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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凌然直接翻白眼,好吧,就算牙齿可以用算的,哪家两夫妻无聊透顶,数来数去数这个手指上箩啊箕啊的!还得记牢这左手右手,这家伙分明就不想做第三道菜给他们吃,什么考验夫妻恩爱?都是狗屁!
果然,绝大多数人答不出来,结果被古怪大厨勒令留下饭钱,女性被优待的安排在小舟上坐着,答不出问题的丈夫们统统得月兑了衣服,在初冬寒冷的江水中苦哈哈游向对岸。
蔚凌然本来有些愤怒忐忑的心情,看着女同胞们有船坐心里微微泛出安慰的欢喜,心道可怜的姬沅和皇子殿下这回得受点小罪,化身美男鱼来场别有风情的冬日果泳了……念头一转,乍然惊喜泛脸,呵呵可以光明正大免费看某人好身材啊……赚了赚了!
半果男月兑衣下水声扑通扑通的不绝于耳,那负责布菜的渔女掩嘴娇笑着,眼睛溜溜在姬沅和身上转来转去,蔚凌然眼角瞄见,顿时满心不是滋味,心底大骂……啊!无耻无耻!就等着看果男!
古怪大厨一脚抬高踏在凳子上,眼角斜挑,讥诮地盯着姬沅和,“嗯,你的答案呢?”
姬沅和悠悠然提起茶壶,慢条斯理自斟自饮,长睫低垂一身慵懒不动声色,仿佛压根没听见大厨带着期待又夹着轻蔑的声音,那一线碧绿通透散着淡淡热气的香茶自茶壶长嘴中悠悠扬扬流滞落杯中,琳琅有声,却吊起了一众人心思。
那大厨没兴趣看他卖弄,不耐烦地往船舱外一指,冷冷道,“答不出来,便请往外直走二十步,然后月兑衣服跳江反省去!”
姬沅和依旧眉目含笑,气定神闲的凝着那一线碧绿茶水,大厨懒懒看他一眼,也不催促了,抽下高踏凳子的脚,拖着失望的脚步,懒散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往里走,边走边失望道,“看来今天又不用煮第三道菜了。”
“二十八颗牙齿,右手箩三个箕两个,左手箕四个箩一个!”
轻轻淡淡的语调,悠悠然然的神情,姬沅和头也没抬,慢吞吞丢出这句话后,又闲闲散散斟茶端杯姿态闲雅的饮茶。
蔚凌然呆滞瞪眼半晌自震惊状态中回魂,连忙举起手掌左看右数,数完手掌再数牙齿,然后她继续保持震惊的傻呆样。
大厨停下脚步,扭头半扭腰的别扭姿势定格三秒,然后转身冲姬沅和咧嘴露出第一个风风火火的灿烂笑容。
姬沅和眼眸明光暧昧瞟了兀自处于震惊呆怔傻样的蔚大王一眼,突然附近她耳畔,含笑低低道,“别说手指,就是你衣服尺寸,以及最喜爱的……肚兜是哪种款式哪种颜色,我大抵也是知道得清楚的。”
蔚凌然瞪口结舌,再次陷入呆滞的傻样。
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混蛋早就把她给看光了……后知后觉的蔚大王恼羞成怒,眼风如刀片片刮过去,狠狠的一拳挥出。
“那么你呢?他左手几个箩几个箕啊?”大厨两眼发亮看她,微微前倾的身体上方那张脸恰好适时的送到了她凶狠拳头下。
“呯”目瞪口呆中有人惊呼“啊!”
然后,有愤怒痛苦的“哎哟!”
笑嘻嘻闪过某蔚暴力血腥拳头后,姬沅和为那个被暴力女一拳打仰翻地上替他倒霉的可怜虫掬了一把同情泪,顺便奉献一只手伸出去拉起那个四脚朝天的倒霉蛋。
“悍妇!”大厨捂着歪得变形的鼻子,模模肿得跟猪头做兄弟的脸,眨着水光滴溚的眼睛,“不管答得出答不出,你没有资格吃我做的第三道菜!”
“她不吃,我吃!”姬沅和笑意如竹,坚决不被一个泪眼汪汪的男人看出一身鸡皮疙瘩,拉过倒霉的大厨,坚持不放弃他享用美食的权利。
大厨揉着酸麻疼痛的鼻子,往角落一方独立舱房入口处指了指,气愤无奈着叹气道,“那么请贵客到下舱房品尝吧。”
“哼,他去得,我自然也去得!”蔚大王余怒未消,冷哼一声,跟在两人身后,走到下舱,进入内舱,大厨在前面七拐八绕的走着,在一间独立的舱房前停了下来。
内舱空间狭窄,过道弯绕幽深,气息含腥光线昏暗,寒风掠过,自舱房开门处卷起一股夹着油腥的气味扑面袭来。
站在门前的大厨突然转过身来,一转身,竟然满脸恳求哀切希冀之色,流星般朝两人扑了过来。
他以极端敏捷的速度极度灵巧的身形,一扑,便扑到蔚凌然与姬沅和脚下。
两人安静站在原地对视一眼,继续岿然不动的站着,两人都是绝顶高手,都有过人的应变能力,那人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杀气,那人不仅身上没有一丝杀人的气息,就连武功也是极微极差的。
假如这个古怪大厨想对他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死的一定会是他自己!
