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龙老爷当场扭断女子的脖子,林帛纶跨迈步伐停顿了一下,随继转头往上再走。暗里哼哧,能嚣张就尽量多嚣张一点,到了上面看你还能横行到几时。
过了花圃,台阶更窄了,仅容两人并肩前行。爬行不一会儿,杀人的龙孟和龙千叶等人一身血渍返回,两人来到与林帛纶并肩行的龙老爷身后,逐一禀道:“爹,那十二个娘门甚为厉害,大虎和四虎死了。”
“嗯。”龙老爷头也不回轻轻嗯了一声,冷声再问:“千叶你怎么去那么久?”
十三人只回了六人,龙千叶脸色煞是难看道:“龙爷不太对劲啊,把头关的人若是如此,小姐怕是连三百阶都上不去,又怎么可能让大魂震断筋脉。”
“传闻若二十三帮半转变成二十四都宫,那便是鬼神都难敌,着实是有些道行。”龙老爷略带感概转看面无表情的小子,“这样你也有信心杀死五魂吗?”
“不!”林帛纶徐徐转过凄艳血目,一字一顿道:“我要杀死所有人。”
聆得如此坚定之言,众人皆然拜服,认识林帛纶的龙孟等人受到极大震撼,无形之中突然对他升起一股肃然,撞破脑袋也想不通,他家的一只狗竟有如此凛冽霸气。
龙老爷今日才见林帛纶,很难去相信拥有如此气势之人,竟是他龙门的一条狗,怔了一怔,提气大喝:“五魂知道我们来了,当然会用高手设拦,两道卡关皆被我们杀了,上面没人了。”
二百余**觉给力,齐声竖起刀剑嚷吼:“对,杀死五魂,为小姐报仇。”
“呵呵呵……”众人提气呐喊一落,忽然间一道苍老笑声绕耳响侧,林帛纶皱起眉头四处观看,两边皆是葱草郁树,阶上远方平台立有块大石碑之类东西,然所隔甚远,纵就是有人在上面笑,声音也不可能传得来,就是传得来,哪有可能这么清楚。
“阿五,他们要杀了我们,你说是你会先死还是我先死?”笑声停下,当即又清析传来笑问,声音仿佛在和谁闲聊般,懒懒散散,优哉游哉。
“当然是你。”优哉声音过后,另一道苍老答话响起,声线略带生气,此生气又和真正生气不一样,仿似孩童分少了糖的赌气声“为什么?”优哉笑声再问。
“因为你是阿四。”赌气声自然便答。
聆得这些对话,龙门两百余人脸色皆变,齐目往越来越近的大石碑上看,龙老爷咬牙大喝:“是四魂和五魂,大家警惕了。”
二百余人屏风凝神,握刀手掌泛起青白,还没见到人额头的汗渍已是层层冒了出来。
因为知道结局,林帛纶反倒没有半份害怕,然尔他这副无惧样却让龙老爷大为叹服,频频窥看他平板无波的脸庞,心想此小子虽然让人一捏就碎,可凭这翻豪气,就是个人物。
距石碑十阶时,一对白发老头蓦然出现,但见此两人一坐于地上,一负手立与碑齐,穿着反差极大,站立老头一身光鲜,头戴银冠,腰挂配玉,若没有那一头下垂白发,没人会怀疑他就是个风度翩翩的才子俊杰。反观坐地老头,穿着樵夫粗衣,衣上缝缝补补足有五六块,脚上的那双草鞋黄的跟屎一样,草鞋里的黑脚更是黑的玄乎,直让人怀疑,这东西是人脚吗?黑的连脚指都看不清楚,该说是块巨大的黑马蹄子才对吧。
“呀!”黑马蹄虽然黑,然蹄子却利索的很,手指林帛纶讶叫出声,就这么背靠石碑浮挺站起,叫道:“来了个棒槌。”
咚的一声,银冠老头当场赏了大叫的黑蹄老头一暴粟,啐骂道:“来者是客,你这家伙都快躺进棺材里了,怎么还不懂半点礼貌。”
“喔。”挨打的老头模了模脑门,不怎么高兴地轻喔一声,犹如做错事被老师责斥的小学生,走到银冠老头身后,自顾生起闷气。
林帛纶不知道什么五魂四魂的,见着如此发嚎一幕,微微怔忡了,走离石碑三阶时,银冠老头笑容可掬抱拳欢迎道:“听得林爷和龙老爷前来赏岭,我家老大、老二、老三特让我来迎接,刚巧长小姐也在小岭坐客,这次可得好好算算帐……呃,不,是叙叙二百年前主仆之情,有请有请……”
龙老爷疑惑看了一眼林帛纶,奇怪四魂怎么唤他林爷,看来这小子早就认识了他们,深觉上当受骗,脸色亦常难看重声一哼,紧抿着老唇,大跨往岭上跨迈。
老头这声林爷,让林帛纶想到跳江那晚的三老爷,想来那个老头就是三魂。龙老爷是不是误会那有什么关系?反正等一下大家都得死,不吭半声,跨步朝岭上跨迈。
跟着前面两老行了一顿饭间,到了峰顶。只见一排青衣大汉挽臂分立两旁,每人背上都负着一柄长剑。众汉见四老爷和五老爷带人上来了,整齐深鞠一躬,不荀笑言转身,静默朝左侧一条峰路引领。
