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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锦再度醒转之时,竟觉头昏沉而眼迷茫,分明闻见了一股中药味儿离得鼻翼越来越近,却是无力睁眼去看,隐约听得询玉在旁哄她喝药,她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意识里,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要死了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汤药适时滑进她口腔中来,凛得她神思一振,终于又恢复了些许意识。
迷蒙之间,虚弱地睁眼来看,确见询玉的脸被放大在她的面前,唇上有一片温软的触觉,感受着那已然不够沉稳的,是询玉的吐息。
妙锦无力地闭了眼,半梦半醒地疑惑着,自己是否已然问过询玉,问他是否能将她留下来了?
她有些记不得了。
她想,她若是已然问过了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可若是还没有问过,而在现在这个时候开口问出来的话,那未免显得有些凄凉。
她觉得自己竟仿佛是在求着询玉给她一条生路一样,而询玉是否会答应还得看他的心情。
活得这样卑微!
妙锦忽然觉得自己实在不知道该要如何去面对询玉,如果可以,她真是不想再跟询玉说一句话了,这种感觉,此刻尤为强烈。
因为之前映月告诉她,必须得想尽办法让询玉开恩,让他收回成命,将她留下,所以适才哭着去求询玉的时候,妙锦就已经很不喜欢这种被逼迫的感觉了。
妙锦觉得映月在逼她,于一也在逼她,他们都在逼着她去喜欢询玉,可是他们都不替她想想,都不想想她已经有酥糖了呀,她怎么还能够背着酥糖再去喜欢询玉呢?
所以,妙锦开始觉得痛苦,觉得无可奈何,觉得自己完完全全能够体会得来当初瑾然的心情了。
之前妙锦很同情询玉,如今妙锦同情她自己,她觉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大家都好可怜,询玉好可怜,瑾然好可怜,现在就连她自己都变得好可怜了。
纠结若此。
妙锦闭上眼睛就再不愿意醒来了……
妙锦自白——
别人都说我很傻。
否则,有男友像苏航那样,个子高高,一等财貌,至情至性,品学俱好,可为何,我却要狠心地抛弃他?
我知道,我爱他;我也知道,他也同样爱我。
在我与苏航分手的那天,他一个大男生居然就跪在街上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我听着心如刀割,却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分手以后,我不曾跟他有过任何联系,可其实我却一直都很清楚他的状况。
他过得不好,真的不好。
像他那么优秀,那么爱干净的一个大男孩,却竟然一下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头发再长也不愿打理,房间再乱也不爱收拾,一贯朝气蓬勃的人啊,就这样开始变得一蹶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