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你是一个母亲,这样不顾自己肚里孩子就往雨里跑,也太不负责任了。”
关键的一刻,身子突然被一支强筋的臂膀牢牢托住,然后就是一把米色的阳伞罩上头顶,身上也被披上了一件带着浓郁霉味的外套。
叶琉回头看着那已换了一身干燥的运动衣,不过此时却已满是潮湿的少年,眸中微涩,低声道了一声,“谢谢!”
入手的柔软身子和近在咫尺的幽香让少年那滴着雨水的精致的脸颊上瞬间浮起一抹红晕,他颇不自然的吸了吸鼻子,赶紧放开了她,然后粗声粗气的道,“谢什么,哼,我只不过是不想你出点什么事,明天又换一个做家政的,不习惯,——烦!”
看着那个满脸倔强别扭的少年,叶琉宽厚的笑了,身子似乎也不再那么冷了。
……
夜雨敲窗,一夜肆虐,第二天起来却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天空也似乎更添了几分高远的韵味,深湛而明净。
吃过午饭后,叶琉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后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翻找。
“怎么了?找什么呢……你这丫头,别忘了自己可怀着身孕呢。”祖母不由嗔道。
“女乃女乃,没事……没事……”叶琉赶紧道,她最怕的就是祖母的絮叨。
昨天她冒着雨回来,可是挨了好一通的训诫,她可不敢再挑战她老人家的嘴皮子。
“哎……你这丫头,就会说没事,天大的事情都只会闷在肚里!”祖母爱怜的轻叹一声。
叶琉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欣喜地从一个抽屉里捻了某物出来,“找到了,完事大吉!”
看着她那一脸粉饰太平的模样,祖母摇摇头并没有多说。
“女乃女乃,我去帮欣欣做事了。”她却已穿了外套,舀了包就要出去,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两位老人了然而忧虑的神情,所以每逢这个时刻她都会躲得远远地。
“喂……”祖母看着她的背影,最终也只是殷殷的嘱咐了一句,“要小心啊!”
站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的街上,深吸口气,叶琉心头的那抹阴郁瞬间散去了。
她知道不管她说多么圆满的谎话,可是祖父母还是已经看出端倪,他们体贴的不问,但是有时却总是不自禁的流露出的情绪还是让她觉得无法面对。
去哪里呢,望着阳光下的车流,她下意识的将手抄近了裤带,当触到里面的那个温润坚硬的东西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地方去了。
“景苑小区!”她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反正她也无事可做,不如去帮那个孩子收拾一下,想起那个倒霉的孩子昨天陪她到路口时在两人共用一把伞的前提下、因为那份少年的羞涩和忸怩、硬和她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导致全身再次湿透的情景,她不由笑了。
她想他昨天的那两套湿衣服一定还没洗,她就去帮忙洗出来吧!
车子很快就到了,叶琉下了车,然后就直接乘电梯上楼。
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开门,然后进屋,看着屋里那又被弄得狼藉的一片,她不由无奈的轻轻摇头。
她决定还是先收拾一下,真是一个没有一点环保意识和卫生习惯的家伙,但是当她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却不由大大惊呆了,因为她以为早已走了的那个人竟然还捂着被子躺在床上大睡特睡。
“喂……”她走过去,准备叫醒他,但是下一瞬却不由的脸色一变,因为她看见床上人儿的那张白皙的脸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是杂乱而沉重的,很明显他是因为发烧而昏迷了。
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额头,入手的炽热的温度更是让她一阵心惊肉跳。
目光瞥到堆在屋角的那堆湿衣服,她不由愧疚深深,他又怎么会不发烧呢,本来放学回来就淋成了落汤鸡,又送了她一趟再次湿了个透,再不懂得照顾自己,不知道洗个热水澡或服片感冒药什么的,那铁定要会发烧的。
她没有再耽搁,赶紧拨通了她熟识的附近诊所的电话,好在他们都是一个地段的,医生对这个地方也很熟,很快就赶来了,然后给少年打了点滴。
送走医生后,叶琉又去下面的超市买了一些米和肉,然后煲了粳米肉粥,再将屋子收拾整理干净,将那湿衣服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有些累了,就捧了本书到卧室里看护着那个打点滴的病人。
看着那饱满而平整的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她又打了一个热手巾把子帮他擦拭,那渐渐清凉起来的体温让她觉得心安,随后又禁不住叹息一声。
真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自己这个做家政的钟点工会怎么样?难道要自生自灭吗?
这少年的亲人们去了哪里呢?没了母亲,应该还有父亲吧,可是为什么也没在身边照顾他呢?
这小区的房子价位不低,应该不是一般的人能买得起的,这屋里的装潢也算得上富丽奢华,可是他为什么又连交水电费的钱都要拖欠和一凑再凑。
又看了看刚才自己放在桌上的那枚鸀玉戒指,她更觉得不解了,穷到去抢劫的人却又怀揣着这样值钱的东西,这个少年背后究竟有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呀?真是犹如谜一般!
“妈……妈妈……”
正在这时,床上的少年低咛一声醒了过来,眸光迷蒙的看向那正为他温柔的擦拭额头上汗水的女人,干裂的红唇微张着忽然低唤道。
啊……妈妈?
叶琉不由一怔,惊异的看着那混沌初醒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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