上了最后一阶,林帛纶仔细打量山峰上的环境,石阶正对面是块大岩石,岩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无心去理会上面写着什么,转身往左侧一条无护拦弯蜒小道跟着走去,眼眸往崖下一望,嗡的一声气血瞬间充提入脑,骇然急撇回双眼,晃了晃脑中大股晕炫,不敢再随便瞟瞄,跨步跟着前人,默向弯延小道行去。
不一会儿,窄长的小道宽了起来,出现了块足球场巨大的花圃,时季寒冬花朵却开的极艳,被人意刻规画的有棱有角,数条青石走道四下分叉,然尔条条都通向前面的巨大宫殿,宫殿外面负手伫站百来人,个个如雕像一般,跨步而立,纹丝不动。
见着此宫殿如此巨大庄严,林帛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肃然直敬,小心扭看一眼杠着**的那个镖师。心想:这批黑火药虽然提炼极纯,可要炸掉这么大的宫殿怕也有些力不从心,何况外面还守有百来人,看来只得缩小范围,从里面开炸才能保证大家全都死绝。
跟入硕大无比的宫门,就是一座井厅,井厅里面千尘不染,繁花簇簇、绿树浓阴,中央还有个池塘,塘里数对天鹅曲脖优哉,四季仿佛在这里停了一般,瞬间就让他想起和雪儿剿灭的那个匪窝,那里面和这里竟如出一辙,皆是四季如春。
走过巨大的井厅,就是厅堂,厅堂自然也是无比巨大,远远见到里面甚远处坐着数人,左右站满黑压压人群,少说也有四五百人,然如此大量的人群和巨大的大厅相比,那可真叫个太空旷了。
“呵呵呵……”领众来到厅门口,四魂呵笑邀请:“来吧,进来叙叙旧吧,请请请……”
龙老爷远见坐于主位的那个端庄少女,老脸顿时布满难看,再见着少女身后站着的那三老一姑,整张老脸煞时青灰一片,抖了抖下腭,稍稍犹豫,来到这里,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厅内跨入。
林帛纶疑惑,目光往大厅左右观看,然尔大厅只立着八根硕大石柱,正中央置着一张巨大檀木椅,椅上塾有绒毛皮草,上面坐着个娘门。檀木椅下面左右各有十张椅桌,椅桌后面负立大量人群,近瞧何只四五百人,黑压压一片两千人也不为过,且全都穿着青衣,只有少部份穿着白衣,打扮和龙老爷扭死的那女子一模一样,显然也是女扮男装。
他妈的,真提太好了,全都齐了!瞟到那些什么祈焰、沈九铁等乱七八糟东西,林帛纶双眼噔时红的淌出血来,轻转脖颈小声对身边的龙老爷说道:“相信我,今日全都得死,我出去安排一下。”
自跨入厅门龙老爷就眼皮猛跳,心神难宁,哪里还能理会那只跳梁小丑,气也不敢重喘地往前面坐着的少女急步而上。
林帛纶并也不是非要得到他的回答不可,小声话落,转身便扯过背杠火药两名镖师,退出大门沿着厅墙快步猫走而去。
自见除了五魂外,连长小姐都出来了,龙门众人心绪皆乱,龙孟等主脑胆颤心惊紧跟着龙老爷上前拜见,全然没有理会溜走的那条狗,况且这里是二十四都宫,不会飞天钻地之术,要溜走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被扯出来的龙门两名镖师不明所以,顺墙跟着他走了一段,听得:“拿一包给我。”
“呃?”两人疑惑相觑了一眼,却也解下一包给他。
接过**包,林帛纶磨牙往地上一扔,打开手中麻袋,把导火药洒下拖拉行走,一段距离内又扔了一包,顺着墙角继续走。
“妈的,老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咒骂中,他把墙壁两端都安下**,双眼通红地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折子,仇恨眼目内怨恨冲天,手指地上的导火药对两人说道:“攸关龙门的生死存亡,三刻钟后,吹开火折子点燃那它,明知了吗?”
听到龙门生死存亡,两名镖师一丝也不敢大意,小心亦亦接过火折,面色凌重地点头回道:“放心就是。”
看着他们,林帛纶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忍,上前重握住他们僵硬肩膀,“点燃了马上跑,有多远就跑多远,绝对不要回头。”
话落,毅然转身,拍掉手中的硝钾粉沫,牙齿格格作响,双目凄厉红艳,哀莫大于心死朝大厅既沉又既地跨迈履去。
别了小若能、雪儿、丫头,本就该死之人,贪活了这么久,吃了那么多苦头,够了,受足够了,今天他就把所有一切都画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