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宝出击,娘子太霸气 沈雁雪,回来了

作者 : 初画

秀绝女子并未吭声,一双水洗般的眸子粼粼波动,看着那守卫甲,她神色未动,只是唇边,还是那几可不闻的一缕笑痕。

守卫乙眯着眼,白了没出息的同伴一眼,露出凶神恶煞的嘴脸,冷喝道:“与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撵走撵走。”

守卫甲这才恢复过来,立刻端出公事公办的表情,手上的棍子也往前面移了点,催促道:“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事了……”

小晴天不再看那守卫甲,他转过头,露出一张无比纯洁的可爱笑脸,对着那群可怜的想八卦又没胆子八卦的群众道:“大家不用拘谨,丞相大人体恤最喜欢亲近百姓了,大家尽管围上来没关系没关系。”

终于,在一群兵卫们冷汗都快流完之前,门内出现了一阵脚步声。

也正因为如此,时隔七年,这个女儿再出现在他面前,他真的浑然不识了,只是,到底是见多识广,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只稍稍楞过之后,他便恢复如常,转而疾言厉色的喝道:“竟是你这个逆子,七年不见,你还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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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将儿子送到天蚕楼炼毒师庄大海那儿调理,她始终觉得弑杀是一种病。炼毒师虽是炼毒,可医术比毒术也更为精湛,毕竟能下毒的人,解毒的功夫自然更高,她相信庄大海能救晴天。

如此刻意的提醒,只要不是傻子,一听便听懂了这弦外音,众人眼睛不自觉的转向了这位传说中的沈家三小姐,又看了看她所坐的椅子,回头,再看向站得笔直的丞相大人与两位嫡小姐,咳咳,庶女坐着,老爷、嫡女站着?

“那话本里的小姐们最后会回家了吗?话本的里小姐们会独身一人带着儿子回家了吗?话本里的小姐们会用那种差点血洗家府的方式回家吗?会吗?会吗?”公主激动了。

此话一出,四周陷入死寂……

那个生生被人拔掉手臂的守卫甲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因为早在嚎叫一声后,他跌在地上,两眼翻白了。

看戏的百姓无不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等了半天,终于等到高潮了。

兵卫头头咳了一声,上前一步:“姑娘心中郁气咱们也看得出,咱们老爷虽风流不羁,可能进入沈府大门的女人,却也是屈指可数,姑娘今日前来,还带了孩子,所意咱们自是明白,若姑娘真想求个名分,与咱们老爷硬来定是不可的,这如今您面子里子都是赚足了,何苦非要与老爷撕皮脸呢?”

这时那群兵卫已经出来了,二话不说,将她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应该是兵卫头头的男人瞪着守卫甲,一脸不信的问:“你说的可怕的暴徒就是他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个一脚都能踩死的小孩子?

沉重的抚了抚额角,她抿唇良久,才轻淡吐出一句话:“我不喜欢你这样。”

晴天本兴致高昂的望着娘亲,等待她的赞赏,可等来的却是这句话,小女圭女圭腥红的脸颊顿时白了起来,他眼底一慌,连忙小步子冲出来。

黛裘雪衣的沈雁雪仍旧没有说话,一张虽算不得绝美,却灵巧充韵,柳眉绯腮的白皙脸庞上,始终挂着如一的浅淡笑痕,那个笑不倨傲,不狂妄,不做作,不含蓄,仿似平淡,却又带了些睥睨冷傲的卓然气质,就像高高在上的神嫡,对凡间的一切不喜不嗔,不怒不怨。

“这个沈雁雪到底是什么人?”昏庸无道的皇上问。

“喂,你怎么了?”守卫甲本这才发现不对,看同伴摇摇欲坠,唇齿见青的模样,他也吓到了。

沈炝冷哼一声,声音里亦是浓浓的轻蔑:“叫我出来就是看这个?哼,若是带着儿子来求名分的,你可以走了。”

