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廖城都板着脸没有给她好脸色,到了家更是一个人上了楼,丝毫没有理会纪筱棉。
他进了房间把门反锁了,纪筱棉被关在了门外。
她敲响房门,他没有说话,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纪筱棉安静地走到书房,一个人坐在皮椅上发呆。这个冷漠的男人为什么那么介意她和轩铭靖在一起呢?他的霸道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她也受不了,头痛的要死。
一个人趴在写字台上,凉丝丝的大理石台面传出一阵寒冰钻入她的体内。纪筱棉觉得自己有些着凉了,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将下巴扣在手臂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卧室里的廖城冷静了一会心里的气消了些,等着纪筱棉敲门却迟迟没等到。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还是什么,他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找了几个房间终于在书房里看到了她的身影,虚弱的身体趴在写字台上,想到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他的心紧了一下。
脚步轻轻地走进去,站在她身旁感受着她的温柔,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送她回到了卧室,她躺在床上睡得更加舒服。
纪筱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身体,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姿永远都像个婴儿。就像她的心,干净剔透。
也许老爷子说的对,纪筱棉是个好女人,可是她的好却不是他最想要的。
他抚了抚她的脸颊有些发烫,应该没有发烧吧。
帮她盖了被子,他躺在一边,等着她半夜醒来上厕所。他渐渐知道了她的习惯,每天半夜总会上一趟厕所。
睡着睡着,纪筱棉觉得有些想上厕所,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卧室,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唇角又笑了笑。骂归骂,他的心始终是善良的。
她轻轻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动作很轻。
刚坐到床上,身边凹陷的人就开口了:“你醒了,我们能聊聊吗?”
她顿了一下点头,既然他想聊那就聊吧。
她做了必死的决心,却听见他柔声说道:“今晚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火,也不该对你那么凶。”
她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竟然对她道歉了,这是头一次啊。
“但是,以后你做事情也要先和我说一声,我不喜欢别人随便动我的东西,知道吗?还有,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我不希望我的老婆和那种人纠缠不清。”
“那种人,为什么要说自己的朋友是那种人呢?”曾经的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就变成了仇人,这像话吗?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我让你别靠近他就别靠近,别问那么多。”
她以为他改变了,温柔了,没想到说来说去还是在命令她。
他揉了揉她的发丝,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我们说好的,我不喜欢的事情你都不要做,那么我们会做一对很幸福的夫妻。我只要一个听话的人就好,你明白吗?”
她没有点头,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傀儡只能任他摆布,她所有的行为都要以他开心为前提。这样的生活不是快乐是禁锢。
他的手心模到了她冰凉的脸颊,捧起她的脸颊问道:“你哭了?”
她拼命摇头,她只是在替自己可怜。
“就算我对你不好你也不要哭啊,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你还是骂我打我好了。”他慌乱地擦拭着她的脸颊,有那么一丝温柔闪过。
她笑了笑,该满足了,没有爱的婚姻本身就是一桩买卖,她还能奢望他对她多好呢?所以,要收住心,千万不要陷入,不然就难以自拔了。
纪筱棉收住了眼泪,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果然没有多大的波动。妈妈曾经说过,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当他看见你流泪一定会心慌,可是此刻她听到的他的心跳是那么平缓,说明没有那么在乎。
仰头,眼泪被控制在眼底不能流出来,她不敢眨眼睛怕眨了眼泪就不听话了。
她抽了张纸巾抹去了眼泪,对他说道:“不早了,睡吧。”背对他,她躺了下去。
安静的夜晚没有波澜,彼此都有些沉重,虽然担心的不同,却都是因为彼此的。
背对背睡着看不到彼此的表情,纪筱棉却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她的眼泪偶尔还会流出来,滴在枕头上有些梅花印记,她不想那么狼狈地被看到。收住的眼泪在眼眶里停留了一会,鼻子却发酸得厉害。
纪筱棉揉了揉眼角安静地睡着,两手轻轻握着像在祈祷什么,祝福妈妈早日康复。
睡在一旁的廖城侧过身无意地将手放在她腰上,手指抬起抚到她的侧脸,模到了一滴眼泪。
他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然后贴近她的后背说道:“晚安。”
纪筱棉愣了一下,后背僵硬着,良久才缓过神静静地睡去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纪筱棉发现身边的廖城已经不见了,她起身换了衣服快步走下楼,发现楼下已经准备好了行李箱,就差她走下来了。
他看着她淡淡一笑:“旅行要开始了。”
廖老爷也看着纪筱棉兴奋地说道:“祝你们一路顺风。筱棉要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知道吗?”
纪筱棉用力点头:“请爷爷照顾好自己,也麻烦你有空去看一下我妈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可能会想我。”
“放心吧。”他靠近她的耳朵悄声说道。
廖城凑过来问了句:“你们俩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的呢?”
纪筱棉摇摇头匆匆跑进了浴室,将自己整理一番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廖老爷追了出来喊道:“小子,别委屈了你媳妇,记得多照顾她。帮她拖行李!”
纪筱棉回头笑了笑,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高高摇晃着手臂。廖老爷忽然眼眶红了,看着孙子和孙媳妇离开忽然觉得家里空空的,但是一想到他们可以增进感情心里便舒坦了许多。
车内的纪筱棉有些不安:“爷爷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很闷啊?”
“不会,我以前也经常不在。”廖城漫不经心地说着,单手拿出墨镜习惯地戴上了。
“你开车习惯戴墨镜吗?”她问了句,记得初次见他似乎也戴着墨镜。
廖城点了下头没说话,车子缓缓转弯,廖家已经在反光镜里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圆点。他开车的速度一向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