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一大早两小便偎在了冷清一的身侧,眼巴巴的瞅着她。
冷清一看的好笑,模模舒哥儿的头发,“好了好了,你爹爹己经答应带你们出去了,别在我这装可怜了,快去上学去,纤姐儿你的琴不是今天上午也有课吗,都赶紧去上课,下午放了假就过来,不然让你爹爹知道你们无心上课,说不定一生气就不带你们去了。”
“我们马上就去。”
帘子轻晃,等到冷清一回神,两小已经跑没了影。
身侧水莲抿着唇直笑,小少爷小小姐也只有在少夫人面前才能肆无忌惮的露出这股孩子气了。
外头有婆子来回事,因着天冷,冷清一便直接把回事的花厅转到了暖阁。
说的无非都是府里的些琐事,最后是厨房的,苦着脸上前道,“少夫人,老夫人那边才半个月,已经把一个月的月例都用了去,奴婢才说了句,那几个婆子便说老夫人要养身,还有环姨娘那边的小主子要补,再这样下去等到月底盘账,奴婢可是说不清了。”
略一沉吟冷清一就有了主意,径自吩咐道,“这样吧,你把老夫人和环姨娘那边另立个账本,到时拿给我看。”
“是,奴婢定记得清清楚楚的。”
接下来是采买上的事,无非也是说老夫人和环姨娘那边的口刁,整日里什么燕窝人参的买。
听的冷清一眼角直抽抽,老太太这是在和她赌气吗?
只是个妾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更不知道能不能生的下来呢。
不过她即然要捧着,冷清一笑笑,小手一挥,“老太太和环姨娘那边的账都另计吧。”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末到么。
时机一到,一切全报。
嗯,冷清一如今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先不急,你们就慢慢的折腾吧。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折腾出个啥花来。vlhp。
这几天她也有所发现,楚夜辰明显对老太太有了心软的迹像。
终究是嫡亲的祖孙,心软也是正常的。
不过呀,冷清一笑的好生璀璨,要是老太太再不知道惜福,还像以前那样变着法子的折腾。
就不知道楚夜辰这个好孙子的心软能维持多久呢。
轻车熟路的打发了各处的管家婆子,冷清一看看天色,挥挥手,“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眼看着管家要出去,她又猛的想了起来,“对了,今个儿是上元节,春节没能好好过,今个儿没事的都放半天假,不放假的传我的话下去,每人再多发一个月的赏银。”之所以说是再多发,是因为春节时冷清一已经发了话,那几天情形不对劲,放假是肯定不成的,只能多发一个月的赏银了,如今这话再传下去,各管事婆子脸上的笑意就绷不住了,纷纷给冷清一谢恩,“多谢少夫人赏。”
“成了,都下去吧,好好的办差就是。放假的人手都安排好自己的差事,留下的用心当差,每人多发一件春裳吧。”
“多谢少夫人。”
这样一来就是被留下当差的也没了怨言,多发一件春裳呢。
回到暖阁,望着窗外没有半点绿意的花树,她蹙了下眉,“樱桃呢?”
“樱桃姐姐刚才出去了,还没回,少夫人要找她吗?奴婢去找找。”
“不用了,青杏帮我倒杯茶吧。”
“已经泡好了呢,少夫人您最爱喝的花茶。”
青杏笑着服侍冷清一用茶,边把果盘往前递过来,“这是少夫人爱用的点心,晚上您和世子爷还有小小姐小公子出去,奴婢也多做了些,放在食盒里,外头的东西总是不干净,吃了不放心呢。”
“哟,我们的青杏也终于细心起来了啊。”
“少夫人您又打趣奴婢。”
“好好,不打趣你,过来坐下,我和你说说话。”
“少夫人想问什么,奴婢站着回话就好。”
这丫头,想不到也有聪明的时侯。冷清一摇摇头,“听说你和那个花容挺聊的来?”
“也不是很聊的来,不过是有时侯没事便陪她说说话罢了。”青杏说着侧了头,疑惑的看向冷清一,“少夫人,是不是那个花容有问题啊?”
“你怎么会这样问?”
“我只是这样觉得呀,樱桃姐姐每次在看到她和我说话时都把我叫走,还老是叮嘱我不许多嘴什么的,所以我就这样猜嘛。”这话听的冷清一好笑不己,扬扬眉瞅着青杏苦着的小脸伸手掐一把,“即有了这样的想法,你还不避开,做什么还和她走的那样近?”
“因为您没说嘛。奴婢想着,即是这样,那肯定您是想让奴婢和她多说话的。”
“……”谁说青杏丫头笨来着?以后再有人这样说,她第一个不依!
