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仅只数招,龙门四父子马上发现不对,龙三被格开的手掌因愕错微顿,眼角瞥见小妹快速的爪手反拧而近,大惊急收却已来不及了.
扣住龙三手腕,左右两道刚烈掌风来袭,龙无双扣手不放,纵身于龙三头顶旋躲,忽然间感觉不对,血目电闪瞧不到龙孟身影,上过一次当的她,几乎连想都没想强拧过龙三手腕侧滚,莲足还未沾地,连续退后三纵。绿色小说
被擒扣的龙三受不住此道阴狠力度,伴着小妹的侧滚,手臂被绞拧犹如要断,身躯无法自住跟着滚转,砰声重摔落地,身体又跟随小妹后纵如在水面滑行被拖出近三尺。
“三弟!”攻击落空,龙大龙二大骇咆叫。绕于空中要偷袭的龙孟手掌刚贴到女儿发丝,不料却被视破,见到三儿子将即被走火入魔幼女杀死,双眼顿时充冒血丝,连吼也吼不出口,靴脚刚点到地面,咻的一声疾速飞前抢救。
可谓是同时,惊骇的龙孟刚抵达龙无双,一条灰影迅捷无伦从漆黑天空闪晃即近,影过过处,寒风起了一阵旋涡,但听得砰砰两声,欺近的龙孟和被擒龙三顿如断了线的风筝,突然左右飞跌了出去。
“哼!”因要躲避突袭,龙无双手中的猎物被抢走,血目掀起暴厉,跃起的身影还没达到顶点,便如暴烈的光珠,万点寒芒激扬,空中划过之处,大量的手掌和腿脚伴着翻滚,变化之快,目难视清,更别说躲挡。
然划破长空而来的灰衣身自也不弱,硕长身躯如千束流星,于地面跳跃疾掌,一一把龙无双看家本领飞燕十八翻承接住。霎时间,只听得一片嘭嘭啪啪骤响。
杵立原地惊呆的龙大和龙二错愕之极,眼见小妹的第十七翻要落地了,然诡异之人却仍毫发无损,大惊下齐扬起手掌,扬风疾前两面朝灰衣人扑杀而入。
与龙无双激烈缠打中,灰衣人感受到左右袭来烈风,冷目跳闪下,格开即将要落地的一手一腿,大喝一声,猝然间本就高大的身躯彭涨出一道气影,气影如气球般涨起,便犹如了突然间变成巨人一般,弹开了近身夺命的龙无双,速度疾快一个转身起掌连抖,啊啊两声,靠近的龙大和龙二惨叫倒喷了出去。
“北清河秦门……”见到如此诡异的身手和速度,龙孟布满血丝的双眼睁大,心惊肉跳咆喊:“住手!”
被弹开的龙无双也看出来了,跃站于地杵立,血目凄艳看着来人,微垂着脑袋,似在思考又似入了定,不吭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击倒龙孟四人,灰衣人身上的巨人气流消失,立于龙无单五步前,声无平仄道:“去年三月初七,你于襄阳血洗葛府一门七口;初八,又杀了谭府一门;十二月于扬州再杀石府满门。可认罪?”
“可能吧。”龙无双冷静亦常,“我不知他们到底姓什么。”
话落,四周陷进一片死寂,看傻眼的林帛纶心头是砰砰颤跳,无法思考中听得这句话,不由自住便对背向自已的高大汉子呐喊:“不要杀她,我可以弥补!”
对峙的龙无双和灰衣人聆听此道裂心之言,眼神皆然一变,灰衣人冷目斜后睨瞟,静了会儿,忽突间起掌,万点寒芒疾出,大量影子四面八方覆向了龙无双,其狠似乎要当场毙了她命一般。
龙无双早就等着了,半丝无惧地施展起不惜血洗抢得的阴风掌,反手为爪,覆手为掌,一只利爪似了九阴骨爪,另一只手掌变成金刚掌,阴阳并济,狠阴毒辣又霸道刚烈。配上看家本领翔水波步和飞燕十八翻,一撇一捺,一翻一滚,划过长空的十根爪子就是十柄利剑,每一剑都可以逼的人窒息,在窒息下撕裂分离。
一时间,破风声响咻咻,两道流虹身影纠缠粘沾无缝,灰衣人如只猎豹,吡牙裂嘴死死咬住这个同脉师妹。龙无双却也毫不示弱,本身两道绝学再配上一对爪掌,顿如幻化天地间的游龙,钻云绕风,势杀这个百年死敌。
都拥有各自祖学的两人电闪雷鸣,变化疾快,每招每式都有出处,每跃每跳都精准计算过,仿佛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般,你伤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唯有的只是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纠缠影子,和相对的掌声劈划声。
这场窒息的恶斗,让龙门父子四人目瞪口呆,双眼岂乎跟不上时而地上胶斗,时而半空劈砍两人,万难相信他们龙门玫宝竟然身傍如此精湛武功,瞧其身影招式似他们龙门祖传的飞燕十八翻与龙掌,可是龙掌哪来的爪子?飞燕十八翻又如何做到不用腾翻来借气催招?
