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地向他们的方向跑去,满心愉悦。
迹部见我如此,嘴边的笑意更深了,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些。但是,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他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因为——
我直接越过了他,奔向他身后桦地手上拿着的正在诱惑着我的……蜜瓜。
我单手取过了排列整齐的蜜瓜,开心地啃着心爱的蜜瓜。
呼!一天没吃东西了,都快饿死我了。
嘿嘿,果然还是日本的蜜瓜好吃,美国的都不合我的胃,真是不喜欢吃的说。就算是快速度地从日本空运过来的,但吃着总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被我干晾在一边的迹部转过身来,抚着额看着我这副没样子的吃相,不由得对天翻了翻白眼。
眼角下的泪痣却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妖冶。
这丫头,就这么无视了本大爷?居然还当着他的面吃得这么香?
难道在这丫头眼里,他本大爷还不如这区区几块蜜瓜吗?真是太过分……也太悲哀了点吧?
哼,也不想想他是因为谁才会在这里受风吹那么长的时间,又是谁帮她费心思地铺张准备吃食的。真是个没良心的臭丫头。
“咳咳!”我的耳边终于传来了迹部故意而为之的假咳声。
我微抬眼,便瞥见了迹部正双手插着裤袋,一脸大不爽地看着我。
“怎么了,迹部?还舍不得你这区区的几块蜜瓜,不成?”我啃完了最后一口,然后看也不看身后的垃圾桶一眼便随手把手中的残骸丢了出去。
舌忝了舌忝沾满蜜汁的唇,意犹未尽,便又从桦地手中取了一块新的出来。伴随着身后那一闷闷的物体相撞发出的声响,我便知道刚才还在我嘴边的蜜瓜残骸已经顺利地到达了它现在应该要待的地方了。
嗯,果然还是两只手捧着蜜瓜来吃要有感觉得多,也爽多了。我暗叹道。
“哼,真是不华丽啊,你这副样子就不怕丢光了圆姨的脸吗?是吧,桦地?”迹部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唇上,眸子幽深如暗河里的深水。
她的唇,怎会如此地……残破?
“是。”依旧是非常机械地回答。
闻言,我瞪了瞪旁边的桦地,可后者还是如往常一般地稳如泰山。
我撇了撇嘴,果然,桦地这个榆木疙瘩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不过,我也没打算指望他能有多大的改变。
我大方地把手往前一送,笑容非常的灿烂:“呐,迹部,请你吃吧。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啊。”
语气非常的诚恳。
嗯,我是很大方的,对吧?
迹部见状,没好气地一挥手,讽道:“你这丫头,说这话时脸怎么没红,也不怕闪了舌头,嗯哼?”
“哼,我的脸又不是猴,又没抹很多的腮红。我的舌头很小,而且现在又没有风。”
大风才会闪了大舌头呢。
“而且,吃东西没形象的,又不止我一人。好像在某年某月某日,也有一个人形象在和别人共同抢食过吧?”我睇了他一眼,收回了蜜瓜,双手心满意足地捧着,然后重新埋头于香甜可口的蜜瓜之中,凉凉地道。
迹部冷哼一声,“是啊。但那个人好像就只动了那么一次手,就没再动过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迹部景吾就算是没形象也就只有那一次算得上是不华丽的了,而你,却是N+1次的不华丽。
“嗯,”我用鼻子发音,然后又凉凉地来了句,“但,虽然只有那一次,却也是叫你今生难忘的了,不是吗?”
我突地话锋一转,“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这个问题很重要。
按理说,他是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日本了的,知道我回国的人就只有四个人,而我也确信他们是不可能透露的,就连妈妈,我也是让形体与我差不多的恋在美国戴上了我的人皮面具来装成我给瞒着的,所以迹部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难道,真的是巧合?
迹部弹了下我的额头,轻笑:“呵,本大爷今天是来这里办点家族的事,出来的时候刚好瞧见你冲进电梯,所以就在这外面好心地等你了。丫头,说实话你进医院里去做什么?”
