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未时,一只白鸠轻盈地飞在窗台上,风曦看着熟悉的白鸽,有一瞬间的失神,十天一次,雷打不断的书信,这次不知又会写有怎样的事情。
他抓过白妈,熟练地从它身上取下纸条,看着手里握有的两份卷纸,苦涩一笑。
两份纸条?那么必定来自不同的两个人,那么,是谁添了这样一张纸条上去呢?思考中的风曦表情突然一明,想起了那个很喜欢白鸠,经常与它们亲近的女子,难道是她?
展开第一份较厚实的纸条,风曦父亲风慨然苍穹有力的字体趺然纸上:邯郸灾荒,民不聊生,途中速解决:长安知府之罪速查清报上:带坐守开封天元将军之人头,一月之期,速回。
风曦看着纸卷上的写明的三硕要做之事,苦涩的笑意愈发凝重地蔓延在嘴角,他不过是一个三品的官,可是风慨然把大小事都交给他做,使得皇帝愈发看他不惯,只是知道这一切的风慨(书书屋最快更新)然依旧不动声色地把事情都交给他。
一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乃是臣子的本分。
可是,他觉得他做的已经超过了一个臣子的本分,然而他什么抱怨也不能做,因为皇帝啊,叫音曜,他不得不甘之如抬对待的人。
风曦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悲喜莫名,看来明日就要启程回洛阳才是,速回吗?风曦又拿起另外一份纸打开,熟悉的绢huā小楷便映入眼帘,肯定了自己猜测的风曦看着纸上的内容:风涵,二月下嫁喻三公子:陌上huā开,君可缓缓归矣。
风涵,他唯一的亲妹妹就要嫁人了,看来自己的确是要赶回去了。
陌上huā开了吗?也是,天虽依旧寒冷,只是冰湾已溶,的确是可踽踽回矣。风曦这样想道,嘴角开放出一个不算明媚的笑容,那是他的家书,那是一个熟悉女子给他的书信。
一他的妻子……宣萱。
他今年已然十八,成婚两年,家妻宣萱,尚未有出,只是被人称道,恩爱异常,如胶似漆。离开洛阳已有近两个月了,洛阳都迎来了春天了,他是该回去了,回那个他相伴了那么多年的的洛阳,回那个他要带郁珺瑶去的风府。
风曦看着纸上那最后的几个字:陌上huā开,君可缓缓归矣,不由有些…娄呆。做戏做到这份程度上,也算是不易。今年宣萱要十五了,此次回去就把一切事情都结束吧,这样才不让小瑶委屈。
风曦打开罩着烛火的罩子,将两卷纸扔进了烛火里,看着烧剩灰烬,转身走出门去,看来有必要面对郁珺瑶谈话一次了。
“小安,我们去见下郁珺瑶。”风曦看着站在旁边默不作声,仿佛不存在的安涧蔡说道。
“少爷,这”安涧蔡不知道风曦到底是作何打算,不由疑惑地问出了。,刚问完,又觉得自己逾越了,将头垂得更低。
“走吧。”风曦说完,便迈着步子离开,脚步坚定,神情却悲壮,似是下了诺大的决心,又似是锁定自己祷躇的内心。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郁珺瑶的宅子,安涧藜上前轻轻叩门,风曦看着紧闭的大门,神色幽深。“咚咚咚”清晰的敲门声传入郁珺瑶的屋内,晃眼功夫,墨台染便前来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风曦和安涧蔡,有些错愕,这是,郁珺瑶的声音响起:“小染,是谁来了?”墨台染才回过神来,对着两人说道:“请进。”
郁珺瑶看着进门的风曦和安涧蔡也大吃一惊:“风曦你怎么还没回洛阳,有什么事情需要登门拜访?”“小瑶,我想和你单独说些事情,可以吗?”风曦说道。
“单独说吗?”郁珺瑶不确定地反问。
“嗯。”风曦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吧,小染,你先出去。”
听着有些不甘愿的墨台染只好跟在安涧藜的背后走出屋子,整个大厅在顷刻间静寂,空空荡荡的只剩下郁珺瑶和风曦两人。
“风曦,你有什么事情必须单独和我说?”郁珺瑶面无表情地问。
“我想邀请你一起去洛阳,墨台擎宇在风府,因此去风府应该是墨台染所希望的。”风曦说道。
“我很好奇风家为什么要让墨台擎宇三年在风府。”郁珺瑶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一直想不明白,现在不由好奇地问出了……
“知道了事实你会和我一起去洛阳吗?”“不一定。”“传闻墨台家有六玉之一:麒麟玉。”“那你们确定了这个传闻吗?”郁珺瑶立即迪切问道,同时为墨台染的安危担忧,或许那天进玲珑本锁时让墨台染报上真名不是一个明智的行的。
“墨台擎宇承认了。”
“承认了?那你们得到玉了吗?”