难怪双儿敢单独闯饶风岭,龙门四父子帆然醒悟饶风岭一事。可是,此人真的是他们龙门玫宝——龙无双吗?
“嘿嘿!”沾粘纠缠不一会儿,灰衣人回旋一掌被躲,阴笑两声,掌指忽变,反拧疾抓,野豹血口咬住了猎物手腕。
“嘻嘻!”手腕如被铁箍锁住,龙无单灿烂嘻笑,阴风爪轻轻一拧,整条手臂竟非人类转过,嗤的一声,指甲反钉住对方手腕静脉,鲜血顿时从利指喷洒而出,沥沥红艳滴落地上。
龙门父子四人和林帛纶压根就看不清疾快两人如何出手,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半空又来了一条身影,此影速度与灰衣人一样快,眨眼间贴近纠缠胶战两人,手掌扬起,漆黑里一道金光咋现。砰的一声,猝然间鲜血长虹洒空,变幻莫测影子定住,喷血之人竟是龙无单。
“双儿……”
“小妹……”
“丫头……”
看清身影喷血之人,龙门父子四人惊棘咆哮出声,同一时间整齐往诡异前来两人飞扑。
一掌震瘫龙丫头,后来之人手臂往疲软瘫痪的身子一抱,把脸转身林帛纶,眼角四条影子扑来,两人双双朝漆黑天空纵跃,疾风般匆匆前来,又急急的消失无踪。
龙孟四人扑空,皆然大惊,电光火石跟着诡异两人向夜空跳跃追赶而去。众人离开,热闹的街道恢复了一片死寂,唯有的只是地上沥沥血渍和愣跪在地的那男人。
怎么回事?眺看空荡荡夜空,林帛纶头脑一片空白,刚才那人不就是客栈凶杀案的犯人吗?好像叫武雄吧。
突然间他头痛欲裂,双手捂抱住脑袋,筋桨如牛皮带般,把跳动的大脑死死绷住,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要出,可却一团模糊,大量的人物、事件、对话幕幕闪烁,仿佛从一开始自已就被人落入了什么圈套里,随着他每一步愈来愈向泥泞深处埋陷。
楼飞雪、庐州府、龙无双、案情、仇杀、恶斗、官兵、马车、魏老头、二十四都宫、龙门……
“啊!”脑袋要破了,林帛纶疼痛地跪趴于地,凌结混乱思绪,剥丝去茧,大量的对话,百样的脸孔,他犯错了,犯了个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一个严重错误,不!正确的说是二十一世纪的世界误导了他。
这里到底是哪里?古代的定义又是什么?社会体系、生存法则、一君zhuanzhi、律法典刑,全都不同,全都不对,这是个野蛮的奴隶社会,是个权力与血腥大陆,到底是谁告诉自已正义的一方就一定是好的,正义人士就不会滥杀无辜的?
“哈哈哈!”突然想起一件世上最荒唐的事情,林帛纶埋头猖笑,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一个国家最高的长官——皇上,他够正义吧?苍生黎民全都是他的子民,他够正义了吧。但是实事呢?全天下最恐怖的杀人狂魔就是他,一句砍了,不管是好人蛋坏统统都要死;一句诛族,嗷嗷待哺的婴孩子都要人头落地。他若不是世上最血腥的杀人狂魔,还会有谁是?既然皇上都可以肆意杀害无辜,为什么被定为百姓父母的官爷们就一定要洁公守法,爱民如子的?
“哈……哈哈……”恍然间,林帛纶似乎有些明悟,一直以来他总是被死人误导,本以为杀人的一定就是穷凶极恶歹人,原来不是。密室里丫头那句话问的好?难道你就没杀过人吗?
是了,若说战场是无可奈何,那袁氏父子又该怎么解释?自已总是骗自已,说什么别人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了他的命。袁焕早就惶恐不安躲在密室里了,自已趁乱下要逃出龙门那是再简单不过。可结果呢?凭着一腔仇恨偷模进去杀了他不止,连带把他爹给宰了,那么自已到底又是白的还是黑的?
乱了,一切都乱了。缓缓,林帛纶颤巍巍从地上爬起,看着漆黑的道路,全身直抖,是他把黑白看的太重了,黎明和黑夜交替间都有片灰色地带,为什么自已要那么的执著?
“唉!”建康府的路上,负气的一句话死了多少人?利州的拒绝,又死了多少无辜?皇上终究是皇上,除苍天外,还有谁敢违抗他大爷。
林帛纶步履蹒跚往庐州府衙走去,心底自嘲着,看来自已还是有那么点破本事的嘛。
时至黎明,天曦阴亮,他来到堂衙门口,本来关闭的衙门果然敞开,两盏灯笼挂于门檐下摇摇晃晃,直通通的衙门里坐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尖嘴猴腮庐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