看出了他眼中的迷惑,雁雪心底冷哼,随手从捂暖的裘子里丢出一块碧绿的冷玉,玉坠落地,落在薄雪铺面的青石地上,绿白交错,分外鲜明。

乍一对上这张凉薄愠怒的小小脸庞,兵卫们齐齐一颤,兵卫头头咽了口唾沫,推了推就近的一个手下,那手下苦着一张脸,没敢挣扎,急忙跑进大门,路过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守卫甲身边时,他脸色又是一青,咬着唇,跑步的速度快了些。

“你干什么?”守卫乙不可思议的看着同伴居然扔了武器,气得脑袋冒烟了。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可脸上的狂傲却没人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啊?沈府这么小?一间小姐房都腾不出来?”她戏谑一说,柳眉故意颦了起来。

“……”皇上无语了。

“谁让你进去的,你这个不孝女。”沈炝冷喝一声,威风赫赫的上前一步,挡在沈雁雪面前,眼神发狠:“我沈府,无你容身之地。”

这样的称呼,在场所有人都楞住了,百姓们愣住了,他们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兵卫们愣住了,他们的脑子有些混乱,沈炝楞住了,因为他怎么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眼前这人,竟然是他七年前与人私奔,被他除名沈家的三女沈……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唉,总是这样,麻烦死了。”小晴天嘟哝着说道,水汪汪的大眼眸无奈的转向娘亲:“娘,我的针很贵,我不想浪费了。”而且这些兵卫的数量不少,一个个的用针,真的不划算。

沈雁雪喊了一声,可只怕是因为她并没露出什么手段,那些兵卫虽面有犹豫,却都没动弹。

老管家黯然垂眉,不再顾虑,转而走进了大门。

“这……”他觉得眼前有些花,脑子也开始晕眩,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竟然都是重影,闭眼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可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却更朦胧了。

守卫甲吓得快步闪开,却见对面的一大一小仍是好整以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不觉咽了口唾沫,忆起刚才手上的酥麻感,身子开始发僵。

沈雁雪未语,沉吟了半晌,她才看向那挤在一堆,显然很是后怕的兵卫们,有些疲惫的道:“把沈炝叫出来。”

“说话啊。”守卫乙显然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又吼道。

好快的速度……

“门外清冷,有什么里面说。”轻淡的说了一句,沈炝便转身欲进府。

沈炝自也是听懂了二女儿的话外音,他脸色也是一沉,狠瞪了雁雪一眼,喝道:“进什么进,椅子送她,带着孽种滚远点,我沈家没这恬不知耻的女儿。”

“全坏了?”小家伙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

沈雁雪盯着自家儿子,红润的双唇微微抿起,看着儿子眼神里那嗜血狂妄的光芒,心下兀的一沉。

“那让你叫的人呢?”小晴天又问。

晴天纯洁的大眼微微一眯,露出一模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那守卫甲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沫,终于艰难的说:“椅子……都坏了。”

他下意识的伸手模模,竟然模到个扎手的东西,他脸色一变,一拔,拔出一根银针来,他奇怪的看着那根银子,这银针好像很诡异,因为上面还泛着青紫色的光。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儿子用这种残忍的手法折磨人了,这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充满了暴力因子,他喜欢虐杀牲畜,他喜欢血,他就像骨子里带着弑杀的因子,而这种对残忍事物的狂热,雁雪知道,那不是遗传于自己的,或许是他父亲……因为她虽然也会杀人,但是她只是冷薄,只是对人命的轻视与散漫,而晴天不是,他是天生对杀戮有兴趣,他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你不知道他何时会发作,何时会暴虐,何时会杀人杀得猩红双目,兴奋狂妄。

守卫甲很无辜,缩了缩脖子,伸手指了指地上已经厥倒了一大阵,却没人搭理的守卫乙:“你看他……”

丞相大人亲近百姓?这是最新的笑话吗?

