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86章楚州噩耗——
金灵灵追到大门,华灯初上,大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能见着他的身影?想得他举天发誓狠劲,一张脸苍白无血色,气跺了一下脚,转身回了房,不想点灯,也不想思考,和衣往床上躺入,什么都懒的去想。
气出金府,林帛纶一口气奔到城门边的大车台,正是掌灯时分,掌柜正与数名车把式用着晚膳,惊见闯入名穷酸书生,所有人愣了一下,店掌柜狐疑起身询问:“官倌有事吗?”
“没事来车台干嘛。”肚里别提有多窝火,林帛纶怒火转嫁,汹汹似要啃了掌柜,跨步来到桌前,怀里掏出两大块银绽啪砸:“马上到扬州。”
见着银绽,店掌柜双眼泛亮,贪财的双掌扑盖了上去,拾起银绽咬了咬,大喜喊道:“牛三、马四,快去备马套车。”
“是!”饭吃的好好,被点名的两名车把式有气无力应了声,搁下碗站起就往侧门走了出去。
“呵呵!”使唤了车夫,掌柜忙邀椅子。“公子先坐,马上就可以起启,一定用最快速迅把您送到扬州。”
林帛纶铁着脸落坐,过不多时,外面车咕噜声响,店掌栈入内邀请,他精神有些恍惚跟着走了出去,上了车后,一声吆驾,车辄咕噜启转了开来。
车厢虽不尽华贵,软枕被褥却一应俱全。当外面鼎沸人声消失,林帛纶猝从恍惚里抽回神,如失去什么般急倾过身,挥开侧窗往后瞧去。已经出了西城门了,马车速迅飞快迳自往北,城门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于夜幕中,平坦官道过去,迎来坎坷山道,越行越荒凉,天宇越来越漆黑。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金灵灵。”放下车帐,他心情说不出的绪乱,扮扮扰扰理不清往被子埋入,在一片漆黑里幽幽想着,心累人倦,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马车停在一处峰峦之中,牛三马四递来两个馒头三块肉干,说下午会抵达下游县,傍晚要过长江,询问要不要停下歇一歇。
林帛纶无绪摇了摇头,给了船钱和食银,下车解完人急,返回车厢,马车再次策风奔驰了起来。
这一日他闭关于马车内,绞尽脑汁苦想让金灵灵心甘情愿跪下来**指办法。心里隐隐觉的,这是件登天难事,金灵灵强硬,颇有独当一面气势,她又如何会乖乖跪下来舌忝自已的脚指呢?可自已对天起誓,老天爷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听到了,竟然电蜈蚣开叉分劈,真是要人命啊。
沉沉想着,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当马车再次停止,却已是黑夜,抵达了一个渡头,滚滚长江波滔湍急,风吹的拴锁于渡上的各种船艘浮浮沉沉,船头船尾盏盏信灯摇摇晃晃,人稀无声。
“哈啾……”从睡暖呼呼车厢走下,江风清冽扑打,林帛纶受冷打了个大喷涕,耳边蓦然响起哎哟叫唤,一名中年人快步笑脸迎来,抱拳道:“夜里江风甚大,公子可得多添件衣物才是。”
聆此关心笑言,林帛纶揉捏数下痒鼻,拧眉疑问:“你是谁?”
“小的是最快大车台驻淮水掌柜,船早候着公子了,快请进仓歇歇。”邀落,中年掌柜吆喝牛三和马四返回,一连再数邀,把他引领上了一艘双桅私船。
林帛纶对水自有种眷恋,拒绝掌柜邀请进仓,有点冷地站于船头甲板眺看滚滚滔浪,耳里听着船夫们拉帆吆喝,躁动的一颗心不知不觉渐渐沉甸了下来。
观浪起伏,他怔怔出了会儿神,对岸渡头的灯光在漆黑里若隐若现,数盏船灯闪闪烁烁,迷迷茫茫,越来越近,越来越……
“怎么回事,都是亥时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条船?”见着远处闪烁信灯,守帆五六名船夫奇怪窃语,狐疑往船头围聚,不一会儿更深后面又出现大量般灯,所有人一致惊呼出声,窃语声顿时更大了。
双桅私船十数名船夫,一致被半夜大量船艘吸引聚围船头,人人咋舌观眺前面如星凌乱的船灯,揣测之声遍起。不明白半夜怎么会出现如此多的船,且还无一例外全都破浪往疾速扑来。
林帛纶亦也暗自惊奇,三更半夜的,这么多船集结出来到底在干嘛呢?迎前了半刻钟,目可视见前方疾快驶来的艘船吃水极深,船上密密麻麻站着背着家当大人小孩,模样严然就是在跑路。
