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梦,事实上,他已经好久不曾梦见过她,他以为自己忘了朝珠,没想到现在居然梦到她了。
他坐起身来,摇一摇不太清醒的脑袋,眼角却瞥过一道亮黄色。
他僵了僵,不是梦么……?
桌上安静地躺着那块玉佩,衡武三年他送给了朝珠,我们有缘。
一句有缘,这块玉伴了朝珠十年,辗转又回到他身边。他走过去看,玉色依旧通透,穗子发白的有些陈旧。它就被搁在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光洁的玉映着窗外的光线。
一张洁白的纸上墨迹寥寥,他心里一突,只见玉佩下的纸上写着几个字,娟秀的字迹,熟悉到惊心。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我的故人,如今我却永不会归。”
这句是他那年留给朝珠的信笺中的一句。
他拿起玉佩,触手似乎还有余温,他几乎贪恋一般双手捂住玉佩,那玉佩捂在手上渐渐发热,他的心却一寸寸地冷下来。
仰起头,有什么热热的要冲出眼眶。他想,此生就这么过吧,朝珠,跟他要好好的。
他一直不曾告诉她,这是容府长媳的专用玉佩。
朝珠,你果然不曾想过要一直做我的妻子,对吗?
***
我已经感到发酸了,明明只是随意说了一下,我眼泪却出来了。
容旭本来讲到深处也很伤身,此刻看见我的样子,笑了出来。
“傻孩子,哭什么……咳咳……”
话未完,他就咳嗽了起来,手握成拳抵着嘴,双肩剧烈地耸动着。我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他脸色咳红了,还不忘回我一个安心的眼色。
他侧着头,我看见他鬓边发白的头发,更是难受极了。明明他跟师父差不多的年纪,却看上去比师父苍老了十几年。
我忽然觉得让他想起过往的事很残忍,没想到结局是这样的。
“那,那这个,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很想问,听了这么久,娘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到底有什么心魔?
他缓了好久,也顿了顿想,才恍悟我说的是冷璇,于是轻轻地说:“你娘走了以后,她在容府留了不到一年也走了,后来回来过一次,但我却连她的面也没见着,月儿,我也不知她有何郁结。”
我愣了愣,不知道?那我听这么久的故事是什么?还赚了我那么多眼泪!可恶啊!
他咳的停了下,“我先时就告诉你我不知道,你要听故事,我就讲给你听……”
合着他的意思是我乱找人了?!可是娘的病情不好,我也不知道该找谁,既然郁结多年,肯定是以前的事不能释怀,而以前,除了眼前的敬王还有去了五台山的师父,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
他又咳了几下,说:“我会让大夫好好治她,你就留下来吧?”
他问的小心,我想了想自家师父的脾性,终于还是点了头。
***
容老夫人,也就是我的女乃女乃,从普陀寺回来的那天就激动地要见我,那是我正帮娘亲擦汗,她近来越发的昏迷,口中呓语着什么。
侍女领着我去了前厅,进门看见的不是一位满脸慈祥的老太太,而是一位青衣冷面女和紫衣笑面女。
她们看了我一眼,我分别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就见到了传说中一直在普陀寺念佛的老夫人。
从前几天的经验来看,我长的极像我娘,所以,当老夫人诧异地看我的时候,我没有半点奇怪,只是有礼地说:“老夫人好,墨月给你请安。”
她诧异了一会儿,神色恍惚,第一反应就是盯着我的腰间看,想起了什么似的,但很快就恢复了。
“容墨月?”
“回老夫人,是墨月。”
“哦?”
“墨尘一卷红绡鸢,细雨几重只明月,所以我叫墨月。”
她眼底慢慢出现笑意。
“为什么不肯姓容?”
我更加恭谨,“夫人,我如今还是五台山的弟子。”
她笑了起来,说,“苦了你了孩子,冷璇她更是可怜了……”
为什么她这么说,我已经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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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此句乃是我在某本书里面看见了,名字大抵忘了,在此申明一下。
这章结束了容旭的回忆,算起来用了18章,近2万字,其实和一篇大番外差不多的,我本意就是打算将这个归为番外,但考虑到到前面的事情大家可能都不怎么清楚,看起来会糊里糊涂,就先把这个写出来。
亲爱的姑娘们,感谢看文啊~~~
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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