在庄大海那儿调养了一年,再回来时,晴天的确收敛了很多,但庄大海却冷淡的告诉她,他不是压制了晴天的残暴,而是用下毒这个方法,来分散了他屠杀嗜血的邪恶因子,也就是说,以后如果要他杀人,请让他用毒术,不要用砍杀的方式,这样至少看起来会文雅点。

沈安雪见姐姐说不下去了,便含泪接道:“骞哥哥还说,若我们不替沈雁雪隐瞒,他就是死也不会娶我们过门,呜呜……娘,我与大姐等了七年,若是骞哥哥不娶我们,我们真的……真的会活不下去的……”眨眼间,沈安雪端秀清雅的脸庞上已经沾满了泪水。

雁雪看了他们一眼,吩咐道:“搬两张椅子来,既然要耗,咱们就慢慢耗。”

老管家脸色微沉,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那端坐如仙,却尚算熟悉的面孔,嘴边的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守卫甲愣住了,围剿的兵卫们愣住了,就连看白戏的一圈又一圈的观众也愣住了……

“怎么了?还不去?”见老管家不动,沈炝眉头又拧了拧。

“晴天。”她冷唤一声。

沈云雪与沈安雪掀起裙子,几乎是毫无仪态的跑出来,一跨出门槛,当两双眸子同时看到那坐于椅上,倨傲冷淡的熟悉面孔时,两人的脸色终于惨白了。刚才管家说门外有个年轻女子,带着儿子前来闹事,她们本以为是父亲外头的新女人又来作祟,本不想搭理,可管家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说,那女人扬言认识她们,这倒是奇了,她们可从不屑认识父亲外头的狐狸精。

思至此,守卫乙就冷哼一声,表情很是不屑:“不想死的就给大爷滚开,爷爷我没空跟你这小屁孩废话。”

“嗯。”沈雁雪轻应一声,双手因为寒冷而裹在皮裘里死也不拿出来,须臾,她便淡薄的启唇:“用粉。”言下之意就是她手冷,是不会出手的,儿子,今天你必须当个全职的打手。

从此之后,带着儿子游走各地,而随着母子感情越加深厚,儿子也更听她的话,她若不准的事,儿子就算再不愿,也会忍耐。

刘氏一脸青黑的坐在大女儿的房间,手中的茶杯早被她丢到地上,她愤愤的拍桌起身,一张保养得意的脸上露出三分凌厉:“那个野种竟然还敢回来。”

晴天咬着唇瓣,殷切的目光紧锁着娘亲黯淡的脸庞,怯怯的喊着:“娘……娘……”那声音柔柔弱弱,甜甜糯糯,这才是一个正常孩子会发出的声音,撒娇的声音。

百姓齐齐一颤,下意识的准备分散,却听另一边优雅的女声再次响起:“扯胳膊这个游戏挺好玩的,走一个,扯一只,你们走走看。”

雁雪眼皮轻轻一掀,闲暇的看了眼这位虽年过不惑,却仍算英俊的中年男子,淡笑一下:“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百姓哭了,他们只是好奇来寻个八卦,他们是无辜的,他们还不想死,他们下次再也不敢好奇心作祟了,他们错了还不行吗?

本就在丞相府外探头探脑的百姓们这下可说是来了兴趣,胆子大的,悄悄移到了旁边,支着脑袋拼命瞧,胆子小的虽隔得老远,可耳朵也是竖得直直的。

下头百姓一听,纷纷忍俊不禁……

“呵呵。”小家伙咧嘴一笑,短肥的手指间突然冒出一根带着青紫光芒的银针。不给点教训,想来对方也不会听他的话,既然如此,就让实力证明吧。

雁雪挑了挑眉:“嗯,那死了吗?”

此话一出,四周静默了……沈炝脸上更是一阵尴尬。

沈炝薄唇紧抿,侧头看向那坐在椅上,一脸清绝孤傲的秀丽女子,又看了看她身边玲珑剔透,粉雕玉琢,却满脸可怜歉意的小男孩,脸色不动,可眉心的蹙动却显出了他浓浓的疑惑,这两人,他认识吗?看那孩子的年纪,莫非是他早年的风流帐?可若是求名分的,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来?

