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珠帘后一个硬朗的身影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具黑的发亮的面具罩住了他的脸,只留下嗜血的眼睛,就那样一言不发的坐着,全身散发的威势,让人不敢多言。“向副门主请安”。“免了,最近京城有什么异动?”脸带赤色面具的男子沉声问道,从面具下可看出男子坚毅的侧脸,非常的英俊。“最近京城里来了很多武艺高强的神秘人,属下正在密切监视,暗中调查,一有风吹草动,立时就可报之副盟主”。一个黑纱蒙面之人回答。“切忌不要打草惊蛇。”赤色面具下的男子冷冽的回应,挥了挥手,让单膝跪地的男子离开。“是。”黑纱蒙面之人拱手一个旋转,消失在那瑶池之中。“风,你那如何?”“回禀副门主,最近24国内动荡加剧,各个诸侯国之间都开始储备积蓄,联姻结盟的频率增快,郑国、楚国、虢国已经蠢蠢欲动,郑国和虢国现在已经不再满足于吞并小国了,触角已经伸到了北林国。”“让他们相互斗吧,不用管,你们只要偶尔做做催化剂,挑拨他们之间的战争就好。磁州这次,鄢崇德的毒发,想必还能挑起一些事,京城里的老家伙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如若有必要,暗中支持那些游牧民族。”北部,土地贫瘠,难以耕种,都是以游牧为生,而游牧民族通常并不团结,聚落现象显著,除了几个规模较大的游牧民族获得了伏天首肯,得以享有伏天的恩惠外,其他还有众多的游散民族并没有这些权益。每一年的秋冬季节这些游散的游牧民族便会南下寇掠边关,抢劫丰收的粮食财帛以渡过冬天。就算是规模较大的那些民族,甚至是北林国,也会因为粮食问题,规律性的侵犯伏天的边境。但是,今年却还未曾动手,据线报看,他们似乎是在囤积兵力。“尽量放些消息给伏天,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北林国的异动,偷偷给游牧民族予以经济上的支持,让他们对我们感恩的同时,也让北林暂时忌惮些,推迟他们出兵的时间,只要他们不按时出兵抢掠,伏天必有忧虑,到时候……”“是,副门主。”一个侧身立在一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花,你呢?”“最近南岭国和西陵国,这两个国家安分的有点令人匪夷所思,让那些老狐狸安静成那样,里面一定有文章,属下一定会紧盯着那边的动态,一有动作马上报告。”“务必要双管齐下,现在北方的战事比较频繁,南方和西方却显得太过安静,如若他们只是座山观虎斗,伏天集中兵力镇压,倒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到时候,西方和南方便是坐收渔翁之利。”“是。”“雪?”“启禀副门主,那欧阳基行踪诡异,属下还没有打听到他的据点。”烛火明灭,长灯暗影。珠帘无风静垂,却遮不住深寒。赤色面具的男子手压在太师椅便早已凉透的茶盏,面色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雪。“都多久了还没有打探到,如若门主知道,非治你罪不可。”雪跪在地上当即低头,“属下无能。”此言一出,赤色面具的男子看着她的眼神遽然严厉,“无能便不会让你坐上这个位置,还不快去查探。”“月?”“她一切安好,只是,近期,她似乎和仲王走的过近,仲王甚至为她在淑合宫有了不悦。”“是吗?”。赤色面具男子俊雅的眸子不易察觉的微微一挑,深如瀚海的眸子看向珠帘外“你们都下去吧。”“是,副门主。”四个佩戴着银蓝色面具的身影从瑶池中飞闪而去,隐于夜色之中。蠡园内东晓辉侧倚在床柱边,看向床头的苍白面容,想到自己也是害她受苦的帮凶,心里感到十分内疚。刚才见她气若游丝的样子,那股心神一震的恐惧感,这种月兑控的情绪,让他十分害怕。“主子,逸王府的管家说逸王和神医外出游山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房外,凌清用高低适中的音量禀报着。“什么?”脸色一沉,修眉微凝,“你们是怎么和逸王府的人说的?”“属下按照吩咐,说仲王邀杜立德进宫。”东晓辉脚步轻移,转瞬飘至少女的跟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竟是异常缓慢,缓慢的近乎感受不到。“去把陈御医叫来。”“是。”一炷香后,陈御医再次赶到房中,这次他还随身带了一箱子的物品。取出银针,上洒满了药粉,银针上的粉末,是他刚才特意混磨的,内有人参、黄芪、茯苓、甘草、肉桂、良姜、莪术,这几剂药性比较温和,但是混在一起是能暂缓体寒之症。粉末已经从银针上月兑落散落在银针四周。银针下的皮肤,渐渐聚集起一股有些墨黑,凝结在针尖周围的肌肤,可以清晰的瞧见原本乌青而不明显的血管,如今已是因为一片墨黑,蝤蛴的模样倒像是条蜿蜒的小蛇。瞧着那触目惊心的黑色,斜飞入鬓的俊眉紧皱着,他从未想到,她竟病的如此严重,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可是,到底为何?到底是谁要她的姓名?陈御医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这样的状况,从医这么多年,他竟是从未见过,为何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女,竟会有如此病症。将封住穴位的银针拔出,聚血之处渐渐隆起,那条蜿蜒的黑蛇也随着膨胀,好似要将整个手臂吞没一般。“王爷,请握住姑娘的手,我现在要划开她的伤口将这些黑血放掉。”谁也没有说话,陈御医举刀,在肿起之处利落的划下随即用白色的锦帕覆上。白色的锦帕瞬间染红,猩红猩红,那晕染开的血迹,好似一朵开到最艳丽状态的曼陀罗,张扬的猩红蔓延着,盛开着,极致的绚丽,透着一股异样的诱惑,一阵清风吹拂起锦帕的一角,那蜿蜒的黑蛇如同盘旋在那曼陀罗花上,汲取着……东晓辉皱眉问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如果不用药剂的话,只怕会更加严重。”陈御医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咳嗽打断,东晓辉看到床上人儿嘴角喷出来的血,滴落在那白色的床褥上,竟比刚才的锦帕还要绚丽。“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煎药,难道要本王去煎药吗?”。陈御医身子一颤,看了眼床上的人儿,箬思闻言撞撞跌跌地出了,像是在逃跑一样地逃离这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地方。天上,星星都隐没下去,连那一轮初升的明月,也消失在云层之后。漫长的沉积,只看到陈御医忙碌的手,和满是汗水的额头,却始终不见床上的人儿醒来。整整两个时辰,蠡园的宫女们只听见呼吸声。箬思费力的用汤匙橇开床上人儿的嘴,将汤药一匙一匙喂进她嘴里,但是,汤药少量的流进她口里,却洒了大半在衣衫上。空中,乌云密布,响雷震天,却没有下一滴雨。少女嘴边与手臂的血迹没有被擦拭,更是增添了一抹邪魅的风华。“所有人都退下。”落寞的笑着,他的身边笼罩一层难以言语的哀伤。清理了闲杂人等,东晓辉微笑的坐在床头看着昏睡的少女“这下没人了,来,喝药。”边说着,直接把她抱起来困在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勺了一勺药喂到她嘴边。怀中的人儿,却是什么反映都没有,只留下那苍白的脸,无声的回应着。东晓辉全当没看见,笑着道:“是不是嫌苦?别怕,我有办法让它不苦。”说罢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对着她的唇就喂了下去,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东晓辉一吻罢了,方轻微的抬起头顺着她嘴角,把尽数流出的药汁吮吸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