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走进教堂,里面正好有一对新人正举行婚礼,小小的礼堂挤满了人。有的是前来庆贺的亲朋好友,有的也是进来凑热闹的,例如她。后面跟着进来的那个明显是被迫的。神父正在说着千年不变的誓言:“无论疾病、贫穷……”
结婚那些誓言,黑一娇不知道在电影中听了多少遍。别的没什么感觉,她只对从两人口中说出的“Ido”感冒。
电影中太多违心的婚礼,“无论疾病、贫穷……都不离不弃”这些什么的都是假,人们看不见这些,他们只屏息静听在双方说出“Ido”之前是否有人从教堂外冲进来大喊“objection”这似乎是法庭上的台词吧?
仿佛这才够刺激,这才够戏剧性,人们也一直希望一直“objection”下去,然后说这TM才叫生活。然而电影终会结束,短暂刺激的“objection”也终会因结束而结束,人们无能为力。
真正的生活却不同。人们不能掌控电影中的“objection”,但能手握生活中的“objection”。一切都只是自己心中的意愿指控的身体行动。“objection”之后是生活,不“objection”也是生活。有人选择平静,所以就算想也坚决不喊出“objection”;有人寻求刺激,所以选择“objection”,就算不是很想,甚至是讨厌。
这是黑一娇那一向浅薄的脑袋最近悟出来的。
现在她就有股冲动要喊出“objection”,但就算她喊出来,大概也没人能从她这个满溢东北口音的英文单词里听出是什么意思吧。算了,人家跟她无怨无仇,又何必往他们平静的生活堡垒放空炮呢?
美丽新郎新娘平平淡淡地说了句“Ido”,交换戒指,亲吻。小礼堂响起了人们激动的掌声,伴着声声的祝福。在阵阵琴音跳跃,声声礼炮齐鸣,盈盈彩带飘飞中,新郎抱起了新娘走向教堂大门,奔向蓝天。
从此,他们的生活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Ido”也可以带来变化,不是刺激的,而是平淡的,这才是人生。从出生的高(挚爱红袖)潮开始一直平淡,经历一个个平淡的高(至爱红袖)潮,继续平淡着,直至经历最后一个平淡的高(挚爱红袖)潮,画上句号。电影结束。
人们或慨叹或淡忘,继续着他们平淡的人生。人生结束后又是一阵慨叹与淡忘,如此循环,走向永远。
人们跟随着美丽的新郎新娘奔出去了,小礼堂终于可以喘口气,安静地打个盹儿。
神父还站在十字架下,微笑地看着留下的这两个人,以为他们是从远方而来祈求主的祝福的有情人。
正前方那个十字架似乎发出光芒。
不管你信仰什么,有没有信仰,神圣,能让任何人自觉渺小,从而融醉其中。
黑一娇出神地仰望那十字架,
“花瓶,我们办个婚礼吧。”
“好。”
唯一一个与神圣平视的人却答应了神圣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