经历了儿子一事,沈雁雪心中便不虞着,这下一听对方的话,眉头便蹙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沉了一下,绯红的唇瓣淡薄的掀了掀,语气冰冷极了:“我是让他出来。”言下之意就是,若她要进去,也该让你家老爷出来恭请。

沉寂了半晌,满脸纯真的小孩突然欣然的扭头,看着那几个将自家娘亲团团围住的盔甲兵卫,眼角生出一抹残忍,这抹阴鸷的光,吓得一群兵卫齐齐一颤,忍不住跄踉后退,挤成一团。

刚才这位丞相大人看到自己相隔七年的女儿时,的确是没认出,不仅没认出,还将对方当做上门招名分的浪荡女子,这一来意味着沈大人毫无亲情观,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得了,二来说明……沈大人真的太花心成惯了……

晴天看到他们的恐惧,眼底有丝骄傲,可转瞬对上娘亲黯然的双眸,他立刻心脏一沉,一脸歉意的抓住娘亲的手,急切的仰望着她,那模样,就像一只害怕被人丢弃的小狗。

沈炝眼睛一眯,沈云雪与沈安雪也是脸色一白,一时间在场无人说话……是的,他们都知道,现在的沈雁雪是真的会杀人的……

长棍碰到黛色衣袂的刹那,秀绝女子突然伸出芊芊玉指,食指轻轻往长棍上一碰,那长棍突然像发了疯般晃动起来,守卫甲脸色一变,感受到手中棍子的急速颤抖,手心顿时像是被电流划过般酥麻,他脸上一阵青白,立刻甩开长棍。

大姐?二姐?三妹?

可是今天……他还是爆发了,是因为她刚才没有阻止他用银针伤人吗?所以他兴奋了,也更加跃跃欲试了。

小晴天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我想……留个纪念……”

这次没人再敢对她的话产生质疑,不一会儿就有识眼力的兵卫端了椅子过来,雁雪四平八稳的坐着,而小晴天也拽紧娘亲的衣角,乖乖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模样看来有些可怜。

“娘,你想怎么做?”沈安雪不安的拽着母亲的袖子,七年前的事她还历历在目,她当然知道母亲会去求助于谁,只是同样的方法,真的可以用第二次吗?

刘氏虽对女儿的懦弱感到不虞,却到底还是拍了拍两人的手,面色缓和的宽慰道:“你们俩什么都不用管,只等着看戏就好,那沈雁雪既然敢回来,这次便注定要死于非命。”

守卫甲嚣张的哼了一声,身子却躲到了大门内。

沈炝脚步一顿,转过头来,脸上已经带了些怒气。他冷哼一声,威严对下面正看热闹的一众围观者斥道:“散开。”

晴天瘪瘪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吸吸鼻子,他啜泣着说:“死了,娘,你是不是很生气?”

但是,女人……孩子……这样的组合,难道又是丞相大人外面的情妇和私生子?看到那枚银针,一旁的裹着黛色皮裘,裘内雪衣袂袂,姿态优雅的女人却并没加以阻止。意识到娘亲的默认,小女圭女圭登时笑开了花,一张原本就如瓷如陶的小脸,神采飞扬。

此话一出,无辜的兵卫们脸色剧变。

但见门内,身披墨青鹤氅,五官英挺,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信步而出,踏至门外,先看了眼短梯下人头涌动的大批百姓,又看了眼倒在地上,一个皮肤发黑,一个全身血红的守门卫,剑眉紧蹙,脸色不觉难看几分。

雁雪笑了一下,凝脂如玉般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嘲讽,她闲暇的靠在椅背上,眉目如画,巧笑倩兮:“让我说什么好呢?你似乎不认识我?”

“咚!”直挺挺的人就这么落地了……

“老爷……”见救世主终于到了,一众兵卫无不感激涕零,就差抱着自家老爷的腿哭倒一片了。

过了不知多久,才见方才跑进去的兵卫颤颤巍巍的出来,脸色发白的说:“姑娘里面请,我家老爷已在正堂恭候。”

沈雁雪黛眉微颦,忍不住“啧”了一声,显然对于非要自己出手,感到很烦躁。

……众百姓默了……

秀绝女子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顾三人的反应,雁雪再次潇洒的绕开沈炝,正准备跨进门槛,可一回头,却没看见儿子,她蹙眉扭头,却见晴天蹲在那中毒的守卫乙身边,不知在做些什么。

