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事发
“……两个月前对付那个狙击手，我不是把枪借给你了吗，最终还是你在紧要关头拔枪打死那个家伙。当时我还曾叮嘱李峰他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可惜，不知怎的现在已经被监察处知道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提个醒，让你小心些，自从你辞职之后，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唐宋默然片刻，然后问道：
“你现在情况怎样？以你估计，就算我用你枪的事情被调查出来，又会有怎样的后果？”
于凯不会平白提醒他，定然还有另外一些事情让他电话里不好说，所以才有些模棱两可。
“我？我今天刚被监察处请去喝茶了，现在刚回来，不过不用担心，我没事。至于你，我想着可能少不了要走走过程，让你协助调查一下了。如果走正规程序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不说那时你还是我们警局聘请的安全专家，即便不是，以当时危险程度来说，也是功大于过，毕竟救了我们几人的性命。不过，我就担心其中有猫腻，那事情就难说了，所以我才给你打个电话，你自己衡量，如果感觉不对的话，先出趟远门避一避，等过段时间，贾局高升一步，我也顺势而上之后，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电话那头的于凯也皱起了眉头——这事他问过贾成信，也只是暗示他知会一下唐宋，别的什么都没说，倒让他有些搞不清楚其中门道了。
于凯一说担心其中有猫腻，唐宋便明白几分，淡淡回了句：
“我知道了，没事，你自己小心了。”
雅素卿见挂上电话的唐宋脸色有些冰冷，不由有些奇怪：
“怎么了？谁打的电话？”她可没有唐宋的耳朵。
“没事，一个朋友的无聊电话。”唐宋不动声色道：
“对了，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一下。”
“呃，那你出去吧。”
等到唐宋出门，雅素卿才想起自己还没跟他提股份的事情，不禁摇头一笑，算了，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嗯，既然这催眠曲醒神曲都已经眉目了然，那有些事情就得加快进度了。
一想到这两样产品成功问世后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会收获什么样的利益，雅素卿嘴角不禁溢出一丝笑容，伸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质监局的卫伯伯吗？我是雅素卿啊……”
临出大厦，太极意境先行运转了一遍，没什么危险预兆，唐宋便打了辆车，直驱上海市公安局。
本来微不足道，十分正当的一件自卫，甚至可以说是见义勇为的好事，事隔他离开警局半个月后居然以如此方式爆发出来，连原本都要升任副局长的于凯都牵连到了，唐宋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又有某个权势人物的作用。
都已经这样了，对方还不放过他，还想折腾，还想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唐宋倒也不忌讳跟他玩玩，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把戏，又能把他怎样，所以，便径自将自己送到了警局——如此大大方方主动送上门来，应该可以避过不少于凯所说的什么猫腻。当然，安全第一这个基本原则唐宋还是不会忘记的，太极意境真感觉到什么生死危机，他绝对二话不说，搭上一辆车就远离上海，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了。
市局门口，又是一遍太极意境，这回，唐宋忍不住轻轻皱了下眉——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已然有了些许威胁，这门怕不是那么好进的。
略一踌躇，唐宋最终还是踏进警局大门，直接去找贾成信了——如果一点点危险就让他败退，他这辈子还能做什么？既然已经有太极意境在身，那面临危险总能提前一步知道，那又担心什么？当日世博中心那近在咫尺的炸弹都没能把他怎样，难不成这警局比炸弹还危险？
大部分警员对唐宋还记忆犹新——以唐宋短时间那么辉煌的功绩，他们怕是想忘也不那么容易，何况还是他们绝大多数人的救命恩人，见到唐宋，俱都点头问好。有些事情他们还不知道，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事整的，委实有点不地道。
贾成信见到唐宋过来就有些诧异了，一愣之下，笑了笑道：
“小唐，正想你呢，你就过来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唐宋却是双手握拳，往前一伸，做了个戴手铐的姿势，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看着贾成信。
“嗯？你这是做什么？”
“听说我似乎某个地方违法犯罪了，我就主动投案自首了，省得贾局为难。”唐宋淡然说道，双手依旧握拳不动。
“呃，违法犯罪？怎么回事？这半个月你做什么了？”贾成信愕然一怔。
装的倒像，就不信没你的批准，市局内部的监察处敢请于凯去喝茶，要知道，这监察处平日就跟摆设一样，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谁都不鸟他们，他们更不可能主动招惹快要胜任副局长的于凯，不怕以后穿小鞋啊。唐宋摇头说道：
“不是这半个月的事，而是以前我在警局的事情，算时间，应该是两个多月前了。怎么贾局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具体说说？”
“事关一把枪，不过，既然贾局不知道，那就等于没这事了。那我走了，以后这枪的事情就跟我无关了，万一再有人提起，到时还请贾局多关照关照。”唐宋淡淡一笑，却是轻巧地将了一军，转身便走。
“枪？嗯……那个小唐等等。”贾成信皱皱眉头，叫住唐宋道：
“我以为你说的违法犯罪是多大的事情呢，原来是说这个。”
“这么说，贾局知道这事？”唐宋转身，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而且也以为我非法用枪打死了一个不该死的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呵呵，唐宋啊唐宋，这话可不像你一向的为人态度哦，记得你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的。呵呵，大概你还不知道吧，你那消息还是我让于凯给你通知的，是为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听到唐宋如此反讽，贾成信反而不着急了，动了体笑眯眯地说道：
“我知道你咋听这个消息肯定有些想不通，明明自己是警局聘请的，而且也是在最紧要的关头击毙了一个杀手，无论放到哪儿于情于理都只有褒奖没有责备，更不可能落到违法犯罪的地步。不过，法律就是法律，却是不以你我的意志为动摇的，你当时没有持枪证，开枪杀人之事，确实属于违法；于凯借枪之举，也属于严重违纪……”
“这么说，当时我就应该袖手旁观，坐等于凯他们又或是我被人杀死？”唐宋眉头一轩质问道。
“呵呵，你听我把话说完。说实话，从我的主观意识来说，十分赞同你当时的开枪之举，也不认为其中有什么不对，否则，我也不可能让于凯给你通消息了。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这个局长说怎样就怎样的，呵呵，你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而且，这事已经被人捅到检察院了，所以需要你协助检察院进行一下调查。”
“检察院？”唐宋倒是一怔，看来阵势还不小。
“是，检察院。呵呵，如果你现在在家的话，顾及检察院的人也应该离你家门不远了。”贾成信笑道：
“不过你放心，只是协助调查，走一下程序，以当时情形来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既然属意于凯当副局长，也不会放任他因为这等小事摔倒，既然他都没事，你就更没事了——不说别的，就凭你救了我们警局这么多人的性命，也不可能因为你打死一个杀手而入罪，否则我们的法律岂非笑话？好人还做不得了？”
“真的只是协助调查？”唐宋有些怀疑。
“绝对只是协助调查，万一哪儿不对，你可以找我。”
“希望吧，贾局，你可说了，万一有什么地方不对，将来我就找你。”
“呵呵，没问题，我又跑不到哪儿去。”贾成信笑了笑道：
“小唐，如果你没意见的话，那我打电话给检察院，让他们来给你做个笔录吧。”
“只做个笔录就行？”唐宋倒是有些诧异了，如此大张旗鼓地连检察院都惊动了，做个笔录就能交代过去，未免也太儿戏了。
贾成信不禁一乐：
“怎么，你还想进去蹲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