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pen和连如璧赶回来的时候,房间外面的血迹已经被人清理干净,林翊玮和小叶已经带着医生离开,林念君守在客厅,莹玉抱着两个孩子在客厅。一进门连如璧就“嘘”了一声,然后指指里面。
连如璧看看里面,又看看Aepen,果不其然换来Aepen的白眼,Aepen没好气的说:“我进去看看孩子。”说着进了屋丫。
连如璧想开口可是没有说话,他明白是Aepen在怪他,两个人如果没有在闻风荷哪里颠鸾倒凤的话,说不定还不会弄成这样,让莹玉和孩子们身边没有人,让奸佞小人有机可乘。
连如璧坐在沙发上,对林念君说:“谢了。”
林念君笑了笑说:“没诚意!”顿了顿又严肃的说:“尽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和当年英皇里最风靡的绯闻女孩是怎么认识并生下孩子的,而且,我到现在都不想知道。但是我想知道,她跟韩冰是什么关系?我可不想我的房子成为凶案现场。”
“说什么呢你!”连如璧举着一个抱枕就砸了过去,不想解释,但是又不得不解释:“莹玉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杜家一夜间败落的事情?”
“杜家败落跟韩家什么关系?哦对了韩家那个小姐到现在还等着杜璟彦先生呢!真够痴情的!”林念君笑笑,他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如今却是有了点兴趣的。
连如璧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当年莹玉捅了她那个叔叔两刀,然后逃了出来,是姓韩的那小子帮的忙,再后来就遇到了我们……哎,这个我跟你说过的吧!”连如璧极其疲惫的说:“莹玉一直躲着她叔叔,躲得时间够久了,她想她爷爷了,所以知道杜璟彦去欧洲拓展事业了,就想回来看看她爷爷,我就带着她回来了。”
林念君摇着头,笑着说:“不不不,这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你又知道什么?”连如璧鄙夷的一斜眼,他或许不是真的鄙夷人,但是他习惯这个动作,给人傲慢的感觉媲。
林念君不在意,只是压低了声音说:“我得到杜氏内部消息,说是杜璟彦得了胃癌,挺严重的,而且他长时间酗酒吸烟什么的,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没办法才被他好朋友陆子皓强制送到英国去治疗。而且……”林念君顿了顿说:“你也知道吧?癌症晚期一般治愈的几率不大,就算是手术化疗什么的,也不一定能好。何况是胃癌,吃饭都不能吃了,人还能活多久?”
“你什么意思?”连如璧从沙发上坐正,然后盯着林念君,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玩笑的意思。
但是林念君很正经的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杜璟彦这次去英国很有可能回不来了!所以他并不是去开拓什么事业,而是去转鬼门关。”
“不可能!”连如璧皱着眉头说:“你当我是傻的?那种癌症一般是老人家才得的,男人三十一朵花,我不信杜璟彦这么年轻就……”
“你爱信不信!你不信的话从现在开始每天烟酒几斤几斤的来,试试不就知道了。”林念君微微笑:“杜璟彦怎么样本来是不管我的事的,但是他手里有一样东西很重要,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下落。”
“原来你他ma的跟韩冰是一路货色!”连如璧叫了起来,一个抱枕又砸了过来。林念君接着抱枕后笑:“看来这事你是早知道的。连如璧你应该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
这时候门哗然的打开,莹玉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看着连如璧,半晌又看着林念君:“林学长,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林念君丝毫没有被抓到什么把柄的自觉,仍旧微微笑。
“杜璟彦……胃癌晚期……”莹玉的声音很小,但是说的很艰难。胃癌,晚期。那是什么一种概念。曾经莹玉想过无数次的杜璟彦的死法,每一种都是干脆利落,一刀一枪都致命的那一种,但是没有一种是他被病魔折磨而死。
他,居然得了胃癌,为什么?
莹玉现在的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到,想到的就这么一句话,为什么?
林念君说:“是她的生活助理亲口说的,杜璟彦在酒吧喝酒的时候……晕倒、犯病、胃出血。经检查时胃癌,好像是他早就知道直接有病,却故意一拖再拖,故意烟酒成瘾……据陆子皓先生说,他是故意找死。”
“是吗?”莹玉脸上露出一个凄婉的笑:“他,早就该死了。”她说着,双手明明很用力的握紧,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但是还是不能强迫自己将定的站好,她的双腿发软打颤,半晌之后,腿支撑不住,身子向后趔趄,多亏了Aepen扶住了她,才让她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她缩在Aepen怀里半晌才小声说:“我想见我爷爷,可以吗?”
连如璧说:“你放心,我尽快安排!”
林念君突然说:“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三个人都看向林念君,因为他说话时的沉重语气。
林念君叹口气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孩子如果睡着了,咱们最好坐下来说。”
莹玉点点头,Aepen扶着她到了客厅坐下,莹玉坐在沙发的左侧,Aepen挨着她坐下,连如璧就坐在Aepen的右手侧,一个本来两个人坐的沙发,并排坐了三个人,对面睡林念君,这阵势让林念君好笑,真是奇怪的组合,但是林念君没有笑他只是想阐述一个事实。
“这几年警方没有停止监视杜璟彦。”他轻轻的说,看着莹玉的反应。莹玉说:“他是无声门的修罗,是应该监控起来,拿到他的罪证,最好……让他伏法。”
林念君听了莹玉的话笑了:“这个我不敢保证,因为……不怕明说,这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警方都不会跟黑道上的人强行来硬的,只要不过分,两方甚至还有合作的机会,这个你明白的吧?”
