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脸上疼痛的加剧,静漪不由自主的心里发慌。这个十四对她怀着极大的仇恨似的,恨不得像踩死蚂蚁那样把她碾的粉身碎骨……她听到十四恶狠狠地说:“还以为你这婆娘是张好牌,谁知道陶家根本不在乎你死活。”
她心中一凛。
十四松开脚,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说:“听明白我的话了吗?嗯?嗯?!”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静漪问丫。
十四“啪”的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阴狠地说:“要你的命。”
静漪耳边一阵轰鸣,鼻子里一股温乎的液体往下流。
她闭了下眼,说:“那你杀了我好了。”
“你倒是不怕死。”十四又一个耳光抽上来。随着一声脆响,秋薇哭声更大。他说:“也是,你们程家能把你丢给陶骧这样心狠手辣的东西,就是不顾你死活的。反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就不如给我十三哥先逍遥逍遥。回头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陶七爷的老婆,睡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媲”
静漪紧咬牙关。
“十三哥,你先来吧。你用完了,再给其他弟兄们用。”十四站起来。
听到这话,秋薇嚎的声嘶力竭。十四一怒,掏枪就抵在静漪头上,警告秋薇:“你再敢出半点儿动静儿,我现在就打死她!”
“你这是干什么啊,十四?你把她打成这样,我还有什么心思玩儿啊?”从外面晃着进来的是郞十三,嘴角上挂着笑,依旧是色迷迷地望着静漪,啧啧出声,“可怜的,怎么陶骧就不懂怜香惜玉呢,舍得把你留在这儿,便宜了我们……等会儿我可得好好儿疼疼你。”
他说着伸手就要过来模静漪的脸,静漪躲开。
他笑着说:“唷,还不乐意呢?实话和你说,刚刚陶老二里应外合成功逃走了。有他那一家子在手上,陶骧都没松口。就剩你,陶骧是不会冒损兵折将的险了。”
他以为会在静漪脸上看到惊恐,却不想静漪听到这个消息,头一个反应竟是松了口气。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蠢?这关口了还不怕吗?”他笑着,目光在静漪脸上身上溜着,“这胆色倒是合我的口味,说不准,你还是个……十四,我瞅着这娘们儿会是个在床上很***的。你怎么看?”
十四冷笑了下,说:“那你就先尝尝吧。”
郞十三将静漪拎起来,推到牢门上。
静漪手扣着栏杆站稳。
这一阵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辨清自己的位置,看到秋薇那惊恐的脸,想哭叫又不敢出声的样子,她转眼盯着郞十三的脸。
“那说好了,十四,这可是你让给我的,过会儿你可不准眼馋。”郞十三笑嘻嘻的,抽下腰间的东洋刀挥过来,带着冷冽的风声,堪堪的,贴在了静漪的腮边。锋利的刀尖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定在了她颌下的领口处,“噗”的一下,挑开了她的一颗扣绊,向两边拨了拨,洁白无暇的肌肤露了出来。
郞十三似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笑起来。古怪的笑声令土牢的气氛更加的紧张和诡异,他一口白牙森森的闪着光,说:“的确是……人间***。难怪闹了那么多风流韵事,陶骧还要你。”
他走近一步,东洋刀继续向下,扣绊又被挑开一颗。
他笑着,阴冷的眼睛里闪着寒光,发红。
秋薇根本什么都顾不上了,扒着牢房栏杆哭叫谩骂。
郞十三充耳不闻。
静漪咬着牙。这样一点一点的折磨,比排山倒海来的殴打和羞辱更令人难以抵挡。
郞十三再靠近静漪一些,低低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畜生。”静漪骂道。
郞十三笑着,说:“连骂人都很够味儿。别着急,有你叫的时候……你在陶骧床上怎么叫的,等会儿就怎么叫。我保管让你叫的更大声!”
“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好了。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叫程静漪。”静漪说。
郞十三将手里的东洋刀旋了一下,扣绊再开一颗,说:“哟,是吗?”