“富家小姐跟人私奔有什么稀奇?现在的话本小说,但凡是大家小姐的,最后都会与人私奔,这是惯性,是惯性……”爱看话本,爱听戏的皇上轻蔑的道。

小女圭女圭仍旧端着一张笑脸,客客气气的道:“叔叔,晴天和娘亲站着好累,替我们端两张椅子来,再顺道告诉你家老爷,让他出来恭迎大驾,唔,如果你还想地上这位叔叔活的话,最好乖乖去做。”明明是甜糯可人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饱含压迫,让高头大马的守卫甲脸色青白,根本说不出半个不字。

未免重蹈复撤,守卫甲立刻鼓起勇气,昂首挺胸,佯装凶恶的道:“你个小野种算哪根葱哪根蒜?指使起大爷我来了,我家大人不是你这种身份不明的野种见得的,识相的就跟你娘离开,否则,兵卫大哥们可不会手下留情。”他记得上次一个疯婆子挺着大肚子上门,被这群黑面神兵卫给活生生打流产了,那个画面,现在想起都让人发颤。

…………

沈雁雪无辜了,她惆然苦笑,正想说毒不是她下的,却听脚边的儿子先她一步,对那守卫甲说:“椅子呢?”

“啰嗦。”她冷冷一瞥,目光又回道那传话的兵卫身上:“进去告诉沈炝,他不出来,这群兵卫,一个也活不了。”

之后管家又抛下一句:“两位小姐的确认识她,并且认识二十多年了。”

守卫甲这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的说了什么,脸上一阵涨红,一转眼,又对上那队兵卫们鄙视嘲笑的视线,一下子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盯盯就吓破了胆。

而在所有人都怔忡不已,毫无反应时,小家伙突然徒手一抓,脸上的凶厉之色徒然暴增,伸手便抓住守卫甲的手腕,然后,只听空气中“呲喇”一声……

一挥鹤氅,沈炝双眸如刀,转身他刚想进府,却见远远的,两个女儿正匆匆跑来,哼了一声,他到底停下了脚步,他其实也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谁?

沈炝的眼睛眯得更深了,脑中却不断的回忆,却怎么也不记得自己宠幸过眼前这个女子,此女长得也算灵气逼人,而眉眼之间带着的特有孤傲气质,也与众不同,若他真见过她,应当还是该有几分意识的,只是此刻,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半点记忆也没有。

雁雪面色平静,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兀自说:“另外一个呢?”

不能怪沈炝不记得,那个所谓的三女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其实从来都没正眼瞧过,犹记得方骞执意要娶她的时候,他也曾仔细看过女儿的容貌,当时的感觉是——平平无奇。与他另外两个女儿比,简直就是凤凰群里的乌鸡,毫不起眼。

“你不知道?沈家的三小姐啊,七年前跟人私奔的那个……”深得先帝宠爱的公主答。

“女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雁雪眉眼弯弯:“你刚才不是误认我是你情妇吗?”

刘氏眉头深蹙,双拳紧握,眼中的恨意也越加深重,须臾,她冷哼一哼,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沈雁雪……哼,七年前能让你死一次,七年后同样能让你死第二次……”说着,她看向两个没出息的女儿:“行了,行了,一个方骞把你们俩迷得什么理智都没了,放心好了,有娘在,那个沈雁雪翻腾不了什么动作,我倒要看看,七年不见,她还能真长了翅膀了?”

他们……他们什么时候成人质了?

晴天怯怯的抬起头,可怜兮兮的嘟起小嘴:“我想看看他死没有。”

这是什么可怕的场景?原本围观的百姓纷纷倒退数步,就差没尖叫着大喊“杀人啦”而四窜跑走了。

微微侧首,他对身畔的老管家道:“去请大小姐、二小姐。”

守卫甲却一脸惊恐的眼前的秀绝女子,这女人嘴角还挂着恍如神嫡的春靥笑意,只是他却无暇欣赏,只觉得周身僵硬,被震麻的手掌久久还无法平静。

晴天小脸一瞥,对着那堆盔甲男子便冷声喝道:“没听到我娘说的吗?把人叫出来。”

