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莫清浅躺在床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那个熟悉的画面又出现了,不过,画面上的宁紫裳似乎正在和那个白衣男子争论什么,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他们闹别扭了么?莫清浅几乎想要上前去劝解。
她的美让人沉迷,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让人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她的目光分外决绝,仿佛下了某个决心。
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个女子,看面相有些像子乔,只是很年轻,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
莫清浅跟在后面,一直随着她到了一处所在。这个地方自己前几天也来过,是凤族会客的地方之一。宁力而前。
“那龙族呢?我们是不是可以联合,还有精灵国,也完全可以联合起来成为我们的盟友!”
云夕听到后,笑靥如花的轻声道:“我没有王后……很自由……”
莫清浅看着她进了旁边的内室,不一会儿已经沐浴完毕,她穿着华美的红色曳地凤尾裙,娇美的身材衬托的恰到好处,性感迷人。
子乔叹口气,扶着莫清浅进屋坐下,然后他也坐到对面,缓缓解释道:“千年之前的那次战斗之后,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冷落……”
“她算到我会带凤主走,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子乔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轻叹一声,“我们还是可以离开的,只要……”
“真的?月底之前就可以来娶你?!”云夕几乎是狂喜地看着宁紫裳,他很明显不确定对方说的是不是开玩笑。
“好,你的气度果然还是没有变!”凤美瑶继续冷笑着,“记住你的话,不要当那个缩头乌龟!”然后,她转身狠狠的瞪了子乔一眼,警告道:“若你敢把她带走而不顾凤族其他子民的死活,我不会放过你!”
明知道团结起来力量大,怎么不联合呢?
宁紫裳轻轻扣住他的手,表示自己的决心:“是,我等着你的花轿。”
精灵国和凤族同时被地狱之族大举进攻的时候,凤主身在精灵国,无奈之下向龙王求救,希望他帮助凤族,因为凤族和龙族离得近。
“我先派两只小凤护着你去苍岩山,那里属于天界,现在比较强硬的就是天界,魔族、妖族还不敢去那里放肆,等凤族这里的事情结束你在回来——记住,一定要加强练习你的法术,不能偷懒,你可肩负着凤族的希望啊!”
玉石雕刻的梳妆台前,端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她纤纤素手握着一块玉佩似的东西,似乎已呆坐了很长时间,眼睛红肿,时不时自言自语着:“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子乔说完,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走出去关上了门。
“我怎么会生气呢?”宁紫裳叹了口气,目光里荡出了浅浅的落寞,“被人关心,我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毕竟自己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云夕一把握住那欺霜赛雪的小手,放在唇边重重的吻了一下:“我做梦都想要这个结果……凤主……”
“万全之策?!”凤美瑶冷冷的重复了一句,又近前几步,挟着不言自怒的威势,斥责子乔,“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她若走了,魔族、妖族到来我们交不出所谓的九头凤,怎么办?你想过后果么?我们成千上万的凤族子民可能就要丧命!就因为她一个人,却要那么多的人来为她牺牲!——什么九头凤,不过一个废物而已!”
“快走,她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子乔打断她的话,拉起她就往外走。
“凤主,您先休息吧,我先去天帝那里看看能不能搬来救兵。”子乔知道莫清浅现在根本理解不了目前的状况,她若是恢复了记忆,估计也不会助长和龙族来往,毕竟千年之前,龙王伤她太深。
随着她的怒意,凤天绫也仿佛被风吹动一般,进入了警戒,随时可以出击。
“我走了,你们会不会有事?”
“我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莫清浅雾水了。
子乔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看来自己要想其他的办法才好,不论怎么样,都要保证凤主的绝对安全!
宁紫裳站起来冲子乔道:“请他到楚凤阁稍等,我马上过去。”
子乔想对方施了一礼,解释道:“执事,现在事态紧急,凤主又没有恢复法力,先避开风头是万全之策!”
