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冤枉惹来冰夷妒
就在前往汴梁的路上,我的心里惴惴不安,之前得悉梁王爷对付我的阴谋,此时又得到法海老秃贼封国师的噩耗,打击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最近我的运气十分背,倒霉的事情总是光顾。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使团仪仗前方一个美貌少年拦路当道,冷冷喊道,“公主过黄河而不访在下,真是新人胜旧人,恩义先断绝。公主,你让我太失望了!”
莫名其妙出来一个拦路少年,我郁闷地模不着头脑,他口口声声叫公主,莫非是焦仁贤公主的老相好?我和娘子从车里下来,贤公主已经只身走到那俊美少年身前,低头轻语。
“冰夷,你近来可好?”
那少年原来叫做冰夷,神色间充满了怒气,愤愤道,“不好!我日日夜夜想你,可是你同这什么国公坐船过黄河,我跟了你一路,可是你的眼睛都没有往河里看一眼,全都盯在他的身上!贤妹,你是不是变了心,喜欢上他了?”叫做冰夷的少年手指向我,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贤公主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苦苦忍着没有流下,对冰夷说道,“你这人真是霸道,我喜欢谁要你管?我就是喜欢了许大哥,你拿我怎么样?”
冰夷脸色发白,身子抖动不已,忽然一阵大地摇动,如同千军万马踏过,娘子心中一惊,失声道,“冰夷?他莫非是黄河水神?黄河要决口泛滥了!”
靠,不是吧?贤公主的男友是黄河水神冰夷,他误会了贤公主和我的关系,竟然追来算帐。此地黄河要是泛滥成灾,百姓死难难以计数,我连忙冲冰夷大喊,“别误会,贤公主是我的普通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快静下心,别让黄河决口。你看,我有娘子的!”
我拉着娘子,做了一个亲密的恩爱造型,冰夷将信将疑,但是黄河咆哮的声音没有了,我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冰夷转头问焦仁贤,说道,“贤妹,为什么要骗我?你和那姓许的没有关系,却不说明白。”
贤公主扭头道,“冰夷,我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要事去杭州,不能和你胡缠,你快快让开,我们要赶路了。”
冰夷怒道,“什么事比和我见面还重要?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如此对我?贤妹,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才生了气,如此对我发火。贤妹,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贤公主身子一颤,冷冷扭头道,“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委屈,冰夷,我只是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冰夷身子颤抖,痛苦道,“你、你、、竟然如此绝情——,也罢,冰夷去了——”俊美少年一跺脚,消失无踪。可是临走前他怨毒的神色,着实让我心里不安。幸亏他是黄河水神,他要是钱塘江水神,我的麻烦就更甩不掉了。我看着贤公主这个大麻烦,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对不起,许大哥,冰夷是我儿时的玩伴,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贤公主解释道,我也懒得听,只是低声道,“算了,上路吧。”
贤公主一路抱歉,更借机到我和娘子、小青的车厢里来坐,对冰夷痛斥一顿,数落他的任性,对我频频道歉。
“冰夷虽然是水神,可是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整日里变脾气想黄河发大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贤公主抱怨道。
我扑哧一笑,这不是我的台词嘛,怎么贤公主会说?倒是那个冰夷,绝对和贤公主有过一段感情,什么儿时玩伴,都是搪塞骗人的谎话。我看着贤公主,似乎想看破她到底用意何在。贤公主也毫不避讳我的目光,害得我只能无功而返,不由得郁闷想道,难道鲛人的女子都是这么开放、自信,敢于和男人较量眼神?
贤公主在车厢里,小青不自在,我和娘子也是不自在,可是一脸歉意的贤公主似乎没有发现气氛不对,自己自说自话,在车厢里发表宣言,千方百计撇清她和冰夷的关系。
入汴梁城,进皇宫复命。娘子、小青和贤公主都一体安排在馆驿休息,我带着金、辽两国皇帝的诏书,入宫见驾。陛下赐见西御花园,我手捧两卷诏书,心里琢磨着如何对皇帝说话。法海成为国师,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如此草率就定下来,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呢?难道李真人已经不是国师了么?众多的疑团压在心里,都无法解开。
御花园里两队不同服色的人,正在蹴踘。皇帝陛下一身明黄短打,头上带着裘皮束发带。对面领队是个一身红色短打的高挑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年纪,身手不凡。看着古代的蹴踘,我心里好奇,不知道皇帝的技术如何,一时没有出声,静静观看。皇帝的身手丝毫不像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反而倒像三十岁的小伙子,我心里诧异,难道李真人教他的道法丹术如此神效,立竿见影?