他扑过来,一改之前的睥睨冷傲态度,恭敬而谨慎地朝两人揖手行礼,“在下不得已失礼于蔚王与二殿下面前,还请两位恕罪!”
蔚凌然拧了拧眉,盯着他,冷笑道,“阁下前倨后恭,分明费煞苦心蓄意以谋别有所图!”
姬沅和则平静退开一步,淡淡道,“阁份不明,我俩可不敢受此大礼!”
蔚凌然挑挑眉掠掠发,又嘀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用脚趾来想也知道不会好到哪去!”
大厨镇定自若站起,目光清澈坚定望着二人,微微欠身道,“在下凤初式凤轩六皇子,见过蔚王与二殿下。”
蔚凌然翻翻眼皮,凉凉睨着他,又咕哝,“初十?我还初九哩!”
姬沅和在她背后掐了她一下,她立刻不甘吃亏的掐了回去一下手就是掐两次,两人各自在背后使着阴手互掐,掐得痛并快乐着,互相看了凤初式一眼,笑意微微道,“啊……六皇子啊……六殿下真是幸会幸会了。”
两人都是心肝通透的人物,当然不会傻得去问人家为什么堂堂的六殿下不做,跑来这隐姓埋名烧菜煮饭做厨子,既然隐了为什么又要在他们面前自揭身份,就是傻子也看得出凤初式对他们别有所求。
蔚凌然还有个问题想不通,这个凤初式是怎么识破他们两人身份呢,她脸上没有戴面纱,但露出来的脸绝非她原来那张脸,她为了遮掩住额上醒目显眼的印记,煞费苦心研制出一种药物,涂在额上淡化了那红艳鲜明如生的印记,又刻意改变了容貌。
虽然现在这张脸也不差,但比起之前她本来惊世骇俗的美貌已经大打折扣,没有理由还会有人将这两副完全不同的脸联系在一块,姬沅和摘下铜色面具,现在这张脸看过的也为数甚少,理应不该有人认得出来才对。
她淡淡瞟了凤初式一眼,这一眼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甚至不加掩饰的表露了一股森冷气息。
两句“幸会”完以后,姬沅和优雅的拍了拍肚子,笑吟吟道,“嗯,今天吃得好饱,该做些运动帮助消化!”蔚凌然瞄了瞄他,笑道,“既然都吃饱了,那我们就回去吧!”两人你唱我和的说着便要转身往外走。
凤初式怔了怔,站在原地苦笑看着二人背影,也不出声作任何挽留,却在他们准备走过幽径尽头时突然道,“凤轩目前危机四伏,各方势力正在前路对两位张网以待,准备来个请君入瓮再来场清炖水煮大闸蟹什么的,难道两位真的懵懂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蔚凌然笑意晏晏的回眸,眼神清浅看着这个三句不离食经的凤初式,扶着船壁,懒懒散散的笑了起来,“你看我们自城关小县驿馆失踪,然后在金沙江渔船上与你遇见,你说我们是无知呢?还是装作不知呢?”
“两位艺高有胆大,自然不惧那些杂七杂八的网呀兜呀的!”凤初式突然微微一笑,神情松驰下来,缓缓走过去,道,“但在下曾无意中得知,有人请了武功绝高的强者来对付你们,墨玑门——不过大餐前的小菜,助兴而已,前方重重绕绕的伏击作引,外加绝世高手暗算才是**辣新鲜滋味百般用以饱月复的正餐。”
凤初式笑意清浅数着指头在点算,“十皇子掌管刑司又是皇后嫡子,势力当然不可小视,丽贵妃膝下大公主大皇子,也各据雄厚实力,还有其他人……唉,两位若想在凤轩安宁游览各地名胜欣赏如画美景,怕是困扰繁多,心愿难成!”
蔚凌然抿了抿唇,眸光微微变幻,随即漫不经心道,“他们爱咋围咋堵咋剿是他们的事,这凤轩之于我不过就一旅游的地方,困难啊伏击啊什么的,若我们应付不来或者没兴趣陪他们玩,大不了我们打哪来就回哪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