莫清浅坚定地嘱咐着子乔,这是原则。虽然现在受魔族、妖族胁迫,但是对方也知道,如果完全控制凤族,凤族绝不会答应,而天地若要凤族完全听命与他,也是没有可能。
她举步来到了男子跟前,而那男子依然没有改变姿势,任那少女偎依在自己胸前,而对宁紫裳却爱理不理的模样。
对方也到没有计前嫌,派出兵马相帮,同时他也带了一部分人马前往精灵国,但是却没有能救了凤主。
而那男子却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看见宁紫裳进来,眼神很明显的一亮,那爱恋、赞赏都暴露无遗,不过,只是一瞬,他便努力掩住了自己的心情,彬彬有礼的和宁紫裳见礼。
“可是……”莫清浅听出了对方下文,自己是不是凤主并没有定论,却已经给分凤族带来灾难了,怎么说自己也不能月兑身事外,梦里常见的那种血流成河在自己身上决不能出现,好汉做事好汉当,大不了自己死了再穿一次好了!
“您不要管,只要您没有事,我们凤族就有希望!”子乔语气坚定安慰着莫清浅。
宁紫裳笑笑,不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了话题问道:“我们应该已经见过好几次面了,你的王后会不会介意你总是来凤族呢?”
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仿佛在等待一个可以决定自己生死的结果一样忐忑不安。
据说凤主出嫁后,龙王悲痛欲绝,神思恍惚,还大病一场,不过那也是活该!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子乔的声音。
她疾步走到梳妆镜前,利索的开始装扮自己,很快,她倾城的美貌更加耀眼起来。
莫清浅大义凛然,目光很平静的看着对方,缓缓道:“你放心,我莫清浅虽然爱惜生命,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是我的到来才招致魔族,那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这世间的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她对着窗外,自言自语。
不知道是不是痛不欲生,大战之后他竟然失踪了!所以龙族一直对此跟耿于怀,大战之后再没有和凤族来往,即便是受到地狱之族的胁迫,彼此也再没有交道。这一切来的太快,莫清浅没有实战经验,来不及反应,直到子乔被凤美瑶击中,即将飞出去的刹那,她才急得想要去拦截,这时凤天绫感受到了莫清浅的意思,轻快又迅速的伸出去将子乔缠住,稳稳的放在地上。
“我们最可行的就是找天帝帮忙,但是我们也要做好和他签订不平等条约的准备,他一直以来就怕凤族或龙族的实力高过他,总是想法设法的削弱我们的力量,如果要他出手相帮,就意味着我们凤族要永远臣服于他,听命与他。”子乔艰难地给莫清浅解释着。
宁紫裳似乎也在等这句话,此时她慢慢下茶杯,凄美一笑:“我只要他好好的珍惜我……”
子乔苦笑,那千年之前的恩怨呢,不管了么?凤族的子民怕也意识接受不了,尽管凤主终于回来了,但是她千年之前逝去留给凤族子民的伤痛依然没有散去。
“执事不可这样污蔑凤主!”子乔脸色铁青,和凤美瑶对峙着。
她进来一见宁紫裳哭成这样,不敢上前说话了。
“怎么,想和我较量一下?”凤美瑶高傲的笑笑,“以前你可以,现在你还没有资格,莫清浅,若是识相,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既然没有本事保护凤族,也没有本事保护自己,那只好怪你回来的不是时候,这个后果你自己担负,不要拿凤族的子民当挡箭牌!”
“讨厌?”云夕很意外,不由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让人讨厌?是谁这样的没有眼光?!”
“曾经的联盟早已经被破坏了,大家都是各自为阵,而魔族、妖族、鬼族这些地狱种族反而团结的比较紧密,所以我们包括其他的族群,都很被动,若不听命,就会遭到魔族、妖族的大举进攻……”
她话还没有说完,云夕忽然起身单膝在她面前跪下,极其郑重的仰面望着她,一字一句问道:“凤主,愿意让我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吗?……我对你……倾慕已久……”
话音一停,凤美瑶鬼魅一般出现在她们身后,带着嘲笑与冷冽打量着莫清浅。
“你想好了,确定不是冲动之举么?”宁紫裳美眸晶莹,伸出了素手。
凤美瑶见她一口一个凤主,更是火气直冒,转手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子乔胸前送了一掌,同时狠狠骂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顽固!”
