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爷子眉头皱成‘川’字,上前,“你不用怕他,有我为你们母子作主……”
“贺老爷子!”顾念宜强硬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任何都不能抢走!”
“你听我说……”贺老爷子那个着急,他望了多少年的孙子啊丫!
“爸——”这回打断他的是贺振南。
他表情淡淡的,唇边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媲。
“您一路劳累,先去休息吧!”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你要干什么!”
贺振南勾唇,“我只是想跟她谈谈,放心,我不会对做什么!”寒眸扫过众人,“还有你们,都下去休息!”
“是。”众人散去。
老爷子不知他要干什么,语重心长开口,“振南——”
“爸爸,您想要孙子就听我的话!”
顾念宜直直瞪着他,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挺直腰!
贺老爷子也撂下话,“你要敢伤害她们母子,别怪爸爸跟你断绝父子关系!”说完,转身走开。
贺振南抬眸,审视顾念宜,冷笑,轻蔑的目光。
“你觉得,你还有能力照顾楠宝吗?吴家的事还没完!”
“就算我要坐牢,就算……楠宝要因此成为孤儿,我也不会允许,你带走孩子!”
贺振南一手扼住她下巴,似要生生捏碎她下巴。
“你想看着孩子死吗!”
顾念宜惊恐睁大眼睛。
“楠宝的病,你应该比我清楚!看着孩子每次那么痛苦,你都不心痛吗!”甩开她。
她无力跌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两句话,他轻而易举就击碎她所有的坚强,他是魔鬼!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贺振南居高临下的姿态,犹如云端的神诋。
“我可以出手替你摆平吴家,你不用坐牢,但是你要带着楠宝跟我回顾家,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准备手术。记住,你的任务只是照顾楠宝,让他尽快适应新的环境,还有,我要让你亲口告诉孩子,我是他爸爸,让孩子尽快接受我!其它的,你最好不要有非份之想!”
顾念宜还了他一个轻蔑的冷笑。
“非份之想?贺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激将法,对我没用!”贺振南俯身逼近她双眸,“你没有非份之想,会给孩子取那样的名字——正楠?你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想让孩子姓‘贺’的,我说的没错吧!”
顾念宜沉默。
贺振南冷笑,“没话说了?”
顾念宜不看他,隐忍着,收紧拳。
贺振南直起身子,“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敢玩花招,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转身迈开步子。
“是,你说得不错,我一开始就准备让孩子姓‘贺’的……”顾念宜在他身后缓缓开口,撑着站起身子,站直,盯着他的背影,“因为,孩子有知道自己父母的权力,我希望楠宝可以记住,他的爸爸叫振南……贺振南,所以我给他取这个名字,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一个……足以令他骄傲的人……”泪滴到指尖,那样的凉,一直渗透到心底。
贺振南顿住脚步,没有转身,就那样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顾念宜笑起来,泪却流得更急,“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可是,我希望,你能让孩子留下美好的回忆……求你!”
贺振南背影僵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抬步走了。
留下顾念宜一个人在原地,自嘲苦笑,如果求他有用,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贺振南刚出小花园,老爷子已经等候多时。
“爸。”
老爷子看着他,月光下映射出一丝泪光。
“爸爸不逼你,爸爸求你,求你让她们母子进贺家!爸爸这辈子没大的奢望,只愿有生之年看着你成家立室,有孙为乐,就算死,也无撼了!”
贺振南抿紧唇,不回答。
老爷子颤颤走近他,“你是要爸爸……跪下来求你吗!”他真的曲膝。
“爸爸!”贺振南赶紧扶住他,“你干什么!”
老爷子抓紧他的手,“那我当你是答应了!不准再对念宜恶语相向,不要求你要爱护她,但起码要尊重她!”
贺振南无声叹口气,“我知道了。”
老爷子欣喜,“这样多好!我的乖孙呢?我要见他!”
贺振南微蹙眉,“现在太晚了,明天吧!他……身子弱,医生说要多静养。”
老爷子抹了把泪,“未婚妈妈带着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我们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们!”
贺振南觉得胸口闷闷的,闷得难受。
“天晚了,您先去休息吧,我会安排好。”
老爷子点头,回休息间。
贺振南延着鹅卵石小径往前走,月光投下倒影,有多久,陪着他的只有倒影,他自己都记不清,他似乎已经了习惯孤独。
这样孤清的夜,他又想起了她——守候她的那四年时光,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美好。
而顾念宜,只是一个错误,相遇是错,那一夜的疯狂是错,才会有这后来的这么多错错错!
“是,我一开始就准备让孩子姓‘贺’的……因为,孩子有知道自己父母的权力,我希望楠宝可以记住,他的爸爸叫振南……贺振南,所以我给他取这个名字,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一个……足以令他骄傲的人……”
胸口窒闷得厉害,他用力按了按她在他怀里哭湿的地方,眼泪已经干了,却还是感觉有东西黏在他心上,是什么,他不知道,亦不愿探究。他很清楚,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爱上别的女人了,他的心,他的爱,已经全部付出,再也收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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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贺老爷子又是刮胡子又是换西装,楞是折腾了一早上,就为了见孙子。
问了一千遍,“我这样行不行?会不会吓到孩子?一定要让孩子见着就喜欢我才行!”搞得随从的保镖都有‘自杀’的冲动了,古有唐僧,今天贺老爷子,阿弥陀佛!!
“振南,你能不能笑一下,你那张脸会吓到我乖孙的!”
贺振南很想跟老爷子说——你够了啊,那也是我儿子!
脸色还是柔和下来,浅浅有了一丝笑容。
“爸,您放心,那小子胆子大得很!”那么多保镖围着都不怕。
听他这么说,贺老爷子更心急了。
“是吗?胆子大好!长得像谁?像你还是像念宜?”
贺振南刚刚缓和的脸沉下去。
“好好好,我不问了,我自己去看!”老爷子迫不急待见孙子。
贺振南吩咐陈川走一趟吴家,还有拘留所的事,牵涉在内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陈川知道他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贺老爷子快到楠宝房间的时候,看见顾念宜站在走廊。
老爷子平复了下情绪,上前。
“老爷子。”顾念宜礼貌打招呼。
他看着她,一脸的愧疚。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振南,他……”
“我明白的!”顾念宜接过他的话,“爱与不爱是这世上最不能强求的事!我一出生就是孤女,从小我就明白,我的人生会比平常人走得艰辛得多,想要得到什么,要比平常人付出更多……爱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望,我不贪心,我明白自己的位置。”
老爷子无奈叹口气,“其实振南……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只是习惯把自己锁在孤独里,不肯放开自己的心,你能不能多‘等等’他?”
拐角处,贺振南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什么,突然,不想打断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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