见对方不语了,雁雪嗤笑一下,再次开口,这次,她却是对着下面的一片观众:“我,沈雁雪,沈家三小姐,回来了……并且,非常荣幸的,我的回归,得到了爹爹与两位姐姐的亲身相迎,劳烦在场诸位替我传播一下,我非常希望我回来这个消息,也能让全北江国的百姓都为我高兴……”说完,投给在场所有人一个婉约靥花的笑容,站起身后,她理了理身上的褶子,大步跨到一脸铁青的沈炝面前,笑看了他一眼,转而径直进府。

“名分不是在这儿吗?”她悠闲的眸子扫了眼地上的玉佩,笑得更加恍若梦幻:“既然你不认识我了,沈云雪,沈安雪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或许你该让她们来认认认,我想她们会一眼就认出我来。”

记得第一次亲眼目的儿子肢解牲畜时,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热血,那个时候,儿子才两岁,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后,就学会了杀戮,之后随着他越大,那股藏匿在他心中无法隐藏的残忍也愈发张狂,只是在她的严词厉令,儿子才会有所收敛。

兵卫头头垂头一看,这才脸色一变,这地上的人,不止口吐白沫,两眼翻白,浑身看得到的肌肤,竟都变黑了,嗯,黑了,还越来越黑,没一会儿就黑得像锅底似的了。

看着两张算是熟悉的面孔,雁雪浅笑一下,脸上看不出喜乐:“大姐,二姐,咱们又见面了,三妹这儿给你们见礼了……”说是见礼,却身形未动。

小晴天叹了口气,无谓的耸耸肩,短小的手指指了指身后越来越宏伟的人圈,唏道:“有风,万一误伤了怎么办?”

不过,就算是又怎么样,这对母子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丞相大人虽风流不羁,流连花丛,但却从不让外头的野女人进府半步,以前也有不少这种女人上门闹事,最严重的一次,是一个女人带着儿子来敲门足足敲了一天一夜,后来丞相大人看到了,直接下令将那对母子活活打死,最后,那对母子真的被打死了……

不管怎么样,一夜之间,整个北江国里,“沈雁雪”三个字,的确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这位七年前与人苟且,私奔离家的沈三小姐回来了,还是以这样轰动全城的方式回来,一时间整个北江国流言四起,连皇城内的一国之君都耳有所闻……

刘氏一双凤眸登时扫了过去:“你们不是说是他婬人妻女,被人寻仇吗?”

沈云雪与沈安雪盯着沈雁雪本是满心怒火,如今见父亲训话,两人都忍不住嘴角含笑,一左一右娉婷的靠近父亲身边,和煦的道:“爹爹莫气,三妹,还不给爹爹磕头认错?”

盯着这玲珑可爱的小女圭女圭,两守卫震荡了好久还是无法回神,他们对视一眼,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小孩竟然说“不想死的话”?哼,一个几分姿色却弱质芊芊的小女人,一个五六岁,看来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圭女圭。这两人有什么资格对他们说这种威胁的话?

“啊————”响彻半空的嚎叫声让这个无雪的晌午变得格外凄厉。

雁雪扶额,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一冲,围观的百姓,那些兵卫纷纷后退数步,缩在一起心有余悸,满脸恐慌警惕的盯着他,深怕他扯出瘾了,逮谁的手都拔胳膊。

矮人一截,却精致可爱得犹如天上仙童的女圭女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名守卫齐齐垂头,就见脚边那矮不隆冬,却粉雕玉琢,招人疼惜的小孩子竟已笑开了花。

沈安雪急忙上前,边伸手替母亲顺了顺气,边面有委屈的说:“不止如此,娘,你可知道建宝表哥是怎么死的?”

下面的百姓听她如此大逆不道的直唤丞相大人的名讳,愣了一下,便开始窃窃私语,虽刚刚才见了那么血腥的一面,可这对北江百姓来说,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因为当今皇上昏庸,朝堂几乎被沈丞相一手遮天,而丞相党的官员们,贵亲世子们也因此不可一世,你若再上街走一圈,什么调戏妇女,杀人放火的事都能看到,因此刚才他们虽被吓了一跳,但他们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其实,也不是太稀奇……兵儿。

沈云雪被她看得心头一震,妖媚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白,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