莫清浅收拾的差不多了,子乔又帮她弄了个包袱,然后拉起她便往外走着。
莫清浅手一样,阻止住子乔:“我知道长老的意思,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留下来!”
想着,想着,莫清浅的神思恍惚起来,等她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床上了,而是站在某个不知名的所在,似乎是女子的闺房,很大,屋里还有丝丝缕缕的白雾缭绕。
“可是你现在什么法力也没有,这和送命没有区别!”子乔痛心无比:“这不可以!你不能以身涉险!”
“是,子乔会见机行事。”
说完,用力一甩凤尾裙,气势汹汹的远去了。
可是挡在这些族群之间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彼此打上了死结么,没有可能解开?
若是等到敌人靠近,就插翅难飞了!
其实到时候若是交不出莫清浅,那凤族将又是一场灾难,不过,若是将莫清浅交出去,那凤主还没有半点法力,被抓后一定凶多吉少,这绝不可以!
莫清浅在旁边分明感到了宁紫裳的心酸,这些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她为什么要突然把自己嫁出去,而且这样的急促,仿佛是赌气一般?!
千年之前,凤族、精灵国遭到魔妖鬼族的全力进攻,就是因为对方知道凤族和龙族关系破裂,天帝根本不会出手相帮。
最后,宁紫裳流着泪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莫清浅开始关心这里的事情,对方达不到目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问题似乎比什么数学猜想都难,云夕立刻脸红了,手足无措般的结结巴巴回道:“我……我……只是想要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
“没有可是!凤主,你经历千年才回来,决不能在有什么闪失!”子乔手脚利索的帮助莫清浅穿着衣衫,“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正独坐回味着刚才的梦,外面忽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莫清浅带着很多的疑问,躺在了床上。
莫清浅听着又是一头雾水,大战之后,怎么反而彼此的关系更不好了呢?这其中一定有很多的事情发生。
大战之前,凤主已经斩断了和龙族龙王的情丝,毅然嫁到了精灵国,所以龙族和凤族的关系降到了零点。
“那你介不介意……他出身精灵,而不是凤、龙,或者天帝之子?”云夕神色紧张,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宁紫裳的反应,他的手指用力的抓着桌子一角,他似乎可以听到自己战鼓般的心跳!
莫清浅好像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看重自己的人,将自己的生命看的比她的都珍贵。
不过这次情势紧急,到可以去试试,只是精灵国刚刚遭受了劫难,元气大伤,而龙族已经和凤族冷落了近千年,互不来往,最可行的就是去天界找天帝,因为目前只有天帝力量最为雄厚。
莫清浅并不知道遥远的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本来结成同盟的龙凤两族反目,不过千年已经过去了,有什么样的仇怨不可以化解呢?
一切做好之后,宁紫裳再次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那我们可不可以去联合一下?都有什么种族可以联合,你说说看!”莫清浅似乎看到了希望,只要可以和那些族群联系好,大家团结起来,何愁魔族、妖族打不败?!什么时候也是邪不胜正!
这个女子是他深深爱恋的,对她的感情他似乎已经无法控制,明知道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凤主,明知道她和龙族的王相恋至深,他还是拿出所有的勇气委婉的自荐自己。
“真是有劳记挂了,紫裳感激不尽……”宁紫裳优雅的做出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坐下,自己也慢慢坐到了云夕的对面。
其实魔族也好,妖族也罢,并不是有多可怕,只要这些正面的力量联合起来,完全可以遏制他们的疯狂,现在,凤族、龙族、精灵、天界各自为阵,力量毕竟孤单,所以才会被各个击破,受到对方的挟制。
子乔顿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这毕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伤痛,即使过了一千年即使凤主再次重生归来,但伤疤再次被揭开,依然痛得揪心。
宁紫裳放了深深的目光,静静的落在云夕的身上,片刻之后,轻声道:“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可是画面一转,眼前的景致又变了,白衣男子正扶着一个妙龄女子在某个花园慢慢行走,那女子似乎大病初愈一般,娇柔无比,紧紧的偎依在男子的肩头,男子也很温柔的任她依靠,而离他们不远,宁紫裳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对了,要是魔族来了,我们是不是打不过?”莫清浅忽然问道,魔族刚刚扫荡了精灵国,现在有跑来凤族挑衅,真是可恶,是不是要将比较弱一些的国家、种族欺负遍才甘心?!
