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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伯(10)
眼见着黑云一样的鸟群压向自己,孟若虚的视野瞬间被遮盖了去,只顾着抽出随身带的匕首,胡乱遮挡着冲向自己的猛禽。
慌乱间,只觉得自己手臂和胸膛好几处都受了伤,剔骨鸟的喙尖利异常,划出的伤口深及筋骨,孟若虚丝丝吸着气,待黑云一般的鸟群又冲进头顶的枝叶间,这才觉出疼来。
还不等喘口气,那群鸟又再度从树叶里冲将出来,有人嗷嗷怪叫着,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兵器,然而鸟群所过之处,却只见得人被湮没在了黑压压的影子当中。
孟若虚浑身浴血,四下看了看,大家都应付的左支右绌,薛童童脸上也挂了彩,手里拿着一支不知谁递给她的长戟,满脸狠戾。
稍等了片刻,见枝叶间暂时没了动静,薛童童当机立断,将手中的长戟一折为二,丢了多余的一段。方才在近身肉搏中,长戟实在太吃亏。
郭图压低声音道:“大家都听好了,咱们聚在一起实在太吃亏。这种鸟精明的很,过一会肯定还会再出来。我们往不同的方向去,也强过一起受死。”
几个人深表赞同,悄悄旋了身,孟若虚低声道:“一二三,快跑!”
众人马上拼劲全力向不同的方向跑去。鸟群果然精明,发现猎物要分道逃月兑,立时亦兵分几路,哗啦啦从树上飞出来,紧随几拨人而去。
孟若虚本就不是出力的命,平日里养尊处优,连泡壶茶都哄着一诺替他动手。这时候方跑了不远,便气喘吁吁力不能继。
眼见着后面的“追兵”转眼便至,只得硬着头皮转身迎战。手里的武器还是当年杀李百乐用的匕首,锋利有余威力不足,一群猛禽呼啦啦围上来,孟若虚只得抡圆了匕首,暂时驱散近上身来的几只鸟。
然而毕竟势单力薄,还是左支右绌。这些鸟似乎还懂得围攻的战术,孟若虚背月复受敌,实在应付的捉襟见肘。
眼见着时时有鸟叼啄得手,孟若虚只觉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血也流的过多,渐渐有些晕眩,脑子也开始不清明起来,慢慢好像看到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是自己淘气,不听劝,跑到据说有猛禽出没的林子,跃跃欲试要证明自己的武艺,哪知猛禽并不配合,自己被压在那畜生身下,眼见着要丧命了,却忽然就看见孟松纵马而来,拉上他就走。
后面经历了很多事,可是有孟松在身边,他一点也不怕,最后还真的逃出生天。
可是,现在是不会再有人冒死来救他了。
这世上的人,个个为了自己算计,纵是孟松,最后为了孟家的名声也巴不得他马上就死,哪儿有那么多绝处逢生。
恍惚间,却听见耳边雷声滚滚一般:“你找死啊!”
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只见迎面就袭来一直血红眼的剔骨鸟,锋利的喙直冲着胸口啄来!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猛然侧边插进一个身影,高扬起手中的尖戟,有准又狠的刺穿了那只鸟。
旁的猛禽见了这幕,纷纷止住,投鼠忌器般一时也不敢贸然攻上来,只是徘徊在两人上空,却迟迟不肯散去。
薛童童喘着粗气,恶狠狠瞪了孟若虚一眼:“你还真是不要命了,什么时候还走神。”
孟若虚被她方才的行动镇住了,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可能瘴气吸多了,刚才生了幻觉。”
薛童童轻蔑的哼一声算作不屑,然而并没说什么挖苦讽刺的话。
众鸟徘徊在上空迟迟不肯离去,似乎想寻机再袭。薛童童举着自己的长戟,同孟若虚且退且顾。
“得找个地方避身。”薛童童道:“你记得哪儿有什么山洞吗?”
孟若虚道:“这是树林子,不是山上。”
薛童童有些气急:“难不成要死在一群死鸟爪下?传出去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孟若虚焦虑的看看身旁的高大的树林。红色的瘴气在树林外神奇的止住了,仿佛这树林是红色瘴气的禁地,然而谁能知道,其实这树林中,却有着更加致命的东西。
正烦忧着,旁边忽然转出一身是血的郭图:“都愣着干嘛?快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