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53章废宫惊魂,下——
“巴巴兄弟快走.”眼见来人,阿柴脸色大变,一个后推开林帛纶,持刀咆吼:“大家小心,是太原人马。”
翔来的大鹰足有八只,速度奇快由四面围来,抵至回形败屋顶时,嗖嗖划风响起,接踵就是锵锵彭彭刀掌之声。
林帛纶被阿柴一个劲推跌坐在地,立时前方胶打声起,但见迎上阿柴的是名黑服老者,虽然留有三尺白须却面露红光,手持一只判官笔,一戳一点一勾一撇,打架就如在写字,看起来却极其厉害。
睁大双眼愣看前面的纵跃缠斗,蓦地耳里几声闷哼和惨呼传来,他惊棘转头往阿七阿八瞧去,两人身上已经挂彩,地上横躺着三四具血尸,恶斗的七名黑衣劲服攻击凛冽,抬目往打斗方向的屋顶瞧去,惊见顶上站着个女郎,旁边有名灰衣人拉着弓,弦上的箭足有三枝。
林帛纶一个大惊,被突情况惊愕住的脑袋犯糊,万分紧急下旋口大叫:“小心……”马上凛冽嗖声划空而来。
恶战之中忽听这声大叫,阿柴大吃一惊,嗖声在耳,紧急一个腾空侧翻飞躲,然纠缠的判官笔如影随形,老者屈步跨出个大马,笔端击他胸,轻轻往上一画,猝然阿柴惨叫嘹划,腾了一半的身躯砰的一声坠地,睁大着双眼已经失焦,胸膛至喉处被开出条近十公分长的血口,心脏从血口凸挤而出,仍在跳动,无极恶心。
近前见着那颗从血口挤凸出的心脏,林帛纶作呕捂嘴。震愕里,耳里连续惨叫,急撇目光往侧而观视,恶斗已经结束,鲜血猩红,尸首瘰沥,十几名金国刺客死的恶形恶状,无比可怖。
就在他骇愕茫巡中,站于房顶的女郎莲足点跺,如一缕幽魂从天而降,飘到林帛纶三步前,收刃的八个狠汉和那老者猝然齐围而来。
“误……误……”惊棘也不足表达内心恐怖,林帛纶手托,蹬腿连退,额头的冷涔哗啦飞泻,这个误会真的好大啊,颤抖嘴唇骇喊:“误会,全是误会,我是宋人,绝对不是什么狗崽子。”
“哼。”女郎不屑哼了一声,莲足逼前,指着他鼻头叱骂:“适才已听的一清二楚,你这只狗出口宋猪,闭口宋猪,岂容你随意狡辩。”
林帛纶一张脸顿时哀了,欲哭无泪抓狂嚷嚷:“谁知你们会来呀,若知道你们会来,我就不用扮狗崽子,这不是强强要我的命吗?”
女郎见他一张脸都哀挤成团,噗哧一声突然笑了出口,瞧见这只金狗竟敢瞪大狗目凝看自已,银玲立收,杏目掀起恼意,大声指令:“把他杀了。”
女郎虽然掩着纱,可是笑起来眼眉弯弯煞是好看,才一个怔神,这声饱含怒火杀了让林帛纶回神从地里蹦起,急速对提刀要来杀的众人惊呼:“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杀人,你们是土匪强盗吗?杀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人,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住嘴。”女郎一声喝叱,指着他鼻子骂道:“狗崽子人人杀得,就是土匪强盗又样,又与英雄好汉何干。”
林帛纶可是亲眼楼飞雪眼不眨下手就杀了无辜百姓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宋金已经势同水火,现在这伙人认定自已是金人,金人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人,自然是杀的理所当然了。
刚才阿柴他们搜身时,他庆幸把帅符扔给了张元,现在心里则咒骂连天,想他好端端的觉不睡,跑来旧宫折腾什么?现在要怎么办?要怎么月兑身,怎么月兑身啊!
“英雄,侠女,英雄侠女呀,你这可得讲讲道理啊。”苦无他法,只希望她们的良心未泯,林帛纶使出哀凄策略,大脚往土地连跺,似如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凄惨,五官全挤一团,呼天抢地。“我只是个平民百姓,一没作奸,二没犯科,打仗是兵士将军们的事,为什么他们的罪要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背啊。”
“这……”瞧此狗这么凄惨样,女郎犹豫了番,柳叶眉蹙起喝骂:“你们金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岂能算是人?”