我挥了挥手,一笔带过:“也是来办点小事,没什么要紧的。还有,我再警告一次,不要动手动脚的。”
我右手的伤虽然不轻,但是老天似乎是特别厚待我,我身体的机能要比一般人强大上不少,构造也优良很多,所以恢复能力也是一般人的好几倍。
所以说实在的,我的右手还是可以动的,只是不如原来的那样灵活罢了,但捧个瓜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并没有像那个光头医生说得那样一个月内不能提重物那样严重。
这也是他当时替我医治的时候为什么会是那么惊讶的原因了。
而且,我那裹着伤处的白色绷带也是藏在衣袖下面,完全被衣物给遮蔽得严实,所以即使是目力过人的迹部也没有发现我右手的异常之处。
迹部嘴一撇,轻哼了一声,然后拿出一方洁净的男士手帕嫌弃似的擦了擦手,便又把帕子丢给了桦地:“那,丫头,你难道打算真在这街上就这么一直没形象地吃着,你不嫌丢人,本大爷还嫌丢脸呐。”
“不,我今晚要去你家,你会收留我的吧。”我倒也没生气,三两下地便吃完了果肉,便又把蜜瓜皮扔进了垃圾桶里,双手一摊,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是一点也不担心他的拒绝的。
见状,迹部一挑眉,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理由。”
“我的东西都被人给顺手牵走了,现在的我是一穷二白,估计连这东京的乞丐都比我富有了。”救个普通人的人一命都可以胜造七级浮屠了,就更别说是我这么个人物了。
一个合格的商人都是很会计算的,你迹部景吾若还不知道该怎么核算才是最有利可图的话,就算是你四年前帮了我一把,本小姐会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花在你们迹部家身上吗?
本小姐对于弱者,一向没有什么兴趣。
迹部虽然听我说得是这么的轻描淡写,却也明了我话里的咬牙切齿,尤其是那个“顺手”便更是从牙缝里生生地迸出来的,原本戏谑的眼里现在满是讶异。
呵,他很好奇,究竟是哪一个小贼竟有如此的本事,能让他这个强到不能叫人的青梅竹马吃这么大的呛?
“凭咱俩的交情,你也不可能不帮我的,对吧?”别说是幼时青梅竹马的交情了,就是凭这几年曲灵对迹部家族事业上的帮助,迹部也不可能不让我借宿的。
毕竟现在,迹部家族的身后,站着的可是我“曲灵”。
“哎,真是个麻烦的小丫头啊,如果本大爷不大发善心地收留你,你不就流落街头了吗?真是太不华丽了。是吧,桦地?”迹部模着他眼角下的绝美泪痣,然后转身。
“是。”他的话音刚落,桦地那没有波澜的声音随之响起,像是条件反射一样。
我也跟着他,笑道:“那可不一定哦,没准我会跑到一个叫做工藤小百合的家里去过夜呢,就是刚才和我一起出来那个女孩家里。”
哎,我说迹部大爷啊,我都不记得已经讲过多少遍了,不让叫丫头的,你倒还偏偏老叫着。你这是叫上了瘾了,是吧?
还是,你真要我拿你来练练手,你才会学得乖吗?
迹部道:“呵呵,本大爷好心地劝你还是不要去了的好,小百合的哥哥可是我们冰帝网球部里的一只有名的关西狼呢,小心被他吃干了抹净了都不知道。”
说实话,忍足郁士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只不折不扣的从关西来的呢。在依他看来,忍足他那拈花惹草的本领是最厉害的了,比他打网球的技术还要高超许多。啧啧,真的是他们冰帝网球部里的一个大祸害。
但是他为人却比那狡诈的狐狸还要精明三分,这也让他们网球部对他是无可奈何,谁让他是网球部里的天才外加狗头军师呢。
不然,早就被逐出网球部了,哪里还会让他再祸害他们学校里的女生了,损他们网球部的声誉?
简直就是开玩笑的!
我听了,随意地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那又怎样?如果他真有本事的话,就来采啊。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敢来。”
娇艳的花可不是谁想摘便能采摘的,尤其是我这朵带刺又添毒的蓝色妖姬。想采,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命采了。
“哦,对了,他既然和你是校友,你又是他的部长,那就顺便给他准备一张草席吧。如果还嫌他碍眼的话,就裹了他随便丢在荒废的坟墓林里好了。如果还嫌他污染环境的话,就干脆让桦地大叔把他当花肥埋了吧,废物利用还环保呢。”我好心建议着,笑得像只慵懒的猫咪。
迹部笑道,“用不着这么麻烦,他出身于医学世家。他家里太平间的空位可是多着呢,就不用我费心了。”
闻言,我扁了扁嘴,“呵,你还真是够朋友啊?”
没想到迹部也会这么的损人。损的还是他的好友?