好吧,他承认不会……

沈炝眼睛一眯,老谋深算的脸上露出一分凌厉,看着这秀绝女子的神情也更加危险。

四周很静,细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小晴天始终讨好般抓着娘亲的手,一双小鹿般的眼眸湿漉漉的,眼里的彷徨不安若是平日,必定招惹的一班女子母性大发了。可是发生了刚才的事,谁也无法对他心生怜惜,这孩子……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的,不想死的,可别乱发母性……

这下,两人脑中同时闪过一张面孔,几乎想也没想,两人抱着揣揣不安的心情立刻奔了出来,如今一见,果然是她,沈雁雪,她竟然还敢回来,而且是以这样高傲狂妄的姿态,她忘了她是杀害姑姑唯一儿子的凶手了吗?她竟会找上门来。

原本还对这位三小姐的吩咐存有犹豫的老管家立刻忠心耿耿的大步上前,神色惊惧严肃的再三保证:“三小姐放心,老奴定会处理好此事,坚决不会让那些无关人等骚扰三小姐……”

可身后,慵懒清冷的女声却徒然响起:“故意让你出来,就是要当着满城百姓的面让他们做个见证,要进去,我还需等到现在?”

丞相府外静若寒蝉,明明该是拥挤的大街,却偏偏静得落针可闻,而丞相府内也是清思雅静,里面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出来。

晴天立刻咚咚咚跑到那被自己活生生扯下胳膊的守卫甲身边,紧张的探了探鼻息,少顷,他脸色大变,小鼻子又抽了起来,委屈的仰头,颤抖着唇瓣:“也、也死了……”

刘氏脸色一沉,看着大女儿那一脸不甘隐忍,又看着二女儿双眼发红氤氲,她忍不住有些急恼:“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生玉环!zVXC。

这世界上,有将女儿错当情人的父亲吗?

“砰……”长棍落地,在细雪铺满的地上滚了两圈。

不一会儿守卫甲出来了,不过他没搬椅子来,反而一脸嚣张的领了一队手握长枪的兵卫,看来是去找救兵了……

“下毒?”兵卫头头凌厉的双眼立刻瞪向被他们团团围住的秀绝女子,那眼神犀利得似要将她盯穿。

沈云雪是个急性子,不等妹妹开口,她已满脸怒火喧腾的道:“我与二妹本想等到爹爹与姑姑到了,就将事实和盘托出,道出真相,可阿骞竟跑到衙门去自首,说若我们若不肯放过沈雁雪,他便宁愿替她坐牢,替她受刑……”说到这里,沈云雪已是满脸痛苦。

“娘,还是我来吧,你这样,会吓到两位叔叔的。”小女圭女圭无比善良的仰头看了自家娘亲一眼,嘴角挂着纯真无邪的笑容。

众人回神,触目所及的便是一片红色,雪白的地上,这红是那么鲜艳,那么瑰丽……而那个站在门内的小女圭女圭,手中正赫然的抓着一条鲜血淋淋断臂,他噙纯洁如仙童般的笑意,可那笑却未及眼底。将断臂扔掉,他拍拍身上不幸沾染的鲜血,嘴角恶毒的勾了一下,散漫的声音在寂静的当下,变得清晰非常:“虽然有很多人叫我野种,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嘴里听到,我特别不高兴……”

不等沈炝再说话,雁雪已率先开口:“若真的没房了……”她扭头看向身后的沈云雪与沈安雪,两姐妹被雁雪如冰蛇般狂鸷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震。雁雪笑得妩媚:“那我就杀了大姐或二姐其中之一,这样,房间自然就腾出来了……”

“他他他他他……抓着你的手……”那兵卫头头虽然害怕,但还是下意识的开口提醒,他们当兵卫的虽见惯了血腥,但是长这么大,他们可从没见过有谁能徒手将人胳膊扯下来的,更何况扯手的还是个稚气未月兑的小孩子。

沈炝冷眼一瞥,那些捂嘴偷笑的百姓立刻背脊一凉,迅速垮下脸来。

沈安雪不若姐姐那么没脑子,眼珠子转了两圈,她便堆起一张抽噎欲泣的俏脸,满目不忍的道:“三妹既回来,必是认错的,什么磕头的都是外话,只盼妹妹还有一番孝心便是了。”说着,她顿了一下,状似无意的看了眼雁雪坐着的椅子,拘谨的道:“外头风凉,妹妹坐在这儿也怕风寒上身,有什么话咱们还是进去说吧。”她特意将“坐着”两个字加深了些。