“那你来说说,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问些奴婢家的事,家长里短的,还有她有问过樱桃几个姐姐的事,还说想帮少夫人做双鞋子,以示感谢,但都被奴婢推说不知道给拦了。”青杏笑的很得意,似小狐狸般狡黠,“少夫人您说,她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不过我也猜不透,一会觉得有问题一会又觉得好像没什么的,哎,这些事真烦。”
“你有什么好烦的,她找你说话你就陪她说,问你问题你就-知道不就好了?”
“嗯嗯,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呢。”
笑着夸奖了一番青杏,看着那丫头眉开眼笑的走出去,冷清一慢慢的垂下了眸子。
问她身边几个贴身丫头的家事,是有意还是真的是闲聊?
帮她做鞋子做衣裳,呵呵,她可穿不起。
午时才过,门外头传来舒哥儿响亮的声音,“娘亲,娘亲,我回来喽。”
虽是正月十五,但寒气压根没退,虽不说点水成冰却也差不了多少,舒哥儿小脸却是红扑扑的,额上带了层薄汗,可见是打外院一路小跑着过来的,冷清一瞪他一眼,“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跑不许跑,又不听话是不是?”
“娘亲,我只跑了一小段路,大部分是走着的。”
“还狡辩。”
舒哥儿调皮的伸伸舌,对着冷清一绊个鬼脸。
以前他很怕板着脸的娘亲,可好奇怪,现在的娘亲就是骂他,他都一点不害怕呢。
伸手要解身上的大氅,却被冷清一给制住,“先歇口气再解下来。”
早有小丫头捧了银盆拿了浴巾,水莲服侍着他洗了手,又揩去满头的细汗,慢慢小口喝了大半杯茶。
冷清一才朝着一侧的小丫头点点头,解去舒哥儿身上的大氅。
看着他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脑袋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冷清一瞪他一眼,“再不注意,生病了我就罚你在屋子里抄一个月的书不许出门。”
“啊,以后我真的不敢了,娘亲不要。”
旁边捧了热茶的水莲抿唇笑,“看小少爷还爱不爱在雪地里跑。”
自打那次冷清一带着他们姐弟两人玩了回雪仗之后,舒哥儿就开始爱起在外头疯跑。
特别是雪天或是寒冷的天气,他是玩的越疯。
可苦了身后跟着的小厮,劝不住呀。
天怜侧笑。还得时刻提心吊胆的随着,生怕自家小主子受寒着凉,又怕被冷清一逮到受罚。
对于这些事冷清一是睁一只眼闭只眼的。
只要舒哥儿好好的,她是没所谓。
男孩子嘛,天寒地冻的跑几圈怕什么。
想当初她还在寒冬腊月里被老头子踢到后山上去练剑呢。
那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好几年!
在她眼里以前舒哥儿就是养的太娇气了,才这样那样的什么都拿不出手。
看看现在多好啊,多活泼的一娃?
午饭是娘三一起用的,日头在舒哥儿眼巴巴的瞅望下,终于坠入地平线。
各院灯火撑起来,照亮整个楚府。各色各式的灯笼一一悬挂起来,给各个院子凭空添了些繁华富丽。
舒哥儿指着一盏走马转珠灯小脸上全是惊喜,“娘亲娘亲,这灯是我和姐姐亲手制的呢。原来娘亲挂在了这里。”
“是呀,我们舒哥儿纤姐儿制的灯真好看。”
母子三人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楚夜辰一进院就听到了她们的笑声,不禁连脚步都跟着轻快几分,看着那三个人,一天的疲惫仿佛都离他而去,他轻笑一下走进来,“哦,我们舒哥儿纤姐儿也会做灯了,是哪盏啊,让我来猜猜看。”眸光扫过暖雨阁各处挂着的灯笼,他笑着一一指过去,“这盏?不是,那肯定是那一盏,也不是呀,那就绝对是这盏喽,还不是呀。”直到舒哥儿小脸都垮了,他才笑着朝那走马灯看过去,“爹爹猜到了,肯定是这盏,对不对?”
“可是爹爹都猜了好些回,最后才猜到的。”
“傻小子,你爹爹那是逗你玩呢,他一开始就猜到是哪盏了。”
“真的?”
“你爹爹那是什么耳力,咱们刚才的话怕是他早听了过去,这会是故意逗你们玩呢。”
“爹爹好坏。”纤姐儿嘟了小嘴,不依的晃着冷清一的袖子。
“爹爹好坏啊,那咱们一会出去不让爹爹去了,好不好?”
“啊,不要。娘亲要去,爹爹也去,还有舒哥儿姐姐,都去。”舒哥儿瞪大了眼,又是摇头又是朝着自家姐姐使眼色的认真样逗笑了夫妻两人,冷清一模模他的小脑袋,“好好好,听咱们家舒哥儿的,都去,咱们一家四口,谁也不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