凤美瑶并不把莫清浅放在眼里,只不过对凤天绫有些忌惮,它的威力自己自然知道,不过这个莫清浅有没有半点法力,所以凤天绫的作用也不会发挥的淋漓尽致。
宁紫裳脸上闪出一丝淡若清风的笑,她轻轻一扬手:“走吧,云夕国王一定等久了……”
莫清浅很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没有,眼前就像是一部无声电影,在诉说着这对男女的情变。
“但是如果要我们永远臣服绝不答应!那和被魔族控制也差不多!不管对谁,我们绝不做奴隶!”
“哪里?我还怕自己太唐突了,惹你反感……”云夕似乎很紧张,甚至有点坐立不安的慌乱,“我不知道你的情况轻重,很担心,所以——还请见谅……”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陌路?是那个男子另结新欢了吧?
“这个……”子乔有些语塞,凤主对千年之前的事情当然没有半点影响,所以才问出这样的话,“因为大家彼此都有了恩怨,不能在平心静气的进行合作,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你……介不介意他没有你法力强大?”云夕缓缓的问道,他要确定这些,因为这些对自己来说太重要了。
子乔出去后,宁紫裳又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忽然对外面的侍女喊道:“兰儿,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更衣!”
“乔长老……”她眼眶热热的,想要说点什么。
宁紫裳顿了顿,狠狠心,接过话来带着戏谑道:“你有没有认识其他的男子,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些?现在我觉得自己很寂寞,可能是到成婚的时候了,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下,你知道我的交际不广,基本不怎么认识三界中的男子,我的要求不高,能真正疼惜我的就可以……”
莫清浅打开门,对方便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凤主,凤主,快醒过来!”
画面渐渐模糊了,莫清浅睁眼移开,依然是一场梦,但是她再无睡意,披衣坐起来。
“叫我紫裳,”宁紫裳努力掩住眼底的忧伤,挤出一抹笑容,“那就在月底之前来迎娶我,记住这个时间!”
谁知,两个人刚刚走出院落上了回廊,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你这是要跑么?”
说完,她端起清茶慢慢啜着,眼角的余光早已看见云夕惊喜的表情。zVXC。
宁紫裳摇头。
“怎么了,子乔?”宁紫裳以锦帕拭着泪,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态,淡淡地问道。
一进去,莫清浅便看见了那个云夕,清秀美丽依旧,脸上挂着略显腼腆、局促的笑。
宁紫裳说着什么,男子却是一副淡然。
“凤主,精灵国国王云夕来看您了,他听说你身体抱恙,特地赶过来看望……”
“我不知道之前你们那个凤主是什么也的为人,我是绝不会拿别人的生命来换自己的安全,那样的话,我就是活着也会一辈子不安!”莫清浅目光里的坚定不容置疑,脸上显出一抹淡淡的笑,“不要担心我,乔长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你凭什么打人?!”莫清浅怒气冲冲和凤美瑶叫板。
宁紫裳!莫清浅一眼就认出了她,而且对方的话自己竟然可以很真切的听到!她连忙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疼!自己不是做梦,这是进到幻境么?!
不过宁紫裳对莫清浅却视而不见,她只呆呆的坐着,目光中的沉痛让莫清浅不由心酸不已,这样一个光华四射的女子现在竟然哭成这样,是谁忍心这样的伤她?!
“魔族和妖族又联合了,十万妖魔正在来凤族的路上,他们的目标一定是您,为了保证安全,我来接您离开凤族暂时避开一下。”
“凤主,您是这三界最美的人!”旁边的小丫头啧啧赞叹着,很自豪的说道。
云夕兴奋无比,急匆匆的走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应该很忙碌,因为要准备迎娶宁紫裳。
而宁紫裳则呆呆的站在窗前,看着云夕远去的背影心事无限。
何苦呢?莫清浅在一边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