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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脚趾去想也知道这几天父亲为了赶走母亲把家门的锁给换了,打开门的时候,他还是一脸“你疯了吗,你怎么能放她进来“的表情。
只听见门外,“咚“的一声。她的母亲——那个好像几年没见的亲人突然跪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妈!你起来!”她被雷劈到般震惊。
这根本不可理喻!
即使做错了什么,错也要错的有尊严有骨气有担当。
母亲就像是没有看到此时脸上满是血迹的女儿,执着地跪着,对迎面走来的天赐父亲哭诉说:“你原谅我吧!我求你原谅我,你知道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让我在酒吧做事你冻结了我的信用卡和账户我没路可走了!我确实不该做出那种事情来,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你让我回这个家吧!!”
这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天赐听来犹如坏掉的麦克风的嘶叫,更像是被人来来回回抽了好几个耳光,第一次真真正正感觉到羞耻难当。
她听到她的父亲冷笑几声,用君临城下的语气说:“你现在才想到这个家,才想起我?前几个月我一直跟你吵,看你嘴硬,没有点穿你。现在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是我错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母亲的哭啼声不遗余力地传进天赐的耳朵中,她的耳膜刺痛阵阵,嘴角却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阴森可怖。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可笑更温情的场景了。
她几乎讽刺自己讽刺得要留出眼泪来了,从那一刻,她重新将“家”定义——家,别开玩笑了,我哪有什么家啊。我的家早就在你们的戏仇恨里灰飞烟灭了。
从那一天起,她不再相信任何温情,不再依靠任何人。
只要一开始就不信任,那就不会有什么背叛了。
她这样想着,居然就这么释怀了。她要变强,变得足够有能力保护她自己,不要依附他人,绝对不会向别人低头下跪——就像曾经她的母亲走投无路的时候的样子。
不要,死也不要。
易清邵听到她说这些的时候是死一般的平静,就算是陌路人听到都会为之动容的经历在她的语气陈述下像是在讲今天是个好天气呢一样无关紧要,连秀气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就这么看着她,她注意到他的目光,转头给了他一个淡漠的笑容来。
这笑容像是指头被雨打落的樱花瓣。
有种说不清的,诡异的,嚣张的,惨烈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