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这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爱琴海的湛蓝贵公子模样,那种举手投足之前的优雅气质,在俊朗面容的衬托之下,完全可以迷倒万千少女。但这却丝毫无法影响克劳德目前那恶劣的心情。
“克劳德教官,在我讲述之前,请容许我先对还身处现场的偷听者进行处理,这只需片刻时间,请稍待”,还不等克劳德说话,撒加立刻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魔铃身前。魔铃只来得及张嘴表示了一下惊讶,就被撒加一个重拳击中没有圣衣保护的月复部。魔铃身体颤抖了数下后,狠狠摔倒在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撒加哟,看来,你是真的准备寻死了。”克劳德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感。
“呵呵呵呵,难道克劳德教官准备亲手处决我吗?就凭您现在的状态,恐怕是难以如愿吧”。
“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这种虚假的谎言还有作用吗?你击倒魔铃,无非就是不希望你接下来的话传到雅典娜的耳朵里面,这些话可能会带给你生机,所以你就亲手掐灭了它”。
“不愧是睿智的克劳德教官啊。的确,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成者王,败者寇,这是我小时候在庐山修行时,所记住的一句古老中国的谚语,这一场战争我输了,那么身死就是必然的。如果继续苟活下去,连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撒加的话中有着那么一丝苍凉,但转瞬就被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给掩盖住了。
克劳德没有说话,他明白走到这一步,虽然还有很多方向可以前进,但撒加的骄傲只能将他指引入死亡,否则,撒加就不再是撒加了。
沉默片刻之后,撒加又再次开口了:“克劳德教官,您知道吗?对于教皇陛下的死,我是无比后悔的”,克劳德依旧没有说话,现在是撒加最后的放纵时间了,而且这些话也是他说给自己听的,“杀害了教皇陛下后,我开始冒充教皇统领圣域,直到那个时刻,我才真正接触了教皇陛下的心,了解了教皇陛下的一举一动。”
“当我阅读了占星楼的古籍后,我才发现,其实教皇陛下和我是一类人,都是反抗神明统治的先驱者”,说到这里,撒加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不光教皇陛下,前代几乎所有的教皇陛下都是为此而不断努力着,希望摆月兑神明对人类的桎梏。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都失败了,后来,我也终于明白了,缺乏与神对抗的力量,我们是不可能赢的。只可惜,我领悟得太晚了,事情迈出了第一步后,我也只能继续错下去,希望奇迹能够为我带来一个奇迹的结果。”
“不过,奇迹只所以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它根本不可能发生,对于今天的结果,我也早已预料到了”,撒加自顾自的讲述了片刻后,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克劳德,“克劳德教官,说实话,我非常感谢您目前做出的一切,因为是我的自私将其它相处了十数年的同伴拖向了死亡,而您却将他们一个个从死亡拉了回来。这一点,我非常非常感谢您”。撒加却是朝克劳德单膝跪下,右手抚胸,高傲的头颅深深的低下,行了一个无比隆重的礼。
“撒加,你无需如此,救助他们也算是我的义务之一吧,毕竟做为你们的教官,我是无法冷眼旁观你们走进死地之中的,而且,我也还有其它的意思在里面,所以,站在我的立场,我也绝对不会放任他们在这样的战斗中消耗掉。”
撒加站直身体,转过身去,盯着高高在上的教皇椅,半晌后才说道:“但这并不妨碍我对您的感激之情。”
“撒加,其实我……”
“我知道,克劳德教官,您不必说了,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这种事情还是让它闷在心里比较好。我失败了,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将所有话都讲出来,教皇陛下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讨论。但您不同,所以您还需要继续坚持下去。”撒加的话克劳德完全明白,他还需要和雅典娜维持一定的友谊,继续着双方共同的利益,所以,有些话是绝对不能明说的,这就是政治家的处事原则。
克劳德突然开始了小声咳嗽,但这咳嗽声在空旷的教皇宫内却是如此清晰。撒加霍然转身,盯着克劳德的脸半晌没有说话,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昏迷的魔铃,突然大笑道:“果然不愧是克劳德教官啊,这一步棋下得真是高明,利用雅典娜身边的人间接给予影响。不过,您这样也太过危险了,完全就是拿命在赌啊。”
克劳德的咳嗽终于停了下来,闭着眼睛休息片刻后才说道:“也不完全算是下棋,不过这样的行险取得的回报却让我十分期待。”
“呵呵,那就让我发挥自己最后的余热,来帮助克劳德教官您吧。预祝您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撒加说着,将自己的双手凝聚起一股强大的小宇宙,然后双手迅速拉开,小宇宙被拉成了一个长长的椭圆形,将克劳德包裹在内。
克劳德却是任由撒加施为,因为他是完全信任撒加的,即使当初撒加通过偷袭将他打成重伤。片刻之后,撒加终于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小宇宙,“克劳德教官,我已经基本为您去除了您血液中的毒素,剩下的余毒对于您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克劳德没有向撒加道谢,只是盯着撒加的眼睛,那股湛蓝色的爱琴海双眸所传递出来的执着、信任感,也让克劳德对其重重点了点头,男人之间的承诺就在此刻达成。
撒加突然将目光移向了教皇之外,“雅典娜已经醒了,接下来,就算是我最后的谢幕演出了,希望克劳德教官能陪我到散场吧。”撒加最终选择直面雅典娜,即使失败了,也要有失败者的骄傲,绝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