“你们可别忘了,除了陶骧,我还有个哥哥,叫程之忱。”静漪说。
“程……之……忱!”郞十三重复着这三个字,东洋刀横空劈了一下,呼啸着在静漪头顶划过,“山高皇帝远,我们连近在咫尺的陶骧都不怕,怕你那个索老儿的姑爷三哥?笑话!等他来了,你早被我吃干抹净了,说不准,他还得低声下气的认我做妹夫呢……你说,是不是?美人儿?到时候,我开什么条件,大舅子不得如数支付啊?”他邪笑着,刀背冷冷的向下,贴着静漪的下巴颏儿,人几乎要贴在了静漪身上,眼睛盯着静漪的领口。
静漪衣上扣绊被挑开了一串,领口已经散开大半,雪白的肌肤露出来,看上去是无尽的诱惑。
静漪一动不动,紧靠着栏杆。
山洞里的火把燃烧的是动物油脂,令她有种眩晕和呕吐的感觉。土牢的入口处有重重的人影,在黑暗中重重叠叠的,鬼魅似的,仿佛随时会涌进来。想到接下去可能发生的事,她控制不住自己,身子在发颤。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猪狗不如。不管你们是冲着谁来的,真刀真枪跟他拼就是了。”静漪说。
“拼什么拼,我们是土匪。七少女乃女乃见多识广,上流社会什么没见过,唯独土匪你没见过吧?看看我,我就是土匪。别跟土匪讲手段,讲道义。我们就是猪狗不如。比猪狗过的好,谁来做土匪呢?七少女乃女乃千里迢迢来兰州,为的不就是入洞房嘛……这就让你入洞房。”郞十三压低了声音。
山洞里静的怕人。
郞十三的东洋刀忽然间斜插进了静漪的衣襟儿里,隔着内衫,那冰冷直钻进她心里去,只要他轻轻一用力……静漪眼睛不由自主地一闭。
郞十三笑着,他的手扶上了她的腰。
静漪屏住呼吸,就想孤注一掷的时候,郞十三的笑声戛然而止,变成嘶嘶的吸气声。扶在她腰间的手瞬间移开了……
“十三哥!”十四叫道。
“别过来,你往前一步,我就弄死他。”之忓阴沉沉地说。
静漪睁开眼。
与她近在咫尺的郞十三双手把着自己的颈子,不敢挣扎。他的颈子上缠了一条极细的皮鞭,而之忓的手从栏杆里伸出来,稍稍一收手,郞十三的脸就变成了紫茄子色。
这一下,就连隔了几步远的十四脸色都变了,他擎着手枪原本是对着之忓,不想之忓却让郞十三挪动脚步,利用他挡住了子弹射来的角度。
“放开他。”十四说。
之忓也不回应,只是勒紧了手上的皮鞭,郞十三慌忙的胡乱摆着他空着的那只手,一对眼睛都要凸出眼眶了似的。
静漪只觉得紧贴她身子的刀“嗤啦”一下被抽了出去,丢在地上。她趁机蹲,将东洋刀抄在了手里。
“从这里滚出去。”之忓说。边说,边下了郞十三的枪。他盯着十四,对静漪摆了下手,示意她不要动。
“出……去……”郞十三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十三哥,”十四顿了顿,说:“兄弟只好对不住你了。”
他话音未落,一声枪响,郞十三立即脑袋开花。
静漪顿时被溅了一脸一身的脑浆。
热乎乎的,顺着她的脸往下滴。
之忓正要举枪还击,不料十四的枪更快,一枪打在他手腕上,枪掉在地上。之忓反应也快,倒地便想将枪捡起来再还击时,膝盖却又中了一枪,终于跪地不起。
不到一分钟,土牢已经一死一伤。
“十四哥,四哥有话,留活口!”有人冲进来,慌张地喊。看看倒地的郞十三,又惊又怒,“十四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十四看都不看他,拿枪指着静漪,说:“十五,你来晚一步。十三哥老?毛病犯了,被这娘们儿整的五迷三道儿的。没想到这娘们儿手下厉害的很,对他下了手……”
“陈十四!”随着一声暴喝,外面又进来了一队人。
“四哥。”十四转身的同时后退两步,将静漪拖到了身前。
逄敦煌看到倒在地上的郞十三,上前去模了下十三的鼻息,已经没气了。他伸手合了十三的眼睛,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看陈十四,而是看着十五。
十五对他摇了摇头。
“十三哥是想在这儿就办了这娘们儿。偷鸡不成蚀把米。”陈十四说。
逄敦煌站起来,看着他,问:“真的吗?”
“四哥不信,大可问问在场的弟兄。”
“我不用问他们,就问你。今天,是老十三要对程小姐不轨,还是你意图不轨?”逄敦煌问。边问,边往前走。
静漪这会儿已经知道自己成了十四的人肉盾牌。
她看着逄敦煌。
逄敦煌一对眼睛越过她,紧盯着十四。
“四哥这么说,我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十四语气里已经露出一丝慌乱。
“你明知道眼下她是交换大哥二哥唯一的筹码了,她出了事,别说大哥二哥回不来,就是这个山寨也危在旦夕。你还鼓动弟兄们这么干?你究竟是何居心?至于陶驷怎么会逃掉,你又怎么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关押陶驷一家三口的地方,除了你,我没有交代过别人,你可知道?”逄敦煌步步紧逼,已经来到近前。
“这么说,四哥一早就不信我了。”陈十四低声道。
“十四,哥哥们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大哥和马东魁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是不清楚。马东魁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背叛大哥、背叛山寨?”逄敦煌逼问陈十四的同时,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十五。
“你们别过来。”陈十四把静漪拖住,枪指着静漪的后脑,“马爷许了我什么,我犯得着和你说吗?逄敦煌自从你来了,山寨是一天不如一天。你欺上瞒下,哄的哥们儿们都信你,你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山寨里一手遮……”
他话未说完,忽觉得小腿上剧痛,一时没有能忍住,闷闷地哼了一声,膝盖就打了弯儿。
“我把你这个不仁不义吃里扒外的东西!”逄敦煌和十五见十四中招的一瞬不得不松开静漪,毫不犹豫的同时拔枪就射。
中了枪的十四仰面倒地。
逄敦煌急忙上前,将静漪挡在身后,命令十五上前查看。
“死了。”十五说。
静漪看着十四瞪的老大的一对眼,在血泊之中,触目惊心。
她转开脸。
土牢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重。
“受惊了。”逄敦煌让十五安排人把两具尸体抬走,回头对静漪说。
他看了看在土牢里的林之忓,说:“兄弟,好身手。”他知道是之忓偷袭了十四。如果不是这一下偷袭,他要对付十四,还得费些周折。何况对付十四或许容易,同时保全静漪就难了。
之忓不理会他。
“他受伤了,让我给他包扎伤口。”静漪说。
“我让大夫来给他包扎。麻烦七少女乃女乃先跟我去见个人。”逄敦煌客气地说,“见过这个人,回头我们就给七少女乃女乃换个舒服点儿的地方。”
“如果只有我自己换地方,那就不必了。”静漪抬起袖子,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