皇帝单脚挑起皮球,凌空抽射,皮球直飞向最左边的高高球门,穿洞而过。观战的太监宫女满堂喝彩,我也忍不住大声叫好。古代蹴踘和现代足球不同,每方各有三个球门,左右各一个,中间一个。球门大小仅仅比皮球大上一圈,对于脚法的要求,几乎如同篮球投手的准确性。所以说,宋徽宗皇帝的蹴踘技术,如果到了现代,绝对可以成为国家队主力国脚,甚至称霸世界技术流都没有问题。
皇帝陛下倒挂金钟、黄龙摆尾,连连进了几个好球,红衣的领队笑道,“陛下神勇不减当年,臣服气了。”
皇帝哈哈大笑,“高爱卿,今日找你进宫,就是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哈哈哈——”皇帝意态十足,回头看见我,招手道,“许爱卿,来来来,看朕有何变化啊?哈哈——”
我躬身施礼见驾,抬头细看,越发心惊,皇帝陛下的年纪明显是返老还童了二十年!皇帝得意笑道,“观音大士托梦指点朕长生之法,更保荐高僧法海禅师来见朕,为朕谋得千秋万世之法!许爱卿,你此番北上,没有见过法海禅师,待朕替你们二人引见!”
我微微笑道,“敢问陛下,观音大士真的显灵?实在是吉兆啊。”
皇帝点头,笑道,“不止朕得了大士的指点,师师姑娘也得了大士的恩惠,如今越发漂亮可人,如同天仙下凡啊!朕决定不日就会册封师师为妃,和朕一同礼佛修道,共悟长生!”
我只是一个劲陪笑,心里的疑问,此时不是时候问。李真人不在皇帝身边,但是听皇帝的口气,似乎对道教也未完全放弃。可是观音大士为什么要显灵保荐法海,难道其中有阴谋不成?
皇帝心情大好,对辽、金两国的事宜迅速批示,下令自由城的监工秦桧为大宋派驻自由城代表,处理一应外交和商业事宜。我心里一叹,秦桧飞黄腾达的日子,看来已经不远了。我婉转提出要回杭州的意思,皇帝沉吟道,“许爱卿,此番出使北番,你的功劳不小,何不留在朝廷,为朕分忧?你的文明征服之大计,由你总掌全局,最合适不过。”
我低头道,“陛下明鉴,此大计定下,详细执行,自有朝中百官。只须陛下记得一点,不要抑商,而是重商,不是锁国,而是开国,大宋自然兴旺,北番各国也自然会被我大宋蚕食殆尽,迟早汉化成中原文明的臣民,归化于大宋。臣心不在朝堂,更适合当一名大夫,救死扶伤于江湖草莽之间!望陛下放许仙回杭州行医——”
皇帝捋着胡须,思量片刻,忽然笑道,“许爱卿,朕会记得你的话。朕此刻精神百倍,又了仙佛护佑,自然我大宋国运昌隆,对北番辽国、金国的策略,也是该变一变的时候了!”
看着皇帝的眼睛中闪过一股霸气的光芒,我心里更是空荡,返老还童的皇帝,他的雄心壮志似乎也被激发出来,此时的他,还能真正贯彻蚕食北番的文明渗透战略吗?也许,他心里想要的是一场宏大的战争,让百姓群臣对他歌功颂德吧。
白云城已经建立,我的人事做足,大宋的国运是强盛还是衰败,就交给历史去验证吧。我放下这包袱,一身轻松,此刻恨不得立刻离开汴梁,因为法海在此,我可不愿意和这个老秃贼见面,凭添许多麻烦。
出宫的当口,小太监引着我顺御花园的小路向宫门行去,突然一道黄影闪过,小太监倒地不省人事,冷笑连连的冰夷站在我身前八尺,手中把玩着一红一青两条蛇,眼角射出怨毒的目光,冷冷说道,“许仙,你本不该死,谁让你抢走我的贤妹,有什么冤枉,去阎王那里哭诉吧!”冰夷身子动起来,一道黄光扑向我的胸口。我此时灵气全无,哪里能反击他堂堂黄河水神?
胸口一痛,如同被奔马撞中,身子呼一声飞上半空,冰夷手中双蛇射出,紧紧缠在我的脖子上,死死勒紧。我心里大叫,“两条蛇兄,我娘子是蛇仙白素贞,大家算是亲戚,你们手下留情啊。”
可是一红一青两条蛇哪里听得见我心里的大喊,拼命收紧身子,我的脖颈传来一声脆响,颈骨已然碎裂。两蛇身子变长,将全身都捆住,竟然要活活把我绞碎!冰夷冷酷地观看我的惨状,冷笑道,“许仙,来世投胎个好人家,记得不要乱打别人的主意,那会让你死得很惨,明白嘛?嘿嘿——”
冰夷的笑容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模糊,忽然一声阿弥陀佛的声音传来,冰夷一声怒喝,我的身子一轻,两条蛇似乎离开我的身体放过了我。颈骨碎裂,我一阵恶心袭上心头,可是身子却无法动弹。
“该死,这个时候要有一个急救护颈套,还要有一副担架,最好可以给我输氧,才能将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可是,如今一样都没有,身边还有两个仇人在打架,我该如何是好?”我心里哀叹,身边法海和冰夷打得不可开交。
冰夷惊怒道,“臭和尚,多管闲事,我杀这婬贼关你什么事情!”