我自然是知道迹部和一个忍足家的公子走得很近的,想必就是那个工藤小百合的哥哥——忍足郁士了。
呵,一个姓忍足一个姓工藤的两兄妹?有意思!哦,对了,还有那个滑稽的光头……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来。那份雪影很久以前递给我看,而我也只瞄了一眼的杂志的那个封面人物不就是他——那是一张和那个光头医师很像的脸,只是他是有头发的,及肩的深蓝色头发——是大海一般的颜色,那个在常人看来算是很帅气十足,但在我眼中却只比那路边的杂草好了一点的男人,唇角随即上扬。
没办法,谁让我们我无名里的高层那一个不是俊男美女来着的?都审美疲劳了啊。
现在仔细想来,他和工藤小百合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的,而且我也没想到那个雪影推崇的那个医学界赫赫有名的帅哥医师居然会跑去剃光头,也难怪我见他时会觉得面善。
忍足弘一,日本最有影响力的医学集团的当家之子,世界最具有权威的医师之一……
原来他就是忍足郁士。
他很绅士地回握着我的手,非常标准到位的礼节,还有……一派的儒雅风范——不过,我明白却也是一盏不省油的灯。
见了忍足,我便确定了我刚才的猜测。他是忍足弘一的儿子,两人的相似度有85%。那么,工藤小百合就是忍足医疗集团的千金了。
呵,有意思,她果然是有来头啊,说不定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她的身份。
忍足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稍稍逗留,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细边眼镜,掩住了其间的惊艳之色,脸上挂着的是优雅的笑容,然而眼睛却瞥向了迹部,吐出了一惊人天人的话语来:
“迹部,你好歹也要稍微怜香惜玉点的吧,居然会这么蹂躏一个美丽到令人心碎的少女。”
闻言,小百合双目立即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哥哥,而我的手指却也不自觉地放到了我的唇上,有些愣住了。
我侧目看了看身边的迹部,却发现他额上的青筋在不华丽地抽搐着,眼神凶恶地像是要活活地吞了忍足似的。我们身后的桦地的脸色也是难得一见地红了。
我们还没缓过神来,忍足又是一句更具有爆炸性的话抛了过来:“迹部,你也要知道节制点的啊。”
虽说**一刻值千金,但是这么……激烈,也是不好的啊。看着眼前如此动人的少女的唇上的破败,还真是让人心碎啊。
迹部,你这也下得去手?会不会太没人性了点?
还是说你有多久没有碰女人了,这么的饥渴啊。
“忍足,够了。”身为忍足的好友的迹部怎么看不明白他眼里的信息,愤恨地咬咬牙,强忍住想揍人的**,恨恨道。
真是严重的交友不慎!他可以当没见过他吗?
忍足还想再讲些什么,便被迹部一个杀人似的眼神给止住了,于是便耸了耸肩,笑得一痞子样,却突然一声惨叫。
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百合正扬着她那个小拳头对她这个出口不逊的哥哥施暴。
呜呜,真是丢人死了,她这个乱讲话的哥哥可害死她了,就会瞎说。这下可惨了,Erin会怎么看她啊?
都是哥哥害的啊!哥哥是大坏蛋!
我看着他们两人的闹剧,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暗叹道:果然,他的儒雅——是装的,这个比狐狸还狐狸的。改天应该让他和金影对对招的,虽然结果很明显——他一定会很快地败下阵来,而且在金影手里过不了三招的说。
“忍足,我的伤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的,是我一时想不开,自虐的。”唇上的手指移去,而后便覆上了我的右手,想到了Brian今天干的好事,我的声音便变得淡淡的,似青烟般的飘渺。
小百合止住了对她哥哥的教训,抬头见我脸上没有笑容,心想我肯定是在生气。她耷拉着脑袋,咬着下唇,心里突然一阵难受。
迹部也怪异地看着我。
小百合开口了:“Erin姐姐,对不起,请原谅我哥哥的无礼。”
九十度的鞠躬赔礼道歉。
我笑笑,温和如春风:“没事儿,小百合你不用这样的,我也没有在生气啊。”
“那……”小百合听我这么一说,心里的难过却更大了:“Erin姐姐,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和哥哥就先回去了。”
我微微点头。
“我们下回如果有机会,你可以陪我打一场吗?”
我微愣了下,没想到她竟还念叨着和我的比赛,但我还是答应了。不仅仅是为我以后铺路,也算是为我成全一个追星族女孩的心愿,积了个德吧。
我看着小百合和他哥哥离去,又拉紧了风衣。没想到,居然就这样结束了?
哼,还真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啊!
忽然,我的肩上感到有一阴影袭来,侧目,便见是迹部月兑下他的外衣,要给我盖上,而后则是肩头一重。
我道:“谢谢。”
“能为美丽的女士效劳是我的荣幸。”
真没想到,原来高傲如迹部,也会有这么绅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