“姑女乃女乃呀。”林帛纶声泪俱下哀嚎:“我不知什么金国宋国的,只知肚子饿了就得讨生,稻子不种可不会自然生,鸡鸭不养也不会自然长,不管是姓完颜的当皇帝,还是姓项的当皇上,那又关我们小老百姓什么事?我就只有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你痛恨金狗,最坏的是那些大将军大元帅,你们不去找他们算帐,却要把帐算到我这种不武功的小老百姓身上,这是什么道理啊,世上哪里有这种道理呀。”
“住嘴。”老者气怒,判官笔前指:“狗就是狗,岂容你在这里狡辩。”
假意抹泪时,惊见那根开膛剖肚的恐怖大毛笔指来,林帛纶顿时脸庞大变,惊吓后退了一步,急促争辩:“老爷爷你活了这么个辈子,难道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百姓是无分国界的,我们就只想三餐温饱,不求名也不求利,安安份份活着,踏踏实实做人,小老百姓是无辜,你们是英雄是大侠,应该保护弱小才是,怎么却反过来欺凌弱小,杀害无辜呢。”
“你……我……”老者被堵的满脸通红,一时语结吭不出半声。
女郎柳眉深锁,看着这只狗崽子好一会儿,重重哼道:“好,我不杀你,你们金狗虏了我们大宋这么从人当奴隶,我就让你当我的奴隶。”
“啥?”林帛纶下巴哐当垮落,愕然看着这个少女,堂堂北军大元帅给当她奴隶,她是谁啊,王母娘娘吗?不过保命就好,保命就好,哪里会不同意,立即点头如掏蒜。“当得,只要有饭吃,当得,当得。”
此时远处传来哟喝步声,一名黑衣劲汉紧急跳跃去查探,快速返回低道:“是官兵。”
“走!”女郎沉声低令,莲足地上一跺,如燕前翔上了房顶,随即老者上前提揪林帛纶,所有人紧跟其后往月下掠树过房疾快撤离。
林帛纶后领被老者提于半空,月下里栋栋殿宇自脚下掠过,犹似腾飞驾雾般,心里说不出的害怕,骇想这老头让自已堵的半声吭吱不出,他要是突然松手,那自已准成肉饼。
正想反手抱住他大腿时,突然耳边冽冽风声健啪,似有什么东西前来,他低头往下视,惊见半空突然嗖了两条白绫,白绫似了双眼,迅雷勾缠住自已的双腿,他骇然大声尖叫,猝地一道极大的力量把他往下一拉,顿如被打中的小鸟,经不住地心引力往大地掉了下去。
“糟!”手中的狗崽子突然被抢,老者一声喊叫,跃点瓦顶的疾脚急收,腾身之际对前面女郎咆喊:“路子扎手,小心。”
后面追跟的八名大汉全都见着白绫抢人,心里无不惊骇,单凭此身手那就是一奇,急促奔行前所有人皆刹步或于房顶,或跃回地上,齐一时转身往后搜敌。
在殿内打坐休息林缘茵被扰醒,走出房门外瞧见林帛纶让人给抓着飞奔,他不会武功让人带着前行毫不意外,只不过带他的那人殊无半点恭敬之意,心里明白定又是让人给抓了,袖里绫出,人也跟着往空中迎去,接抱住人,咻的一声飘渺燕身突然向后滑行,拉开了与那群人十数之遥,这才跳回地面,疑惑询问:“你怎么又来了?”
林帛纶正想这次准成肉馅,不料半个眨眼都没脚就稳站于地,嘴鼻里吸到了全是熟悉的幽兰香,此香与寻常幽兰不同,里面带有淡淡的药草味,这个体味世上只有一个人才有,那就是……
惊魂未定又接连错愕,他扭过茫眸,果见身边的人儿就是林缘茵,虽然她面蒙白纱,可那对如天上星子闪烁的双眼,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哇……”没想到在这么个悲催的夜里会见着日思夜想仙子,林帛纶顿时把什么都忘了,开心不已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黑衣十人见着白绫抢人本来就心惊,再见少女翔空之时身躯还能如在水面滑行,心里无不大骇,皆明不是简单人物,又见他们相熟模样,更明是只母狗,站于屋顶上的所有人马上跃落回地,女郎跨步向前,重声哼叱:“你是谁?”
处在无比欢心里的林帛纶听得这声娇叱,蓦地从惊喜里抽回神,急忙侧步躲到林缘茵身后,似吓的不清自后抱住她芊细腰枝,大声嚷骂:“你们这群该死的人渣,有本事再来抓老子啊。”
林缘茵心里叹息,每次碰见他,自已都被欺负到了底,白眼轻轻上翻,默然拿开搂住腰间的色掌,回瞪了他一眼道:“再胡来我便把你交给他们了。”
“那怎么行。”林帛纶大受惊吓,一双手臂往她芊腰搂的更紧,下巴似很害怕地贴靠在她肩上,嘴唇往她晶玉耳垂上轻轻一吻,根本就是在吃豆腐,哪有半丝害怕的样子。
林缘茵脸蛋一红,光润白腻的耳根渗出一片娇艳。羞耻无比瞥看前面众人,实在没脸呆下去,手抓着紧抱腰际的色掌,莲足往旁迈出,咻的一下突然消失,出现时已在十数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