雁雪面色平静,并没说什么,只径直转头,对着年迈的老管家吩咐道:“身上发黑的那具尸体用火烧,断手的这个用埋的就行,他们的亲属若有什么疑问,就带来见我,可懂?”话刚说完,她却又见自家儿子磨磨蹭蹭的捡起那只被血染透的断手,面色再度一厉,她忍不住微喝:“你又怎么了?”

守卫甲眼睁睁看着刚刚才活力四射的同伴,竟突然就栽倒在地,而且还翻了白眼,天啊,还吐了白沫,等等,他的脸怎么越来越青了?

不过她提到了云雪和安雪……

沈炝脸色终于青了,狠狠的瞪着那窝在椅子里一脸舒适的女子,方才的冷静有些崩塌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云雪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张妖媚无双的脸庞露出三分狰狞:“那是阿骞逼我们说的,杀表弟的根本就是沈雁雪那贱人……”

沈雁雪轻笑着看说话的沈云雪,眼中闪过一抹狭促。

“我可不是野种……”晴天低垂着头,嘴角露出了隐晦不明的奇怪笑痕,略长的前发将他如溪流般明亮精粹的瞳眸掩盖住,再抬首时,他眉毛轻扬,原本天真烂漫的小脸登时闪过一丝狠戾。“你们怎么就不能换个词儿?总是这么惹我生气。”说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身形迅转,眨眼间,人竟已经突破围困,窜到了躲在门后的守卫甲身边。

那兵卫有些为难,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老大。

不过大多数人又实在是经不起好奇心的折磨,终于,在无数百姓的对视,斟酌,徘徊,缄默下,人圈慢慢的围了上来。

而兵卫头头也不敢多话,只怕说得愈多,死得越快。

空气中,只听“咻”的一声,肉眼无识的银针已经悄悄攀上了守卫乙的脖项,那守卫乙却似乎并未所觉,仍旧张着大嘴,喷着口水,轻蔑鄙夷的念着:“看你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个孩子找上门来也怪可怜的,可我们丞相府是什么地方,谁家的孩子都能领进来吗?我们丞相风流倜傥,外头留的种也不少,像你这样找上门的我们是见怪不怪了,不过也别怪大爷没提醒你们,趁早回去得了,咱们丞相对女人是温柔,可不纵容,上门找茬的那些女人,最后可都是被打瘸了腿扔出去的,还有你的孩子……”话至此处,守卫乙却突觉脖子一阵发麻,他僵硬的扭了扭脖子,想松松筋骨,却没什么好转……

沈雁雪回沈府,此事不仅在外界引起了轰动,在沈府内,更是引起了不小的震荡……

小女圭女圭理了理衣襟,端了端态度,又轻咳了一声,这才慢条斯理的说:“不想死的话,叫你家老爷出来。”

一个小孩子,一个看来明媚可爱,天真无邪的五六岁小孩子,竟然就这么在众人眼前,生生的拔掉了一个大人的胳膊,拔掉,对就是拔掉,因为他是直接拽着人家的手腕,然后狠狠一扯,将人家整条胳膊活生生的扯下来的,对方的肩膀处早已爆满了鲜血,人是不是还活着,根本无人知晓。

守卫甲没吭声,但在自我保护意识下,他还是稍微后退一步,悄悄的贴着守卫乙,默默的寻求庇佑。

看母亲一脸势在必得,自信满满的表情,沈云雪与沈安雪对视一眼,还是沈云雪面带堪舆的说:“她似乎……武功了得。”

刘氏大笑一声,方才的紧绷怒气,转而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狂妄:“武功了得?在普通人眼里,一点三脚猫自算了得。你们俩从小不爱习武,你们爹又是文官,若是让个会武的去看,只怕她那点招数,早已不攻自破了。”

ps:今天一万一,唔,其实阿画本来私心的想藏起零头的一千字明天用的,但是这段剧情不好截,所以一万一全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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