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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儿牵着手,我的紧紧的,一步一个台阶,拾阶而上。每走上一个台阶,那身后的石阶就消失不见,两人不紧不慢的到了断壁之上,再向后看去,身后已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一眼望不到边。
在回过身来看到眼前的景致,两人皆是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是忘了思考。这眼前的景致,他们太熟悉,太想念,夜冰不自觉的向前走去,这是他记忆中给他最多温暖,最多快乐的地方,这是……他们的家啊!
朴素简洁的木制门梁,一块并不大的牌匾上,写着两个俊秀的大字——雪园。远处看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宅院,只是多了一份安静,从容。透过木板的缝隙,依稀可见院中的寒梅,迎风绽放,一株白梅,一株红梅,像是一对夫妻,相望着,互诉情殇。梅树脚下一张宽大的台子,台子上面一张相对名贵一点的黄梨木琴案,上面摆着一架褐色的古琴,那几斤透明的琴弦,正在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子手中,演绎着天籁之音。仔细看去,女子已是身怀六甲,不过须臾,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端着一个还冒着白雾的碗,走了出来。走到女子身边,欠身向下,在女子额头浅浅一啄,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女子娇羞的望着男子,将自己的影子,深深的埋进那满是宠溺的眸子。那泛着一抹微红的脸颊,胜过那寒梅无数。
“慢着!”
就当夜冰还沉浸在眼前的画面时,一声低喝,唤回了他的神志。夜冰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眼前哪里还有刚刚的美景,已然变成了一片烧灼之地,没有一寸可踏之壤,若是一不留神走了进去,怕是转眼就要变成烤猪了。
西门雪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烧灼,心中明了,看来他们要找的人,已经知道他们来了。
“既然前辈已经知道晚辈来了,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西门雪冲着面前深深一鞠躬,银色的发丝顺势滑到身前,挡住那微动的眸子。
“姐姐,这……”
夜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刚那画面中的男女,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父亲和娘亲吗?可是,为何他要用这样的手段,想要将他们引入这烧灼之地呢?难道,他们的父亲真的如此绝情?
“前辈,晚辈有要是相求,还望前辈能够现身相见。”
西门雪一直没有起身,银发也着了地,沾了那灼热的气,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姐姐,你是说,刚刚想要用幻术迷惑我们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夜冰也是不愿相信,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竟真的想要了他们的命!
“前辈,娘亲有几句话,要雪儿带给前辈。
人的一生要经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些突如其来的离别,往往将人伤的措手不及。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是有些转身,真的就是一生,从此后后会无期,永不相见。她不祈求前辈的原谅,只希望您能体谅一个母亲的心。”
西门雪一连说了很多,那贴着地面的银发,已经慢慢的变了颜色,一点点的蜿蜒而上。
当西门雪,感受那那股清冷的气息,嘴角微扬,西门雨溪哪里有什么话要她代为相传的啊,刚刚那一段话,不过是她从冬儿哪里听来的,觉得很有道理,想拿来试一试,没想到,真的被她给蒙着了。
夜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那眉那眼,真的跟姐姐是一模一样,啊~~~不对,该说姐姐跟他长得真是像。
“叔父。”
在这个男人没有承认他们姐弟之前,她可不想再冒险,明显的这个男人心中还是埋怨娘亲的。
而秦逸南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直直的盯着夜冰看,看的夜冰的脸,是一阵一阵的潮红。心想,这个‘父亲’不会是有什么恋童癖吧!
看着那个跟西门雨溪有七八分相似的脸,秦逸南的眸子里,泛起了一层水雾,当日种种历历在目,而如今,立在他眼前的,已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已经出落的如此美丽,英俊。
“额~~~晚辈并非有意冒犯,望叔父莫要怪罪。”
夜冰真的是尴尬的脸都抽筋了,拉了拉西门雪的手,心中高呼‘姐姐,救命啊,这个老男人快把你弟弟看穿了啊!!’。西门雪看到夜冰那哭笑不得的表情,也是暗暗发笑,可是隐藏的极好,转瞬即逝。
西门雪的声音,让秦逸南回了神,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失神,立刻又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一袭白色素衣,长发黑白相间,随意风披散着,像极了从棺材里蹦出来的死尸……
“你们可知,饶了我的清净,可是要不出代价的?”
秦逸南转过身,不在看眼前的两人,一声叔父,当真让他无以应答,亏他还兴冲冲的跑出来,以为这两个孩子是来接自己出去养老的呢?
“不知叔父,想要什么补偿呢?”
西门雪倒是心细,听出了那语气中的醋意,立即明白了。
“这……老夫可要好好想想。”
秦逸南做出一副深思的样子,来回的打量着姐弟俩儿。看的夜冰心里一阵发毛。
“不如,就让舍弟留下陪伴叔父可好?”
西门雪一语激起千层浪啊,夜冰第一个炸了庙。
“啊?姐姐!你……你……”
夜冰气的是一句整话也说不上来,瞪着西门雪,一副被出卖了的委屈样,当真可怜人呢?
“怎么?你不愿意?”
一个冷岑岑的声音,直击夜冰心底,让他不禁一哆嗦,在看向那呲呲的冒着寒光的眸子,心猛地一沉,暗想‘完了完了,姐姐这是早就算计好的,归不得会那么轻易的同意自己跟来呢?原来在这等着他呢……看来自己是一定要跟这个老男人打交道了,虽然知道他是自己的爹爹,可是,这心里还是发毛啊……’
“没……没……,晚生求之不得。”
夜冰一脸的谄媚,生怕他已是气不顺,再把他的头发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