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身形一僵,转身看到刚刚走出帐篷的康熙,随即跪下:“儿臣不敢!”
“哼!”康熙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对着侍卫道:“还不动手!”
“是!”
“皇阿玛,万万使不得呀!”胤祥跪在康熙身前,替毓瑾求情:“四嫂身为女儿家,五十鞭笞太重了,她怎么承受的来?”
“哼,这可是她自己的要求。”康熙看着前面的毓瑾。
胤祥连忙说:“四嫂向来说话随意,并无意触怒皇阿玛。而且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皇阿玛就放过她吧。”
康熙略微迟疑了一下,抬眼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毓瑾问道:“四福晋,你知错了吗?”
毓瑾知道康熙在给她台阶下,若是平时她肯定会很识时务,但现在她看到康熙就会想到格灵木和胤禛,根本就是怒火中烧,哪还有丝毫理智可言,她望着康熙,丝毫没有迟疑地说:“我根本就没有错,何来知不知?”
“你……”康熙怒了,望着胤祥说道:“你看到了,这就是所谓的知错了?”
一旁的胤祥在旁边看的早已急火攻心:“四嫂,怎么可以和皇阿玛这么说话,快认错啊!”说完又看向康熙:“皇阿玛,四嫂只是……”
“十三弟,你不要求他!”毓瑾打断了胤祥的话:“我绝对,不会向一个暴君低头的。”
话音一落,全场肃静,只剩下倒抽气冷气的声音。
暴君,无乱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个敏感到极致的字眼,没有任何一个君主可以接受别人对自己给予这样的评价,尤其是康熙这种立志为一代圣君的皇帝。很显然,毓瑾完全触碰到康熙的底线了。
若是说刚才康熙的脸上还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那现在,应该就是狂风暴雨了。他脸色铁青,怒意勃然地看着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你说什么?”
“你根本无法听取别人的意见,谁说了什么不合你心意的话就会被鞭笞,甚至是砍头。这难道不是暴君吗?”
“你……好,好一个四福晋。你们给朕打,狠狠地打”。康熙怒吼着。怒气之大,令胤祥都感到胆寒,天子之威,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承受的。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的天子威严。
“皇阿玛……”
“老十三!你再敢求情,朕连你一起打!”康熙怒视着跪在地上的胤祥。
胤祥浑身一僵,他自然不怕受罚,只是太子和四哥他们都还未到,他要是也出了事,那四嫂就真的没救了。
“来人,给朕把她的嘴堵上!免得哭喊声难听。”
“是!”
胤祥只觉得浑身都无力,只见几个侍卫上前,刚走到毓瑾身旁,就被她厉声喝住:“不必了,我要是喊一声,就不信乌拉那拉!”
“好,朕倒要看看你这骨气能强硬到几时!”康熙冷眼看着她,对旁边的侍卫说:“还不动手!”说完,甩袖走进帐篷!
“四福晋,得罪了!”
侍卫对着毓瑾微微颔首,随即便传来在空气中挥动鞭子的簌簌声。
一鞭落下,衣服立刻应声撕裂开来一道细微的口子,顿时血肉模糊。众人无不心惊,不只是为侍卫的下手之狠,刑法残酷,更是为那女子的坚韧,竟然真的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哭喊。这样的意志,一般男儿也不一定能及。
一旁的胤祥只觉得心一阵阵收缩,看着一鞭鞭挥下去,却无能为力。
他踉跄着起身,握紧双拳,指骨铁青,脸色难看之极地对着旁白的两个奴才说:“你去快通知太子和四爷,你去通知十四爷和八爷他们。”
“是!”
正说着,就见八爷四人走来:“十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胤禵看着旁边早已伤痕累累的毓瑾,触目惊心。
“四嫂忤逆了皇阿玛,皇阿玛命人鞭笞五十。”胤祥每说一个字,感觉心就像被刀划过一下。耳边的挥鞭声不断传入耳中,仿佛在一刀刀凌迟着他。
“什么?五十?”。胤禩脸色一阵苍白,抬眼看着被绑住的女子,立时心痛的无以复加。
胤誐闻言,也是一阵惊愕,转身就要冲进帐篷:“我去求皇阿玛。”
“我跟你一起去!”一贯温润的八阿哥也有些情绪激动。
“我们一起去”胤祥说着,五人一齐走进帐篷,一进去就跪倒在地。
康熙看着来人,冷眼道:“你们干什么,朕说过,谁敢求情朕一起罚!”
“儿臣不怕受罚,请皇阿玛放过四嫂!”胤禩温声说道。
“是,儿臣也不怕。请皇阿玛开恩!”
“请皇阿玛开恩!”五人齐齐叩首,纷纷求情。
“你们……”康熙怒目而是,望着下面跪着的一干儿子。
“砰!”茶盏落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所以奴才都吓得腿软倒下,不敢抬头,只怕一不小心,便是一场无妄之灾。
“你们是不是也想说朕是暴君?想造反是不是?”
“儿臣不敢!”
“滚出去,你们都给朕滚!在外面给朕跪着,没朕的命令不准起来。”
“皇阿玛……”
“滚出去!”……
这场天子之怒可谓震惊所有人,从来没有人看到康熙发这么大的火,直到后来过了很久,当时所有人回想来都觉得心有余悸。但毓瑾也看明白了,康熙当时虽然怒火中烧,可是却丝毫没有对他们起任何的杀心,有的也只是一个君主的骄傲和自尊罢了。
而那时想起来却已是物是人非,桑海天涯……
帐篷外面,五个人跪着,耳边传来簌簌鞭声,只是受鞭的那人依然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仿佛一鞭下去,只是落在石头上。
蓦地,鞭声戛然而止。
“皇上,四福晋昏过去了,还要继续吗?”
一语足以让众人纷纷回头,凝视着眼前早已血肉模糊,意识涣散的女子。她紧咬着嘴唇,唇上溢出鲜红的血,可是依然不松口。
“四嫂!”
心仿佛在淌血,疼的麻木。
帐篷里面,康熙闻言,手不觉一颤,他坐在那,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这丫头,真是有骨气,竟然真的一声也没喊。
“李德全打了多少下了!”
“回皇上,23了,您看是不是让奴才去……”
“继续打!”
康熙一言定音,再无周转。
“皇上下令,继续。”
李德全冷声下令,跪着的五人无不感到手脚发凉,浑身僵冷。
继续,好一个继续。
甚至连行刑的侍卫也不觉心下一颤,看着毓瑾的目光多了丝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