眉儿站在一棵硕大的槐树下,粗壮树干的阴影在夜幕中将她纤盈的身子完全遮掩,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大树下还站着一个人。
“知道吗?咱们娑丽国就快办大喜事了。”
“什么大喜事儿?”
“公主要嫁人了……”
“公主嫁人,不可能吧,她可是咱们娑丽国未来的女王……”
“我的消息绝对假不了……”
白眉儿听着两个宫女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最后一点儿也听不见,不知为什么,白眉儿竟有些迫切的想听见下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