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臣轩刚下飞机,慕子陆的几十个电话和短信就差点让他的手机爆炸,回了一个电话过去,那头传来慕子陆的暴喝,“卓安妮,你要是再敢把厨房搞成窑炉,我就让伯母找一群阿富汗难民跟你相亲。”
“慕子陆,我诅咒你一出门就被一群断背山强上。”
汤臣轩的额上挂下三道黑线,外加脑门后面的黄果树大瀑布,他出差一个星期,这丫头不会把慕子陆的家给拆了吧。
当汤臣轩连闯十几个红灯,甩掉三辆警车,赶到慕子陆的家的时候,一推开门,就看到卓安妮被绑成一个粽子一样躺在地上一拱一拱,就像一条毛毛虫,嘴里还被塞着一只苹果。
“赶紧给我把她捡回家。”余暖薇踢了一脚卓安妮的,躺在地上的毛毛虫摇头晃脑的表示抗议。
“顺便把这个东西拿走。”慕子陆手一挥,卓安妮的那只爱马仕的大箱子在楼梯口留下一条华丽的抛物线,接着便传来重物一路从五楼滚下去的声音,声音嘹亮,荡气回肠。
“唔,哦,嗯,啊,,43¥……,,…………”
卓安妮瞪大眼睛,一副楚楚可怜外加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汤臣轩,不停晃脑袋示意他把她嘴里的苹果拿出来。
汤臣轩一低头,卓安妮心里一喜,只听咔嚓一声,嘴里的苹果被咬掉了一半。
“飞机上的午餐真难吃,饿死我了。”
卓安妮在汤臣轩的怀里气得想要跳脚。
“哎哟,现在的小青年真有情调,这么有创意。”有两位路过的大妈羡慕万分。
要不是嘴巴里被塞了苹果,卓安妮很想大吼,你们被绑成一个粽子试试看,鸟毛情调啊,还创意,好几千年前就有这项发明了,那个时候叫做浸猪笼。
汤臣轩一边走一边啃着她嘴里的苹果,卓安妮却是皱着眉,苦着一张脸,这丫的,吃苹果的时候居然把口水流到她嘴里。
苹果核被汤臣轩用舌头勾走,卓安妮突觉得背脊一凉,整个身子贴在了墙壁上,汤臣轩的身子紧紧贴在卓安妮的身上。
“你妈又逼你去相亲?”汤臣轩沉着声音,带着一丝愠色。
卓安妮点了点头,别过脸去,不想去看他受伤的眼神。
她知道,汤臣轩已经很努力了,他今年才三十,也就比她大两岁,没有优厚的家底,没有可以依靠的父母,靠的只是白手起家。
出身豪门,卓安妮从小就是看着父母不幸的婚姻长大的,家族的联姻,让父母两人在结婚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而母亲又是一个骄傲精明的大女人,父亲的性子也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两人在一起,说不到三句话就会吵起来,剑拔弩张,不像是百年修得共枕眠的夫妻,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两家在生意上的合作亲密无间,可是回到家里,空空荡荡,父亲自有自己的温柔乡,母亲在外面也养了小白脸。
卓安妮就是不明白,既然母亲自己的婚姻都那么的不幸,她为何还是要强求她也跳入她当年跳过的火坑呢?
难道,汤臣轩对她的爱只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卓安妮觉得肩头一沉,汤臣轩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左耳。她微微侧过头,瞧着闭着眼的他,这是才发现,他似乎有两三天没有刮胡子了,下巴上的胡茬扎着她的肩膀,刺刺的,痒痒的。
“小轩子。”卓安妮轻唤了一声。
“好累。”汤臣轩嘟囔了一下,在卓安妮的身上蹭了蹭,眨了眨眼,睁开来,委屈的语调和眼神,像极了那只他们曾一起养过的爱装无辜的小猫,只是后来,卓太太有一次突然来学校,将藏在她寝室床底下的小猫扔了,当她去找时,正好看到小猫被飞驰而过的汽车撞飞。
那只小猫是汤臣轩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那时,她初一,汤臣轩初三,高考前一天,他硬将小猫塞进了她的怀里。
“对不起。”卓安妮的唇瓣擦着汤臣轩的耳廓,低低的,就像当初小猫死的那一天,她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
那个电话打了一共十分钟,只有一声声的对不起,当汤臣轩赶到时,卓安妮还拿着电话一遍一遍地说着。
没有眼泪,只有那一声声让人心碎的道歉。
汤臣轩将卓安妮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是溺水者终于找到了救命的浮木。
“小轩子。”卓安妮拿脸颊蹭着汤臣轩的脸,他的胡茬将她柔女敕的肌肤刺得生疼,可是她不想离开,仿佛只要她有所迟疑有所闪躲了,面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就会突然倒下,而她则是支撑着他的唯一动力。
汤臣轩就是为了卓安妮而努力,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