“狼狈为奸,我清楚的!”莹玉小声说。
林念君笑了:“好了不说这个!莹玉,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杜璟彦五年前突然落魄,你也知道,在这个踩低捧高的社会,失势的人会受到很什么样的待遇,你明白吗?”
莹玉低头咬咬牙说:“别人会给他气受。”
“受气?你以为只受气就好了?”林念君摇摇头,想着莹玉小时候是父母手上的宝贝,后来再杜家,估计也只是受气,经济身心估计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再后来跟着连如璧,连家财大气粗,估计也不会委屈了莹玉,所有莹玉的概念里,估计最大的挫折折磨就是受气了!
林念君这样想变苦笑了一声说:“莹玉,你知道最困难的时候被一帮子人围在小胡同里打是什么感觉吗?腿断了,皮开肉绽了,肋骨骨折了……”
“你以为是古惑仔?”莹玉突然打断了林念君,听着林念君说的话,在她的脑袋里形成一幕幕的鲜明画面,那些鲜明的画面和记忆力古惑仔电影画面交叠重逢,画面似乎一点点的都形成了现实,而到了最后,那些画面里备打的人的脸都变成了……杜璟彦!
不!不是的!杜璟彦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打?想老鼠过街一样,被一群人打?
不可能!不可能!
林念君说:“不是古惑仔,是现实。杜璟彦有多惨我不知道,但是我见过一次,他浑身是血,肋骨断了三条,当时一个很有名的女明星抱着她哭,还是我打电话叫的120,那次他差点就气胸没救过来。”林念君的神色,似乎他不像是在说谎话。
莹玉咬咬牙,脸上越来越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脑袋空白,浑身发软,光是林念君在说,光是认定了他说的是真的,光是她在想象当时的情景,那种彻骨的感觉就这样的强烈。
杜璟彦真的经历过那么的折磨?以前看电影电视的时候,知道是假的,所以一直认为是假的,没什么感觉,但是如今她的心里为什么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抓着一般难受?
林念君看着莹玉的深情继续说:“所以你应该能理解,当年的杜璟彦真是一无所有,过街老鼠都不如,可是,一年之后他就成了一家公司的老板,接着就是如今,资产比五年前你们杜家没有出事之前还要多!根据经济学的统筹,你爷爷一辈子打拼出来的资产没有杜璟彦几年打拼出来的多,这不正常。”
“是无声门帮了他!”莹玉毫不犹豫的说:“他是无声门的人!”
林念君摇摇头:“当时无声门也出了点事,何况无声门的人很多,手下带着不少要养家糊口的弟兄,就算是资助杜璟彦也不可能枪囊相助,而且现在杜璟彦的资产比无声门的樊天霸不知道多了多少。”
“你到底想说什么?”莹玉虽然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清楚的,她不是五年前遇事就六神无主的小女孩了,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老早就学会了思考、冷静。
林念君说:“我想说,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被杜璟彦给……非、法、利用了,才有了如今的他的权势!那些东西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帮忙找出来。”
“你们监视他五年都没有调查出来,我怎么知道……”莹玉低头说。林念君说:“莹玉,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那些东西的重要性,还有,我也应该提醒你一下,你妈妈的身份!风若妃,刑警!同时还是国、家bm局的特派员。她留给你的东西,都是国家的!”
“我……”莹玉浑身还在发抖,连如璧白了林念君一眼说:“林念君,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就算莹玉的妈妈是什么很隐秘的身份,也碍不着你什么事,你瞎掺合什么?”
林念君低着头说:“我爸爸曾经是警察,但是现在,他是个吃喝拉撒都要靠人的……”他说了一半就笑着说:“我不是警方的人,但是我一定会协助警方调查的!”
他的话说完,半晌都没有人吭声。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起旧事,似乎是在比惨一样,看谁比谁更惨!
莹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我妈妈留给我什么了!当时车祸突然,我什么都懵了,后来被爷爷带回了家,然后什么都没有印象了。”林念君笑笑说:“莹玉我绝对没有逼你的意思,这件案子当年是我爸爸在办的,后来他出了事,让南云鹏办,南云鹏也没有办成,到如今我们都在努力,希望能……”他说了一半失笑:“算了,这本不是你该承受的,我想问你,莹玉,你当年为什么要刺杜璟彦两刀?”
莹玉听完之后,身子颤抖着,似乎受不住一般,唇都发绀了,半晌之后身子一僵,倒在Aepen身上,晕倒了。
幸亏之前叫来的医生林念君没有让他走,而是在隔壁林翊玮家做客,莹玉一晕倒,林念君就赶紧跑到林翊玮家按门铃,然后把医生带来,给莹玉诊断,输水。没十分钟莹玉就醒了,但是睫毛煽动之后,什么都不想说。
医生说,这可能是受到了打击或者是受到了刺激才会一过性晕倒,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请别再刺激她了。
连如璧瞪瞪林念君,送走了医生,三个大男人在客厅里又坐了一会儿,都是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连如璧先开口:“念君,我有言在先,莹玉现在姓连不姓杜,我们来这里也只是看看她爷爷就走了,你别把她牵扯进来!”
林念君连忙道歉,然后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问莹玉了,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确定莹玉见了杜国涛之后还会想走吗?”
连如璧沉默了一会儿说:“估计不会想走,毕竟五年没见了,而且杜璟彦还不在国内。”
Aepen说:“这个咱们不能给莹玉做主,主要还是要看莹玉怎么想。”
连如璧说:“我会尽快安排莹玉跟杜爷爷见面的!”
三个人正说这话,突然房间里一声大叫:“哇哇……”原来是静静在哭,Aepen连忙冲进去,却见静静手脚并用的在空中胡乱的挥霍,但是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张大了嘴在哭,似乎是在做梦!
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