“干!”惊见船上百姓怆惶模样,林帛纶额头顿时黑了,急忙欺身咆问:“父老乡亲,你们在干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回头,快调头,快调头……”霎那间迎前而来船艘咆哮声嘶:“狼了攻破楚州了,东路垮了,狼子马上就要到扬州了,快调头,快调头。”
中年掌柜听得此咆,刷的一声,脸上血色褪尽,骇惧扬喉雷咆:“调头……”
“谁敢调头。”林帛纶脸黑如碳,掏出帅印威严大喝:“本帅在此,命令你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扬州,不然尽数砍了。”
“啊!”船上众人咋闻元帅,一时吓的不清,中年掌柜脑袋抽抖数下,骇目窥瞧此公子,见其沉脸抿嘴,威武不凡,哪里敢拒绝?哀声呐喊:“大帅在这里,快送大帅到扬州退敌,加帆,快……”
船夫从了,林帛纶转过身面向滔浪滚江,目送一只紧接一只驶过的逃命船艘,皱眉细索:守楚州的是谁?怎怎淮南东路就溃了?***!双儿在庐州,能儿在扬州,金军打开楚州口子,士气极锐,直进可攻取扬州,侧击可向庐州,真有够***。
双桅船艘加上了四张风帆,整条船顿时失去了重心,倾斜破浪往前面彪嗖。林帛纶铁寒着张脸跨步握住船沿,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脑中绪绪飘飘。
很快,私船惊险砰撞上堤岸,众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了个筋斗,船夫险象环生爬起,一个紧接一个跳入水里,力拉纤绳,使劲全力把船拉靠上岸。
船还没靠岸,林帛纶跃水浅滩提步往渡头奔去,漆黑里见着渡头空空荡荡,四下狼籍,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马匹和车辆。
“马了?车了?”巡眺了一番,他黑着脸雷咆,心知定然是车夫吓跑了。
“这……”
“驾驾驾……”
掌柜刚出声,远处传来铁铠马蹄急声,林帛纶脸上一喜,转身往漆黑前面迎奔呐喊:“站住,前面是哪里的驻军?马上给本元帅站住。”
向扬州增援的驻节官兵士听到有人喊称元帅,腿下不敢停,却咆声齐喊:“元帅前来,元帅前来。”
“停……”
“止步……”
“后队止步……”
霎时间,扬天骤响行军停蹄声嘶大骤。驻淮南支使知州牧惊骇调头,领着三名节驻都指挥使回身后奔,远远见着是位少年,心想莫不是北军大元帅?可楚州刚破,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帛纶见前来之人穿着支使知州牧吏袍,后面皆是都指挥使铠甲,正是淮南地区驻节,急忙提印信迎奔上前喊道:“我是北军元帅。”
见着是龙符,驻淮南支使不敢大意,落马上前捧接过符印察看,确认无误,递交回龙符,后退一大步,领着三名都使单膝前跪:“卑职末将,叩见北军大元帅。”
“起来。”收了印信,林帛纶紧绷着张铁脸喝问:“驻淮南支使知州牧你叫什么名字,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帅,卑职李越。适才接到淮南节度使之令,说傍晚楚州失陷,敌军正浩荡往扬州涌入既命卑职提调驻节三寨,共三万兵马急向扬州增援。”
三万兵马。林帛纶双眼一眯,巡看李越后面三名都指挥使,沉声再喝:“戍守楚州征将是谁?楚州又如何会突然破裂?南入敌军共计多少?”
“戍守楚州之将是征北大将军高邮,麾下五万兵马。此次闯入敌将是泗水关金国大将诸七母,麾下有十万兵马,楚州如何被破尚还不知。”
林帛纶沉岑了一下,扬眼再问:“淮南节度使和驻淮南各上护军人呢?现正在何处?”
李越急禀:“使座与将军们正急行于淮南西路,预计清晨可抵扬州。”
“现在才亥时,要等到天亮黄花菜都凉了,他们再来有什么用。”说道,林帛纶大声吼令:“提我军符,即令淮南节使入庐州府镇守、各上护军入建康府等各县碍严戒,无令谁若敢开半门,一律斩首。”
“是!”
“再派人急速到边境各城各寨,让诸军顾好自已的城寨就行,这群小蚁蚂们就交给北军处理,若谁敢胆擅离职守,那就与狼子同谋,只要守好责下的城池就是大功一件。”
“是!”
“备马。”令完,林帛纶一声大喝,兵士急牵来马匹,他利落一个翻跃跨座马背喝令:“三位都指挥使分例上中下三军,各军相距五里前行,不得有误。”
“是!”
“出发。”
驾的一声,林帛纶领前狂驰向黑道狂奔。
众人见北军大元帅竟然领前疾奔,皆然骇吓之极,李越领着一万兵马急也扬鞭疾蹄前追,紧紧把他护于中间,火速向扬州增援奔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