法海冷冷道,“此人现在死不得,你速速离去,否则休怪老衲手下无情。”
冰夷哪里会听法海的吓唬,手舞双蛇,如同两条软鞭,上下夹攻法海。法海袈裟红光闪耀,挡住冰夷的双蛇抽击,九环锡杖自袈裟底刺出,直取冰夷胸口。冰夷跃起,自法海头顶飞过,双蛇直取法海顶门。一个是有道高僧、如来亲传,一个是黄河水神、天宫正神,打得棋逢对手,一时难分胜负。我却已经气息微弱,眼看就要断气。
法海发急,祭出紫金钵盂,口念咒语,一道金光自钵盂里打出,冰夷被打个正着,身子抖成一团,法海冷冷喝道,“再不退去,休怪老衲废了你的神力!”冰夷识得厉害,怨恨飞走,怒道,“贼和尚,本神不会放过你的!”
法海不理冰夷,走到我面前,身后贴在我的胸口,我心里叫道,“完了,这下落在他手里,铁定死翘翘。”
身体里的六字真言泛起金光,金光流转全身,我的身体一阵剧痛,可是被冰夷打碎的骨头却瞬间愈合。法海冷冷说道,“许先,老衲今日救你一命,望你迷途知返,休要再和白蛇妖孽痴缠下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翻身坐起,对法海抱拳道,“谢谢你今天救我,但是我不会为了你的救命之恩就背叛娘子,你想不用想。法海,如果你后悔,不妨现在动手,否则我走了,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和法海对视,他忽然神秘一笑,“许先,你还不能死,老衲是不会杀你的。不过,你如今的状况,和一个死人又有何区别?如果老衲要对付你和白素贞,你们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可恶的法海大笑着扬长而去,我心里扑腾扑腾乱跳,他的话分明就是在告诉我,他要对娘子下手!怎么办?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离开娘子、小青,就无法使用金丹灵气,和废人何异?法海这老贼,他就是在等今天的状况,他还没有死心,一定要置娘子于死地才肯罢休。
不行,要立刻赶回杭州!有松梅二老和林和靖先生在,起码还可以有个帮手。我要托杭州的土地公去找师傅费老帮忙,还有水漫金山时结识的妖仙,请他们出手帮忙,一定可以抗衡法海!
我紧紧赶回馆驿,还没有见到娘子,贤公主的侍女却先拦住我,说道,“国公爷,公主有要事找您商量,请往公主房间一趟。”
两名侍女邀请,我搪不过,只好先到贤公主房间。侍女推开门,对我伸手说道,“国公请进!”她们二人却不进入,只在门口把守。
我心急不已,没有功夫耗时间,还要早些回去和娘子商量对付法海的对策,当即硬着头皮进了贤公主的房间,大声道,“公主,许仙时间有限,你有什么事情快快说来听,我们要立刻赶去杭州了!”
公主不答应,我郁闷不已,转过屏风,向屋里去找。身后房门喀嚓一声响,似乎上了锁,我心里一惊,里屋却传来公主的声音,“许大哥进来说话!”
我挑开纱帘,贤公主在木桶中沐浴,热气蒸腾,花瓣飘香,我却眉头紧皱。电视剧里风骚女子勾引男人,几乎都会这一手美人出浴,我看都看腻烦了。背过身,我大怒叫道,“贤公主,请你自重。”
贤公主走出沐浴木桶,我才回身,可是惊得我目瞪口呆,贤公主竟然**着身子,连一块薄纱也没有披在身上。我捂着眼睛,结结巴巴骂道,“你这是干什么?公主自重,我是有妻室的人,你又是未嫁的公主,身份高贵,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你们人类的男子真是奇怪,明明相看女子不穿衣服的样子,可是露出身体给你们看,却又让人家自重。到底该如何,你才会喜欢呢?”贤公主半笑半嗔,边说边走向我。我身子后退,扭身要走,她竟然扑在我的后背,紧紧抓住我的前胸,喘息道,“许郎,今日我们就在此欢好一场,小妹不求名分,只求能和许郎共渡一宿,心愿足矣。许郎——救救我吧——”贤公主如此大胆的告白,背后一对波浪翻滚,让我心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可是我脑子里还有一丝清醒,六字真言此刻突然亮起来,刺痛我的身子,让我的欲火降低不少。我苦笑想道,还要感谢如来佛的封印,竟然还有贞操带的作用!
“贤公主,放开我。请公主自重!”我努力要挣月兑公主的搂抱,可是贤公主只是不理,我又不能去推背后那光溜溜的身子,急得我一身大汗。就在此刻,娘子在门外叫道,“相公,听说你见驾归来,陛下可有什么训示?”
贤公主身子一颤,我挣月兑而出,夺门而逃,对娘子喊道,“娘子,我正要和你说,我们马上启程回杭州,一切路上说!”回头对贤公主的房间喊道,“贤公主,快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出发。”我低头不敢看娘子的眼睛,低声道,“娘子,多谢你来解救,我没有想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唉——”
娘子低头,有些伤心,说道,“我不怪相公,世间的女子喜欢相公,为妻该高兴才是,这证明相公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才得如此多的女子倾心。”娘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心疼得不得了,可是怎么解释,娘子也只是不语。我恨恨望着贤公主的屋子,恨不得去打她一巴掌。唉,祸水啊,这么一个天大麻烦,为什么会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粘上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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