“麒麟玉对世人而言是珍贵的六玉,但是对于守着六玉的人而言,只是一个家族的象征,正是由于是家族象征,所以一个妻子的生死是不会拿来交换的。三年之期,不过是让墨台擎宇为我们提供他所知道的六玉线索而已。当然,寻找其他五玉的这个任务,他也必定会参与。”风曦说道。
“若是三年期满之时,还未找到其中的任何一玉呢?”
“去年已经找到了一玉:玄武玉,所以我们已经不会再要求其他了,三年之期只要一到,不管他是否还能再找到一玉,我们都会放他走,毕竟他的妻子在等他。”听着风曦的话,郁珺瑶心里却有些苦涩,风曦手上一玉,墨台染一玉,郁源一玉,三玉已经现世,那么,六玉真的要出世了吗?江湖上不知道到时候会有怎样一番风云。
“我来的第二件事情是关于你的。、,风曦看着若有所思的郁珺瑶说道。
“关于我的?”郁珺瑶好奇地反问。
“嗯,郁钧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去风家,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而风家也会给你提供你所想要的帮助。”风曦淡笑着看着郁珺瑶,给出了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答〗案,却是引郁珺瑶心中惊涛骇浪的话。
郁钧,郁珺瑶的爷爷,郁珺瑶曾经最亲的亲人,那个以他名字为音帮她想名的爷爷,那个自己唯一除了父母外,印象最为深刻的亲人。
他,还活着吗?风家有他的下落?那么她要赌吗?赌是骗局,还是事实?
“知道了,我会去风家的,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风家,还给这么大的诱饵?”郁珺瑶的语气有些冷然,带着不信任的表情直视风曦。
风曦听到郁珺瑶的答应,知道自己算准了郁珺瑶敕肋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郁珺瑶,其实很看重亲情,所以也就会放纵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她却只是被动地抵挡,她有一颗最善良的恻隐之心。
在这样的消息面前,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郁珺瑶也会上刀山下火海,更别说有一半可能的风家给她的消息。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赌局,这根本就是在告诉她,你和我一起回风家,命令的语气。
只是该怎么告诉郁珺瑶,他下这么大的诱饵却只是为了让她和他一起去风府,或者说是陪他去洛阳,想带她去看看他生活的地方,他过得生活,想让她更加地了解他……
“只是觉得多两个人或许会有起些。”“只怕只是多了一重危险而已。”郁珺瑶淡淡地说。
“危险不怕,就怕没危险,过于安逸,反而不能真正去面对困难了。”“一路会有困难吗?”“嗯,我沿路稍微有些事情要做,到时候也许会让你帮忙。”“好。”“我娘亲中了一种没人能够识别的毒,到时候你是否能够也帮忙看下,或许你能够解毒。”
“好,我一定竭尽全力。”郁珺瑶一口答应,正是这句希望她能够帮忙解毒,让郁珺瑶的心里稍微有了些底,至少对方是出于利用自己的动机,邀请自己去洛阳的,那么这份邀请也是能够接受的,而不是只是怀疑。
“那到时候请多多关照。”“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择日不如撞人,明日卯时三刻就出发吧,我先去把出发额事情打点好。”
“好。”
“那,告辞了。”
“恕不远送。”郁珺瑶的话无波无澜,既然要远行,那么也好,本来自己就没什么目的地要去,谷子山庄里最喜欢的师父毒谷子不在,师兄等人也都不在庄里,回去也甚为无聊,本还打算着回桃huā坞,沧海村看看,现在有了新的目标也好。
以前是想要找安涧蔡,现在找到了,知道他活得很好,过得很好,风曦也待他很好,也就满足了,现在要和他们一起去洛阳,见爷爷,也见见小染的父亲。这一切听起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或许还真有些期待。
郁珺瑶轻轻地笑了,带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风曦迈步离开,表情自信,眼神坚定。
也许,不管东西是否会属于自己,只有争取才可能有机会得到,否则连一丝的机会都消失殆尽,所以他要赌上一赌,想要争取一下这个第一次见面,在雨中看到她执伞漫步的时候,就有了好奇的女子,
这个解毒一流的女子,这个办事果断,心思缜密,对人和蔼,为人善良的女子。
所以,风曦心里默默道: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