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下楼去看看,影姑娘,这里交给你了。”风曦觉得气氛不大和谐,也就同意了花弄影的权宜之计,至于是否去找年华,则要看他的心情。
“好的。”花弄影回答说,吩咐墨台染继续仔细称量,自己进屋去见安涧黎,那个让她不能平静的人。
“姐姐,不愿意面对他的话,就不要面对。”墨台染说。
“小染,有些事情,还是说明比较好,否则等你后悔的时候,就迟了,至少我不能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随你便。”墨台染摆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无奈地说。
花弄影模了下墨台染的头,起身推开了安涧黎的门,安涧黎斜坐在床上,没有入睡,听到开门声,看向推门而入的花弄影。“安公子,没有休息啊?”花弄影一时间找不到比这个更加适合语境的问话,硬着头皮说着明知故问的话。
“是啊,影姑娘,真是麻烦你了。”安涧黎带着苍白的微笑说道。
“没有,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其实我觉得你有些面熟。”花弄影准备直接奔主题地问他,“我想问你个事情,可以吗?”
“可以啊,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安涧黎很随意地说道。
“你还记得十年前,你救过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孩子吗?”花弄影带着有些缓慢的语气说道,内心忐忑。
“十年前?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让我想想……”安涧黎不紧不慢地说道,仿拂没有感受到花弄影的焦急,花弄影听到这句话,表情有些失望,但仍期待地看着安涧黎。
躺在床上的安涧黎,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怎么会忘记自己唯一一次救助的女孩?他一直是以冷血的形象在江湖上生存,除了少爷,没有其他在乎的人,可是那次,当他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不由动了唯一一次的仁慈。
凛冽萧索的冬季里的一天,那天,他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同伴藏易,心情糟糕的他走进一座红亭休息,在亭子里,他看到了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斜躺在亭子柱子上休憩的女孩,浑身白衣似雪,翩然若尘,盖着一件不符合她小身段的诺大的白衣,眼睑紧闭,沉沉地睡着,只是微蹙的眉毛,让人知道这个孩子在下意识地担忧些什么。
他有些动容,在这五六岁上下、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女孩身上竟然能够看到为现实而堪忧。他不知道自己带着怎样的心情,上前好奇地看着女孩,从已经出落地姣好的眉眼就能够看出女孩将来会长得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可是真正打动他的却是这个女孩身上的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
他月兑下外衣轻轻地盖在女孩的身上,走到亭子旁静静地站着,只站了一会儿,天就开始慢慢下起了雪花,细细碎碎地飘落,那样的轻灵,那样的美丽,他又想起了那个女孩,睡得仿佛天地都不复存在的女孩。
那样完美无暇的雪花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不断飘飞,渐渐大地都开始被染上白色,肮脏的地面,斑驳的树木,残破的建筑和红色的亭子都被染白。
天地之间,竟只剩下一种单调到刺眼的色彩,反而不觉得白色的纯洁无暇了。若是存在世界,那世界又岂能没有肮脏,若是世界只有一种颜色,那么那种颜色,又怎会干净?
白色必定会渐渐惹上尘埃,惹上人类最丑陋的模样。白色吗?和那个女孩身上一样的色彩,只是不知道大地的这份色彩什么时候被涂上七彩,涂上污秽,而那个女孩,又在经历些怎样的事情后会开始明了白色所代表的肮脏,代表的无奈,代表的苍凉。
雪下得很大很急,一会儿就积了厚厚的一层,就在自己还在发呆的时候,耳听八方的他发觉了女孩的醒来,他走上前看到女孩缓缓睁开的双瞳。
那双眼波澜不惊,淡定从容,没有自己所想象的狼狈脆弱,恐惧凄愁,只有他永远也奢望不了的纯洁,干净得犹如透明的琉璃,清澈得宛如甘甜的山泉,灵动得仿佛下凡的精灵,在人间,却又不似在人间,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双眼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和她刚刚睡着时的愁容,像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他下意识地有些想要逃离,这样的女孩面前,只能愈发显得自己的不堪。但是最终还是在这个女孩有些迷茫的表情下走上前,带着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对她说:“你怎么在这里,不怕冻死吗?”
女孩紧紧抿了下嘴唇,弱弱地回了句:“没有家,没有地方去。”表情可怜又脆弱。
看着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听着女孩的回答,他突然有些不耐烦,不知道身为杀手的他为什么会有脆弱的时候,为什么会有恻隐之心。他神色一紧,丢下一锭银子就准备走人,谁知女孩立即拉住了他的衣角,听着女孩用带着最可怜的声音哀求说:“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他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是果断地离开,还是平生第一次的心软?似乎想了很久,最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吐了两个字:“跟着。”
他撑着伞站立在雪地里,看着女孩带着灿烂美丽的笑容跑到伞底下,把衣服递还给他,他和女孩一起走在满是雪花的地面,伴随着吱呀得雪花挤压的声音,白色的地面上很快有了两对清晰的脚印,一大一小,一深一浅。
他看着撑着的金边白底紫花油纸伞,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外衣想起了此次的任务,藏易死了,带着一个身份未明的女孩……
他挥之而去心情的烦躁,带着女孩走到了一家客栈前,安顿好了一切。
真的就这样安顿了这个女孩吗?瞬间的恍惚让他找不回曾经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的自己,为什么藏易的死会让自己变成这样?自己真的会带着这个女孩离开吗?
入夜,更阑人静,万籁俱寂。月亮也在大雪覆盖的房屋后渐渐探出头来,只是厚重的窗帘严实地遮住了屋内,使得屋子更加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看着落入沉酣的女孩,坐在椅子上久久摩挲着自己的长剑,突然觉得今天的杀戮弄脏了自己的剑,取出随身的丝绸,一丝不苟地缓慢擦着,无声无息。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杀人,今天救的这个女孩会不是敌人的别有用心?朦胧的夜晚总是能够让他的心情更加的明朗,思路也更加的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擦好自己的爱剑,右手执剑,站在女孩的床边,一动不动。良好的内功使得他能够在这样漆黑的房间里清晰地看见女孩的身形,娇小得仿佛只要伸手一捏脖子就会碎,只要长剑稍微的探入胸口,就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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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安涧黎是我很喜欢的形象,冷漠却又善良的杀手,矛盾的结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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