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挣扎着站起身,就要往帐外走去。只见她满脸泪痕,花了妆容,身子软软的使不上力道,刚撑起上半身,便无力地坐回到了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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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环环一直守护在妹妹的床畔,当她闻知完颜昊竟然因为妹妹的假死,而跳崖殉情的时候,她震惊了!想不到金人之中也有如此至情至性的男子!
赵环环急忙上前扶住赵溪月,语声低柔:“月儿,你别想那么多!顾好自己的身子要紧!”赵溪月顺势抓住姐姐的手,迫切地想让她也认同自己心中的答案:“皇姐,阿昊不会死的?他福大命大,也许就会像上次一样,化险为夷的,是不?”
赵环环满眼怜爱地望着赵溪月,虽不忍说出让她失望的话来,可是,也不愿她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无法自拔。
赵环环握着妹妹的手,注视着她黯然的眸,轻声道:“月儿,你不要这样子!完颜昊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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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溪月猛地一听,不住地摇晃着脑袋,泪眼滂沱:“不,不是的,他不会死的!”因为情绪太过激烈,她不停地咳嗽起来。赵环环急忙帮她拍着背,为她舒缓着气息,轻声道:“完颜昊从那样高的地方坠落下去,又是带着必死的决心,结果尸首无存,哪还有活命的希望啊!”
赵环环将头深埋在姐姐怀里,不住地道:“我不要他死!”泪水浸湿了大片衣襟,说着她猛地抬起头来,一边道,“我要去找他!”,说罢就要下塌。
赵环环急忙拉住她,冷声道:“月儿,此去断肠崖五十余里,你身子弱,更何况还怀着孩子,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啊!就算完颜昊真的没死,他也不会同意你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赵溪月闻言,身子也软了下来,坐倒在塌上,眼神茫然,面色冷冷的,纤手抚上平坦的小月复,此时她怀孕不过两个来月,那里暖暖的,还感觉不到胎儿的存在,但她似乎感觉到了那个小生命的存在,心道:姐姐说得对!我还有孩子啊!阿昊,我会将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的!你放心吧!
郁郁葱葱的山谷深处,一个小小的院落座落其间,小院中药草飘香,一个中年妇人正在将一簸箕药草翻过,让它们更加向着阳光。
茅屋内的竹编小床上,完颜昊幽幽地醒了过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环视着四周的一切,发现自己处身于一间小茅屋内,他敲了敲昏痛的额头,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大腿伤口处剧烈的疼痛感袭上大脑,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却更加证实了自己还活着。
“你醒了啊!”一个中年妇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步入屋内,笑意盎然,望着坐于竹床上的完颜昊,亲切地问道。
“你是谁?”完颜昊紧盯着那头发花白的中年妇人,警惕地道,心中却升腾起一种难言的熟悉感来,自己也觉得莫明其妙。
只见那妇人走近完颜昊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搅动药勺,眼角的细纹眯成了一朵花,她淡淡一笑:“我夫家姓萧,你就叫我萧大娘吧!两日前,你从山崖上坠落下来,正好被一株大树的树干挡住,捡了一条命,我正好采药路过那里,就将你带了回来!”
说罢,舀起一勺药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吹,笑着道:“来,趁热把药喝了吧!”
“呯”地一声,完颜昊烦闷地将手一扬,药碗应声掉落在地,溅起一地汤水,药碗碎屑铺了一地,一股浓烈的药香味自碎裂的药碗中传来,直熏得满屋弥漫着药味。
完颜昊恼怒地垂着头,眸子阴冷无比,仿佛浑身都透着寒意,他冷冷地道:“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连死的权利,都要被人剥夺?”
采药妇人萧大娘一愣,无奈地收拾着药碗碎片,声音依旧如先前般温暖,让人如沐春光:“每个人的生命都不只属于自己,你母亲费尽千辛万苦才将你带来这世上,你怎么能说死就死?”
完颜昊本就在气恼之中,已然丧失了生之勇气,陡然听她提起自己的母亲,气便不打一处来,只见完颜昊睁着一双充血的大眼睛,怒视着那采药妇人,声音犹如寒冬中突下冰雹,冷彻心骨:“不要跟我提她,我没有母亲~!呵呵!女人果真都是不可信的,她们只会舍你而去!只会舍你而去!”完颜昊越说越激昂,最后竟至泪流满面。
猛地,完颜昊跃下床来,直往屋外冲去,边跑边嚷:“为什么都要舍我而去!”声音悲愤,有如鬼哭。萧大娘紧跟着追出,在他后面大叫:“小兄弟,你的伤还没有好!别乱跑啊!”
此刻的完颜昊心智已失,整个人已然昏昏沉沉的,怎会听她的话语,三两下便已跃出了小茅屋的范围,消失在了萧大娘的眼前。
山间小镇上。小镇中唯一的一处酒寮处。因为地处偏辟,所以很少有人来喝酒。就算来的也只是过往的旅客,寥寥无几,最多时也不过一二人,有时甚至一个月都没有买主上门。而今天却在中午时分来了两拔人。
第一拔是一个面目英俊,衣衫去有些破裂的年轻男子,只见他面目颓丧,神情如死,仿佛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一般,一来就要了三大坛酒,坐在那里一碗接着一碗地猛灌。不用我说,各位读者也应该猜到他是谁了!对的,他正是跳崖殉情未遂的完颜昊。
酒寮老板是一个精干的瘦小老头,他模着自己的一撮山羊胡子,眼睛不时地瞄向全身酒味的完颜昊,一脸的担忧,大家别误会了,他并不是担忧完颜昊喝多了,伤身体,而是担心完颜昊有没有钱付自己的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